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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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玉尘才和柳斐然确定了心意呢,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柳斐然,别政务了,就连在边上候着的宫女,她都嫌碍眼。

    这偷来的半日闲里,初玉尘是舒舒服服地躺着柳斐然的大腿上,听着柳斐然温润的声音,给她念奏折,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这临近年关,各个地方的政务都归总汇聚到祁城来。哪些郡守做得好,要嘉奖,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就得鞭策,这一些都得初玉尘过目。

    当然,现在是柳斐然过目,但也没差。

    柳斐然一手拿着折子,一手被初玉尘拿在手中把玩,她微微皱了皱眉,道:“陛下还记得云明一事吗?早在几个月前,云明便不曾下雨,而今几个月过去了,还是不见雨水。”

    “朕记得,当初让潘若烟去解决云明用水困难一事,潘若烟不是带着众人造出了水车,把低处的水往上引流了吗?”

    “是,但因接近半年不曾下雨,故而也没有水可以推动水车。”

    初玉尘想了想,道:“只能密切留意那边的事情,冬日里若是不曾下雪,只能寄托于春日是否会下雨。”

    “话是这样没错,但这真是一件放心不下的事情。”柳斐然轻叹一声,低头见初玉尘一副懒散并不上心的样子,不禁揪了揪她的耳朵,“若是旱灾,百姓无法耕耘,没有作收,便会引起动荡,流离失所,甚至是瘟疫横生,陛下怎么一点都不在意?”

    初玉尘见柳斐然似乎对自己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红唇扬起的弧度略显妖娆,她起身搂住了柳斐然的脖子,“我着急也没用啊,老天不赏脸,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也得防患于未然,把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做出应对。”

    “是是是,丞相得极是,朕受教了。”初玉尘一本正经地道,要不是因为她搂着柳斐然的脖子,亲密得鼻尖对着鼻尖,真会让人以为严苛的老师碰上了不正经的学生。

    事实上不仅学生不正经,老师也没正经到哪里去。

    因为初玉尘一副乖巧地搂着她,噘着嘴等柳斐然亲下去。而柳斐然又有点做贼心虚,又有点羞涩欢喜地亲下去了。

    初玉尘满意一笑,搂着她的脖子就不放了,正欲些私密之话,可子进来了。

    可子这双眼睛啊,都不知道往哪瞧好。陛下这平日里也是个淡漠尊贵的人儿,咋到了丞相跟前就跟个粘人精似的?瞧陛下那柔软的身体缠在丞相身上,可子都有一瞬间,不知丞相是否吃得消了。

    柳斐然一见人进来,哪里还坐得住?连忙把黏在自己的身上的初玉尘推开。初玉尘可不干,就是抱着她黏着她,声音淡漠地问道:“何事?”

    这分明就是可子无事扰的话,就要被初玉尘给咔嚓了。

    可子心里苦哇,但是可子不啊。他要不是有事情要禀告,他能进来这儿么?他难道还不知道陛下对丞相那黏糊劲么?这种世风日下的场面,他还不想看呢。

    可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恭敬地道:“陛下,玟国五皇子求见。”

    他求见做什么?初玉尘眉头皱了皱,好不容易和姐姐腻歪一天,还有人不识趣的扰,实在是让人难以开心起来。

    但是赵箜相是客,千里迢迢到璟国来,初玉尘自然也不能把他晾在一边,她无奈地从柳斐然身上起来,道:“把他带去宣宁殿吧。”

    “是。”

    初玉尘起身要往宣宁殿去,对柳斐然道:“丞相不妨在御花园走走,朕待会就来。”

    初玉尘舍不得柳斐然出宫去,所以不让柳斐然告退。柳斐然对她也是满腔柔情在心里,于是也点了点头,应允了。

    趁无人留意,初玉尘亲了柳斐然一口,然后就前往宣宁殿中去。而柳斐然也坐累了,陛下不在,她又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看折子,故而干脆正如初玉尘所言,往御花园走了走。

    要这冬天的御花园,最有看头的就是梅花了,伴随着大雪一束一束地开在枝头上,掩住了雪也掩住了花。

    柳斐然披着大氅,走在梅花林中,心情很是不错的她,站在一枝梅前,细细开着那含苞待放的花枝。

    “太妃,太冷了,就让奴婢来吧。”

    “没事,剪一些就好了。”

    宫中的太妃只有白奕一人,柳斐然也听到了她的声音,便侧身,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白奕披着白色的大氅,鼻尖冻得发红,正兴致勃勃地拿着一把剪,在那剪梅花。随着她一剪刀下去,梅枝簌簌落下雪来,落在了她的手臂里边,冷得她甩了甩袖子,笑了起来。

    白奕个性心翼翼,在这个皇宫之中没有丝毫的存在感,此时见她这般笑着,倒是多了两分灵动,好似鲜活了过来。

    柳斐然微微笑了笑,不忍扰她的兴趣,便算转身离开。

    谁料想白奕恰好也看到了她,柳斐然的身形,虽然她见得不多,可是早就被她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此时见着她转身就走,竟有种从此离去,再无见面之时的错觉。

    白奕怔了怔,不禁叫道:“柳大人。”

    柳斐然听到她的叫唤,自然不会是加快脚步离开,而是优雅从容地转过身来,含笑行礼,“微臣见过太妃。”

    白奕又好些日子没有见过柳斐然了,她好似变了几分,变得更温柔了一些。本就是眉目如画,此时更是添了柔情似水,只一眼,就让人脸红耳赤,心跳加速。

    白奕慌张低头,掩住自己的慌乱,道:“还还没恭喜柳大人。”

    柳斐然微笑道:“谢太妃。”

    见白奕有点儿不知如何开口寒暄,柳斐然不想让气氛尴尬,便问道:“微臣见太妃在这,似乎是剪梅花?”

    见她询问,白奕是松了一口气,能跟她上两句话,让她格外的兴奋,耳尖都在发红,“嗯,这梅花开得旺盛,我就想剪一些回去泡茶。”

    “听闻泡梅花茶,得用无根水才能更好的把梅花的香气保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个法?”

    白奕眼睛一亮,立刻就滔滔不绝地了起来。

    而在两人气氛融洽地谈着如何泡茶之时,宣宁殿内初玉尘快要坐不住了。

    赵箜相奉上了带到璟国来的礼物之后,开始了他漫长的演讲,都是玟国的风情一类的,虽有让初玉尘了解玟国的情况,但架不住她心里想的都是柳斐然啊。

    赵箜相其实知道,初玉尘似乎有些不耐烦,但是他不介意继续,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初玉尘了。

    瞧那璟国最为尊贵的女子,斜斜地靠在御座上,慵懒地撑着自己的脸,那双媚眼,半眯着,似乎是在睡觉,也似乎是在思索,多么的美丽。

    赵箜相着着,咳嗽了两声。

    初玉尘抬起眼眸来,媚眼里温温沉沉的,看不清她在想什么,只是语气略带关心,“贤侄没事吧?”

    听到贤侄两个字,赵箜相的眼角抽了抽,可他也没有办法反驳。初玉尘是皇上,与自己父皇同为皇上,自然属于同一辈,那么这样算下来,叫亲密一些,不就是她的侄子吗?

    “谢陛下关心,箜相无事。”

    “天冷,可莫要感染了风寒,还是叫太医来看看比较好。”初玉尘不待赵箜相拒绝,就让人去宣了太医。她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赶紧来个人,算他这话痨比较好。

    谁知道太医还没到呢,可子带来了另一个消息,言锦庭求见。

    初玉尘眉头简直都要结了,怎么言锦庭也来了?赵箜相在这,她不能拒见,毕竟这样一来,就明了自己与藩王之间的问题,而这些问题,不能被玟国的人知晓。

    初玉尘无法,只能让言锦庭进宫来了。

    言锦庭其实就是故意的,他知道赵箜相进宫了,那么他求见,初玉尘拒绝的可能性就会变低。

    “见过陛下。”

    “世子来得正好,朕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玟国五皇子,这位是祯王世子。”

    两个男子见礼,只是一眼,就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不善。这种不善的出处,在他们各自与初玉尘对话的时候,就尽览无疑了。

    这两个男子,都是极为聪明的人,对于这个情况,都不动声色。但到底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两人不知不觉,就暗中较劲了起来。

    “陛下有所不知,玟国有一种奇石,平时倒是没什么特别,但是在阳光下,却会散发出七彩光来,就好像是看到了彩虹一般。”

    言锦庭嗤笑一声,“我对着阳光喷一口水,也能看见彩虹。”

    初玉尘虽很是无聊,但见这两人莫名其妙地便针锋相对起来,倒是找到了一点乐趣,一脸我等着你们继续吵的模样。

    他们也不负初玉尘重望,大大的事情,都能争执一番,到最后,赵箜相一脸青色,“虽璟国地大物博,可难不成黑土城一个城池,便能抵过我玟国整个国家吗?这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点。”

    言锦庭冷笑一声,“五皇子严重了,本世子可没有这话。”

    眼见两人真的要吵起来了,初玉尘这才开口道:“玟国有玟国的好,璟国有璟国的好,二位不必争了。”

    言锦庭认真地看着初玉尘,只觉得初玉尘今日格外不一样,好似浑身都散播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言锦庭不上来,只是觉得,她好像变得更为妖娆动人了。

    他心中对初玉尘的占有欲越来越强,恨不得她立刻就能成为自己的身下之臣,只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今日来他还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的。

    “陛下,臣今日求见,是有要事相禀。”

    初玉尘见赵箜相在这,正欲让他别,言锦庭却已经开口了,“臣的父王,自陛下继位以来,都不曾回宫复命,今巧玟国使臣也在,父王便想回宫向陛下述职,臣也和父王多年不见了,还请陛下恩准。”

    初玉尘媚眼眯了起来,冷意从眼眸里闪过,隐晦难见,她静静地看着言锦庭,言锦庭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装了这么多年的温文儒雅,在此时还是露出了他骨子里的狂暴和峥嵘。

    他就是要趁赵箜相在,提出这样的要求,好让自己不能拒绝。好一个祯王,好一个世子。

    初玉尘轻笑一声,不在意地道:“朕也与皇叔多年未见了,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