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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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斐然对自己的态度软化,初玉尘看在眼中,甜在心里,就连那些大臣驳回了自己的提议都不那么糟心了。她也知道肯定不会顺利,故而一开始她就把出头鸟何大人拘家里边了。确实没有人要觅死觅活的,然而却起了群架来,也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初玉尘这个晚上啊,睡得香甜,梦里没有碍眼的大臣,只有柳斐然与自己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醒来时候,初玉尘可谓是精神抖擞,心情颇好地更上朝服,摆驾长弘宫了。然后,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吵架。

    是的,就是吵架。

    因为何大人回来了,虽然昨个拉了一天的肚子,但是近日却精神得很。大概是因为昨天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导致他整个人怒气冲天,这一股气撑得他恨不得逮着人就来一顿臭骂。

    然后何大人黑着脸的时候,就见到了初玉尘过来了。他顿时就抬起了胸膛,准备开始了。

    由于立丞相之事是当务之急,故而别的政务大家也都无心去了,大家都盯着丞相一事,有人一提起,立刻就开始了混战。

    “相位为重,应是贤者当之,叔大人战战兢兢,为国为民多年,劳苦功高,若叔大人不能担以丞相之位,微臣难以信服。”

    叔青司连忙谦虚道:“不敢不敢,柳大人比臣更有能力,年轻有为,臣愧不敢当。”

    何大人语气激昂地道:“叔大人不敢当,何人敢当?!柳大人与臣等相比,自然是能力出众,可若是与叔大人相比,还是略差一筹。再者柳大人过于年轻,磨几年,才能更为沉稳。”

    张松在昨天的混战之中可谓是遭受了无妄之灾,他被一只鞋给砸中了,那鞋是叔青司一党的。原本张松对是谁做丞相是无所谓的,然而经过昨天一事,他有意见了。

    嘿,朝廷之中,大出手也就算了,居然还伤及无辜?张松原本对柳斐然有偏见的,然而当年柳斐然推行科举一事,在张松心中实在是加了不少的分。这一减一加,自然就倾向了柳斐然了。

    张松摸着胡子,驳回何大人的话,“柳大人虽然年轻,可沉稳有加,不知是多少人做不到的。再者年轻者想法活络,往往会有出奇制胜的法子,这些可都是你我这些老古董所没有的。”

    张松居然会站在柳斐然一派之中,实在是让不少人都吃了一惊。果然柳斐然的声望,在读书人之中是无人能及啊。

    两方吵得厉害,又有人转移目标,朝着初玉尘道:“陛下,还请陛下做主啊。”

    初玉尘被吵得脑仁疼,此时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道:“要朕做主?你们也知道要朕做主?”

    百官一时噤声,初玉尘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地道:“既然是让朕做主,那朕要立柳大人为丞相,如何?”

    初玉尘固执己见,让卢练异常暴躁,道:“还请陛下不要任性,丞相一位岂是立就立的?这把国家放在了何地?陛下年幼,恐还需辅政大臣商议才是。”

    卢练这番表现,让金虎皱了眉头,冷声道:“辅政大臣早已解散,卢大人这话不得。”

    金虎开口了,卢练不敢反驳他的话,自然也不再提辅政一事,只道:“只是丞相之位,陛下还需要多方面思虑,不可妄为。若是有损朝廷威严,臣第一个不放过!”

    初玉尘明显也被驳得丧失了耐性,冷声问道:“朕就是要立太师为丞相呢?”

    卢练双眼一瞪,袖子一甩,“恕难从命!”

    罢,卢练竟胆大包天地直接从长弘宫离去了,惊得百官冷汗都下来了,叔青司更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陛下,此事都是因微臣而起,求陛下降罪。”

    初玉尘看都不看叔青司一眼,气得一拍桌子,问道:“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柳斐然一派的人连忙恭敬地道:“臣等唯陛下是尊。”

    声音是够响的了,然而却动摇不了叔青司一派之人。初玉尘连三声好,然后甩袖离去。

    又是一个不欢而散的早朝,叔青司自觉事情都是因为自己而起,跪在了宣宁殿外,请求初玉尘恕罪。

    初玉尘本就一肚子火,又见他往自己跟前凑,恨不得就让他跪死在门外算了。可是她知道,叔青司一直维持着君臣之间的尊敬,她自己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叔青司可以跪,别人知晓,还道一声叔青司谦和,可若是初玉尘不理,那就是她的迁怒了。初玉尘其实无所谓自己的名声,可是她现在并无实权,不得不心应付。

    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初玉尘不愿见叔青司也实属正常,初玉尘便让可子出去把叔青司劝回去了。

    可子也是有点忧心现在的情况,然而这种事情并非他能阻止的。他能做的也只有尽量让自己不要出错了,可子好声好气地道:“叔大人,快请起吧,陛下没有怪罪大人您,这不是大人的事情。”

    叔青司一脸愧疚地道:“如何不关我的事?要不是我,大家也不会和陛下唱反调,再者大司马还是我的亲家,大司马出这样的话来,更是我的错了。”

    可子对叔青司是佩服的,这些事情明显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其中也少不得他的配合,可是他却是一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模样,那一脸的负罪感,让可子差点就相信了。

    可子扶起叔青司,“他们是他们,您是您,这又和您有什么关系呢?陛下了,这事与叔大人无关,只是让叔大人不要再跪着了,忙去吧。”

    叔青司也没算跪到天荒地老,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了。他心地听问道:“陛下真的没有生气?”

    可子苦笑,“不生气是假的,只是陛下却不是生您的气,您就放心吧。”

    叔青司道:“那陛下就有劳公公照顾了,希望公公能够多多安抚。”

    可子应允,叔青司便出了宫。卢练早派人候着,见他出来,立刻相约着见面了。卢练不愿意再这样拉扯下去,开门见山地道:“我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只是一个屁孩,何必这么谨慎?”

    叔青司对卢练也是有点火气的,“何必着急?一旦着急,露出什么马脚,更是麻烦。”

    “能露出什么马脚?再者陛下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心思么?不都是装着样子假装天下太平?”卢练眼睛一瞪,“我们不是谋反,只是要拿本就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已,这有什么问题?”

    “你这番对陛下大不敬,就连金大将军都看不下去了,难道你还没发现吗?”叔青司有一点后怕地道,“你是大司马,可金虎可是大将军,你这般越过金虎,他能乐意吗?”

    大司马嘲讽一笑,“金虎,空有辅政大臣之位,作为辅政大臣五年了,却还没能爬到太尉之位,废物。”

    辅政大臣几人,没有一个的职位是有变动的,这也很正常。大司马这般嘲讽,也把叔青司也放进了里边,只是叔青司不愿与他计较,“总之你话要多注意一些,不要让金虎站到了他们那边,不然就麻烦了。”

    “只要他想再进一步,就不会傻到帮那边。”卢练很是自信地道,“陛下若是掌控住了朝廷,肯定会回收兵权,到时候金虎就算是进一步了,也不过是空有头衔。这对于武将来,没有兵权,就相当于没有牙的老虎,能有什么用?”

    叔青司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总之,万事心总没错。”

    叔青司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却不想第二日陛下不上朝了。

    第三日、第四日,都不上朝。朝臣们干巴巴地等,就是等不到她的身影。之前听的人,都只是摇头,今日大家终于按捺不住了,再度派人去请求陛下上朝。

    初玉尘根本就没起床,日上三竿了还靠在床上,穿着单衣,看着书。听得门外可子传达的话,初玉尘笑了笑,道:“他们不是不信服朕的话吗?既然如此,朕还上什么朝?就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可子听得这话冷汗都出来了,回去传达之后,卢练直呼冤枉,“冤枉啊!臣只是不想陛下误入歧途罢了。”

    着卢练还瞄了柳斐然一眼,接着道:“烦请公公转达一声,微臣绝无此意,国家离不开陛下啊。”

    可子一边唾弃,一边转达了这话,初玉尘又是一声轻笑,“如何离不开朕?朕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政务?让他们自己商量吧,该立谁为丞相,乃至于改立谁为皇帝,他们做决定就好。”

    这话从初玉尘口中出来,吓得可子一个哆嗦,转述之后,朝臣们也都是一个哆嗦,通通跪了下来,请求陛下降罪。

    初玉尘可不管他们,就是不理会,朝臣只得再次退下。

    卢练气得胡子几乎都是根根翘起来的,回到府中拍桌怒道:“以为不上朝就可以躲过这一件事了吗?真是幼稚!”

    他气完初玉尘,又气叔青司,明明都做到了这一个地步,却不肯再逼一把,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他想了又想,干脆自己回书房写了一封折子,递进宫去了。

    这一个折子,没有被人阻拦就到达了初玉尘手中。初玉尘翻开一看,气笑了。

    卢练的话得是好听,但意思就是请求立叔青司为丞相,只要立了丞相,那么万事太平,初玉尘是孺子可教,朝臣也是忠心耿耿。为了让初玉尘更省心一些,连立丞相的折子都写好了,只需要初玉尘盖章就能生效了。

    初玉尘怎么也没想到卢练竟然会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他之前不显山不显水,不知是因为什么而膨胀起来了?

    大司马卢练

    初玉尘面容平静地写下他的名字,然后皱成了团扔到一边去。片刻后,她怒拍桌子,桌子上的用具被她全都扫在了地上,气急败坏地喊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