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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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余走出司礼监还有些恍惚,他分明是想拿着纸张上的证据用来威胁段业, 让段业好能为他所用, 或者站到中立。

    可现在他好像是被段业带入了沟里, 从进门一开始他引导话题到最后他反而成了那个听故事的。

    顾余疲惫的眨眨眼睛, 埋着头拐进一条长巷,顺着路拐进了自己的屋, 一把把自己扔上了床。

    他本以为可以和邵泽一起离开京城, 然而听皇上那意思是, 他们两个人可能都去不了封地了。

    仗肯定是要的, 邵泽必定要带领五万士兵和不定数的粮草前去支援异姓王。

    不管异姓王上折子是真的坚持不下去,还是假的。只要异姓王还是臣子一天,皇上就得支援。

    至于夏知, 他还是认为把这个孩子调入他眼皮子底下比较好。

    现在宫里越发的混乱了,不放在眼皮子底下他不放心。

    至于, 忠心二字。来日方长。

    顾余思绪慢慢的放松下来,闭着眼睛放任自己坠入梦乡。

    相比于顾余的轻松, 邵弘在得知一群人并没有审问出任何有利情报的时候, 脸色瞬间变得精彩不已。

    这次的事情不管如何, 都是父皇交给他的, 是对他的一种信任。

    他理应办好才是,如果还向前几次那样含含糊糊, 恐怕外祖家保护不了他多久了。

    “你,一个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审问出来?”

    “是。”手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下,声音颤抖。

    “废物!”转身一脚踹翻手的身子。

    邵弘刚刚从顾余那里升起的兴奋, 现如今已经全部消失。

    着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左手不时地拍右手手背,眉头皱的死死。

    忽然,灵光一闪,想到刚刚从顾余那里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语。

    那个人什么来着,人名已经全部都写在了纸张?

    那如果他现在也随便写几个人名,岂不是也能够糊弄过去。

    扭头,“去,找个写字不好的,尤其是写的歪歪扭扭的那种。给孤随便写几个人名上去。”邵弘语气兴奋,挥手让身边的下去。

    这次的事情他在端本宫也听了,据闻好像是有一太监下毒毒害父皇,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害死了。

    他记得他当初听见此消息的时候还大笑了好久。

    差点就要亲自冲进去看看他的父皇是否还活着。

    如果死了,岂不是他现在就成了下一任的帝王?

    谁知……

    邵弘摇摇头,面色阴沉。

    既然这次的机会如此之好,何不乘机铲除异己。

    一手双手恭敬的把手中的纸张递给站在门口的邵弘,眼睛始终垂下,并不敢看一眼此时面色阴沉,浑身暴虐之气的人。

    他只是一个宫中普通的手,刚刚的秘闻,也不是他亲自提笔书写。

    但愿可以从这次的事件中脱身,顺利活下来。

    邵弘接过纸张扫了几眼上面的人名,满意一笑,拿起纸张就快步走了出去。

    “你去把这里的人都处理了,一个都不能留下。”

    杨初点点头,脚步顿住。亲眼看着邵弘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对着暗处的暗卫一挥手。

    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垂眼不语。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能够心如止水的下达命令,期间经历了无数次相同的场景。

    杨初想着前几天不知道是谁,突然给他送过来了一个信封。

    信封里清楚的写着江家想要偷龙转凤,混淆皇室血脉。

    本来他尚在犹豫不知道是否要背叛多年的主子,现在看来不用犹豫了。

    脸颊两边若有若无的吹拂起几缕微风,他明白这是暗卫已经收手了。

    鼻尖闻着从远处飘来的血腥味,面色如常的转身离去。

    现在看来,他如果不背叛指不定哪天也会落入如此的下场。

    挥手招来一直跟随在身边的太监,低声吩咐:“你先行回府,把我桌子下边的信物拿去送到北边最大的茶楼去。”

    太监一脸的稚嫩之气,声音细细的,闻言乖巧的应了一声。

    “干爹,是你平常用的那个大大的方块状的东西吗?”

    “是的。”杨初伸手摸了摸太监的头,眼中含着宠溺:“你把那个方块拿到北边的茶楼,记得找吴掌柜。”

    “知道了。”太监笑容露出,右边一个巧的梨涡挂在嘴边,温暖的笑容流入杨初冰冷的内心。

    “去吧。”

    如果硬是要背叛何不如背叛的彻底一些。

    那个印章可开太子大部分的私库,以及能够号令像是刚刚动手杀人的大部分暗卫!

    但愿背后之人能够看到他的诚心。

    他只求能够在这场夺嫡的道路之上,带着他的干儿子好好的活下去。

    勤政殿内邵桀把玩着刚刚递上来的纸条,玩味的笑了:“你是这是你审问出来的宫人?”

    “是的,父皇。”邵弘点头,语气激动,眼神中充斥着愤怒:“这群贱奴着实可恨,我们皇家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他们可到好,竟然以下犯上!”

    “父皇,一定不能饶恕他们,定要让这些人凌迟,火烧,让他们的魂魄永世不得安生。”

    邵桀眼神陌生的盯着的面红脖子粗的儿子,心下越发的失望。

    这是他的嫡长子,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且还是中宫所出。

    他由于第一次做父亲,颇为认真的教导过这个儿子几年。

    一腔父爱都尽数给了这个儿子,盼望着将来他能够接手自己的国家。

    带领国家繁荣昌盛,四海臣服。

    他自问自他上位并没有做出多出格的事情。

    除了乔美人的事情有些出格外,哪件事情不是规规矩矩的。

    他做到了先帝没有做到的事情,按照规矩给予中宫恩宠,给足了面子。

    然而现在,一个二个的心都养的如此之大!恐怕,是巴不得他死还差不多。

    “行了,朕自有朕的考虑。”邵桀语气平静的了一句,伸手掐了掐眉心,“你还调查到什么了,继续跟朕。”

    邵弘眼中精光一闪,低头支支吾吾的:“儿臣让手下人查到当初出事之时,后宫中只有二皇弟和三皇弟两人在后宫之中。”

    “儿臣认为这事情应当跟他们脱不开关系。”

    邵桀脸色彻底冷下来,语气失望:“既然你认为这件事情跟成王和宣王有关系。那这事情就交给你了,希望这次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握拳的左手缓缓松开,撕碎的纸张纷纷扬扬的从指缝中落下。

    邵弘面色一变,狠狠的俯下身子:“父皇,儿臣……”

    “行了!”邵桀睁开凌厉的双眸,眼神黝黑一片:“下去查案去吧,献你五日内查出。若是查不出...”

    冷哼一声:“给朕跪到前朝去,让满朝文武都好好看看我大魏的储君,为了不受罚居然在这儿伪造证据,试图残害宫中之人。”

    邵弘垂下头遮住眼中不甘的情绪,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没有想到父皇如此的不顾及父子之情,分明之前很是看好他的。

    邵弘眼中的愤恨越来越深,呼吸急促。

    哼,老不死的玩意,看不起他又如何,他还不是想出入宫中就出入宫中。

    想惑乱宫廷就惑乱宫廷,邵弘走出勤政殿看着等在外面的杨初,眼神冷漠。

    “处理好了?”

    “是。”杨初点点头,扬起讨好的笑容:“殿下,皇上可有为难您?”

    邵弘脸色阴沉,冷笑:“为难又如何,他还不是不如孤。”

    转身抬头望着勤政殿的牌匾,眼中势在必得:“他年龄大了孤就熬也能把他熬死。到时候这里的下一任主人必定是孤,而不是其他几个卑微的庶出子!”

    “是是。您龙章凤姿,可不是皇上钟意的继承人嘛。”

    “您看皇上可有想到其他几人,只要您放宽心总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没错。”邵弘伸手拍了拍杨初的肩膀,目露赞赏:

    “你看孤那个三弟,天天只知道醉心山水,一点上进心也没有,简直白瞎了投胎这个名额。”

    杨初连连赔笑,这话他没法子接。

    上位者可以上位者,他一个奴婢要是跟着主子一起上位者,那就不是能不能讨好的问题了。

    “走,我们去淑妃宫中去。好久不去见孤的美人,还不知道她有没有想孤呢。”

    邵弘哈哈大笑,背着手带着一大-波的人马光明正大的朝着朝阳宫浩浩荡荡而去。

    脸上满是张狂的笑容,眼神高傲。

    “蠢货!真不知道这种人如何能够活到这么大的,就是一头猪都能够比他智商高。” 宣王邵期从树下走出,脸色发黑。

    冯世嘴角一抽,看着他风光霁月的主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主子这么骂人。

    他印象中的主子都是笑的一脸的和善,不管你在他面前什么他都不介意,总是温文尔雅的样子端坐在那里,静静的听你念叨。

    以前有几个宫人当着主子的面,光明正大的夸奖主子长的好看,想嫁。

    主子听闻后反而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的招手让她们过来,陪着她们了一下午的话语。

    只是……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些女子。

    问主子,主子也只是送到别庄上去了,不忍心看她们受苦。

    他信他个鬼!

    “殿下,奴婢需要派人跟上去查查吗?这件事情看来顾余是不管了,皇上把事情应当全部分给了太子。”

    宣王靠在大树上,摇摇头,“不用。这事情成不了,太子现在越发的好大喜功,喜爱拍马屁之人了。”

    “不足为虑,我们只需要静静的等他自己作死就好。”

    “是。”冯世笑眯眯的应了:“那我们现在可是要出宫?天色也不早了,恐怕晚些宫门就要落钥了。”

    “来了勤政殿门口,怎能不进去拜见父皇?”宣王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我可是一心喜爱玩乐,今天母妃举报宴会的事情恐怕也瞒不过父皇。”

    不进去拜见一翻,就按照他了解的性子,父皇绝对会在心理狠狠的记你一笔。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邵桀支着身体躺在塔上,身上仅仅穿着常服,腿边跪着一名宫女正在轻柔的按-摩着肌肉。

    闻言睁开眼睛瞅了一眼身穿青白色衣衫的儿子,上下一量,重重地叹了口气。

    邵期眼中懵懂,不解的抬眸望向父皇,语气疑惑:“父皇为何要叹气?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出来,儿臣也许能够帮助您呢。”

    邵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招招手示意邵期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

    这才含笑的开口:“你能帮助父皇解决什么问题。你呀,最多只能解决解决那些琴弦,画风的问题了。”

    邵期嘿嘿一笑,一派的单纯,憨厚:“那些也是有生命的。”

    邵桀配合的夸张的动做,大大的哦了一声,“你的有理,确实有生命。”

    “父皇!”邵期脸色一整,眼神控诉的看向邵桀。

    “那些东西经过人的摆弄,能够反应出一个人内心的真实世界,可不是有生命的?儿臣认为这些东西比人好多了。”

    “怎么?”

    邵期笑了一声,垂下眼睛,轻声开口:“儿臣其实早就到了,只是本想早些进来面见父皇,启料……”

    邵桀挥手开腿边的宫女,坐起身子,随口调笑,“启料什么,你自己来晚了还找借口,真是该。”

    邵期脸色一僵,配合的伸手挨了挨脸颊,这才继续道:“启料在门外碰见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了一些颇为不好的话语,儿臣听着甚是替您不值当。”

    邵桀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面色平静,“了什么。一字一句的复数一遍。”

    “无非就是些这个天下始终是他的,他就不用争夺,到时候肯定能够上位。”

    “或者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语。什么好久没有去看淑母妃了,他要去瞅瞅,省得淑母妃忘记了他。”

    “还……”

    “够了!”邵桀一掌拍在床榻之上,床榻肉眼可见的裂开一道裂缝,眼中晦涩不明,目露凶光。

    “去查,查查看太子现在在哪里!”

    邵期眼中一闪,明智的闭上了嘴巴,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太子如此当着一群宫人的面侮辱自己,他如果不回报太子一个大礼,岂不是对不起太子的那一番好心?

    他是没有把太子放在眼中,可不代表他能够容忍这种蠢货骑在他头上。

    嫡出的又如何,皇家是最重规矩的地方,也是最不重视规矩的地方。

    只要有能力谁都能够上位,历史终究是胜利者书写的。

    “皇上,太子现下在淑妃娘娘的宫中,宫中现在所有的奴婢,包括淑妃娘娘的贴身宫婢都被赶了出来。”

    邵桀一声冷笑,站起身大步朝着后宫而去,面上一片的愤怒。

    踏出勤政殿的一刻,邵桀扭头看着仍然坐在座位上的邵期,眼中意味不明。

    不管这个儿子是怎么想的,都给了他一个铲除江家的理由。

    他刚刚给了太子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奈何这人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也不要怪他不念父子之情。

    冲着邵期吩咐:“你去找禁卫军的首领,让他带着人去淑妃宫中,朕在那里等你。”

    邵期嘴角一弯,起身弯腰:“是。儿臣定办好这一趟差事。”

    邵期带着冯世拐道去了宫门另一边的禁军侍卫之处。

    找到首领点齐人数,浩浩荡荡的带着几十个人朝着淑妃宫中而去。

    禁卫军首领跟随着宣王到达淑妃宫中时,这才发现不对劲。这似乎并不是一次简单的任务。

    首领精明的一摆手,请示他身为外臣并不适合踏入宫中妃子殿内,只首在外围就是,有吩咐尽管吩咐。

    邵期也不管首领的推脱之语,笑着点点头踏入了宫中。

    外面修着精致着池塘,摆放着一盆盆的菊花,这些菊花皆是罕见的物种。

    其中竟然还有绿菊,且不止一盆。

    由于淑妃在后宫中的存在感一向很弱,一般情况下淑妃几乎不会出风头。

    但前几周不知为何,唯独为了这几盆菊花大出过几次风头。

    事后皇上得知也只是大手一挥,就让人送来了这些绿色的菊花。

    随后宫中就传出,淑妃极其喜爱绿色的东西,吃的用的全部都是绿油油……

    现在看来,可不是父皇头顶上绿油油的,恐怕都赶上春天那绿色的草场了。

    站在外面就能够听见里面的怒骂和摔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一个女子低低的啜泣之声。

    宫外的奴婢跪了一地,一个个跟鹌鹑一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看见他来,也只是默默的移动开道路,无一人敢开口话。

    这也太过了,至于吗?父皇又不是那种喜欢大开杀戒的人。

    踏进房门匆匆抬眼一扫,嘴角一抽。

    淑妃身上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鸳鸯肚兜,浑身几乎一_丝_不_挂的跪在那里声哭泣。

    旁边挂着满脸血迹同样跪在地下的,则是他那位太子殿下了。

    往床榻只上一瞟,邵期赶忙移开。

    传闻中,邵弘因为那次大婚伤了身子,他一直不知道真假,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只能靠着这些道具助兴。

    邵期瞟了一眼父皇高大的身子,又瞟了一眼邵弘清瘦的跟排骨一般的身子。

    他万分想不明白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干嘛非得跟个无能的男人在一起!

    沉默的叹了口气,估计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

    他进来之前还以为这两个人也就是互诉衷肠,还未来得及办事,现在看来……

    这事情就是放在一个普通的男人身上都难忍受,何况是一国的皇帝。

    难怪外面跪着那些人瑟瑟发抖,恐怕今天要见血了。

    淑妃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够邵桀的靴子,语气期期艾艾:“皇上……皇上,臣妾真的不是自愿的,都是太子强迫于臣妾的。”

    邵桀冷笑一声,一脚踹开淑妃:“好一个强迫!强迫到榻上一片混乱,强迫到你身上全是事后的痕迹,贱妇!”

    淑妃被一脚踹出几米,脑袋骤然磕在床榻边缘,顿时血流如注。

    眼见装扮可怜挽回不了皇上的心,哈哈大笑起来,宛若疯妇:“哈哈哈,皇上您大概想不到,妾身早就跟太子殿下在一起了,且还不是一天两天。”

    “你!贱-人。”邵桀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着喋喋不休的淑妃扔了过去,气得胸口发闷。

    宣王赶忙上前扶住邵桀的胳膊,一脸的关切:“父皇,要不然您去休息一会儿儿臣替您审问如何?”

    眼神阴郁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声音冰冷:“这些腌臜玩意,还轮不到您亲自审问。如果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邵桀深呼吸了几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有气无力的点头,“你问吧,朕就坐在这里就是。无妨,朕还不至于为了这对j夫y妇生气。”

    “是。”邵期笑眯眯的点头。

    转身脸色瞬间榻下来,勾着嘴角:“本王问你,你最初的时候是否是自愿的?”

    看着张口就要回答的淑妃,邵期一摆手断了她的话语。

    “你可要想好了,你似乎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公主,据闻本王那妹妹也快到了要议亲的时候了吧?”

    淑妃面色一变,声音猛然拔高:“不不不,这跟公主没有关系,公主是皇家的血脉。妾身保证。”

    随即眼睛痛苦的瞟了一眼旁边始终没有开口的太子,声音苦涩:“大概也就是在几个月前,有一次太子进宫来拜见皇后娘娘,臣妾那会儿恰好去跟皇后请安,就跟太子撞上了。”

    “太子已经长大成人,本就是外男,臣妾于是草草的跟皇后请了安,算立马回去。”

    到伤心之处,淑妃一把捂着嘴巴低低的哭了起来,声音哽咽:“谁知臣妾不知道怎么就昏倒在了皇后宫中,待醒来之后臣妾就……就失_身了。”

    “由于害怕被皇上发现,牵连公主罪及家族这才满下来。”

    邵桀冷笑一声,“所以你以后就能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偷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不不,不是的”淑妃猛然摇头:“这是臣妾第二次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进来臣妾就闻着他身上不知有什么香味,使得臣妾昏昏欲睡,再次醒来就是……”

    “咳咳!”一旁跪着的邵弘突然咳嗽起来,慌忙捂嘴,然而淅淅沥沥的血迹顺着指缝滴了下来。

    鲜红的颜色,虚弱的咳嗽之声彻底点燃了邵桀的暴怒。

    “把这个无君无父的畜牲拖下去,灌入哑药,扔回从前的王府,无招令不得外出!”

    邵桀看着地下瘫软的淑妃,语气淡然:“稍后朕会给你送来白绫或者毒酒,自己选择喝下去吧。”

    开房门的前一刻,扭头瞥了一眼淑妃精致的面容,眼中神色不明:“朕不会罪及公主和你的家族。”

    带着邵期穿过跪了一地的宫人,走出门口看着禁卫军首领,指了指里面:“都处理了。”

    “是。”

    “你们不必跟来,朕一个回去即可。”

    “是。”

    邵桀一个人穿过红色的宫墙,来到了一处假山之下,坐了下来。眼神平静的望着湖中。

    其实他后宫中这些女子他根本对她们无任何感情。

    既然无任何感情,也就谈不上对这件事情愤怒于否的事情了。

    这个湖是当初他还未登基之前经常过来的地方。

    那时宫中一团乱麻,先帝喜爱贵妃常常带在身边,吃穿用度皆是一起。

    母后身为皇后就跟这宫中的隐形人一般,任何事情都顶不上用。

    刚开始的时候,母后还能一个人独自忍受先帝的忽冷忽热,还算是面色平静,能够好好的跟他交谈。

    后来,先帝越发的不待见他们母子两个。

    以至于母后经常对他非即骂,常常骂他是个废物,不能够像是贵妃一般讨先帝喜欢。

    ,等先帝一死,恐怕他们母子两个的生活更加的难过,也许也会紧跟着追随而去。

    这些话语天天充斥在耳边,他忍受不了犹如怨妇一般的母后,常常偷偷的跑过来缓解心情。

    他还记得那天是一个宴会,先帝并没有邀请他们母子两个。

    母后又犯病起来对他骂之时,他一时挣脱跑了过来。

    也就是那天遇到了段业,从此以后就视段业为心中的烛火。

    他们越聊越投机,以至于当时他根本没有发现段家是什么时候投靠贵妃的。

    邵桀沉沉的叹了口气,眼睛无机质的盯着一点不动。

    要不是他一时冲动,恐怕现在也不会成了这样。

    想到他的几个孩子,并没有遗传了他们母妃的相貌,就更加惆怅了。

    这步棋,或许真的是他走错了。

    可是,或许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行事的吧。

    ...…

    顾余睡了一觉起来后,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了宫里的几大新闻,顿时嘴角一抽。

    他觉得他错过了无数个瓜,而且这些瓜还极香!

    太子被圈禁在了以前的桓王府,无招不得外出,这就算是废了。

    淑妃死亡,她留下的女儿,被下令提前一个人搬出宫中居住。

    剥夺了身上的封号,降为郡主,无令不得进宫。

    淑妃的母家唐家,在朝官员全部外放,三代之内不得入朝堂,即日起搬离京城。

    至于,惠妃直接命令提前毒发身亡了。

    顾余目露不解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邵泽,“那贤妃和成王呢?”

    邵泽叹了口气,撑着下巴幽幽道:“放出来了,皇上没什么。似乎是证据不足,不能定罪。”

    “啊?”顾余惊讶的睁大眼睛,“那皇后呢?太子,不对,废太子都成了这样了,皇后还有脸在宫中待下去?”

    “皇后自请出宫祈福了,大公主也跟着去了。”

    邵泽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两个女眷,无妨。她们既然敢去,那么就让她们死在外面。”

    “不可!”

    邵泽疑惑,眼睛恢复平静,“怎么了?”

    顾余站起身来坐到邵泽对面,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喘了口气:

    “你忘记我们给了成王,江家的无数条罪状。她们死是迟早的事情,我们不必沾染满手的鲜血。”

    “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邵泽望着顾余眼中的愧疚,皱了皱眉,不在意的一笑:“我们什么关系,你还愧疚上了,就是。”

    顾余叹了口气,给邵泽讲述了前几天他回来勤政殿中毒的那件事情,又讲述了皇上最后对他的那一番话。

    “我可能陪你去不了边疆了,你自己去的时候要心。”

    邵泽眼中的神色一暗,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心中感觉压着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其实顾余不去也是好事情,这样他就不用背负天下人的骂名。

    只要顾余不背负骂名,他也就放心了。

    毕竟,这是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他不想全天下的人看不起他。

    “无妨,不去也好,宫中的这边的事情我交给你了,到时候等我回来,这边的威胁就已解除。”

    “我在边疆好好的帮助异姓王,我们各司其职。”

    顾余点点头,笑了,眼中的愧疚散去:“只要你不介意就好,我一定帮你把这边的事情都弄好。”

    “至于你那边的事情,你也要写信告诉我,我们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强一些。”

    “好。”邵泽眼中点点星光,骄傲的笑了。

    看,这就是他看中的人,就是这么的优秀!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邵泽提起来一叹气,想到皇上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下旨让他进宫,他匆匆忙忙的进宫还以为有什么事情。

    结果,第一句话就是让他过来看看顾余,让他帮忙照顾的些顾余。

    还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语。

    “你要好好照顾他,他可是朕身边最得圣心的人。”

    “要是照顾不好,朕为你试问。”

    “……”

    “这会儿不好好照顾他,他要是出事情,你将来肯定会后悔。”

    顾余感觉他睡了一觉起来整个世界都是梦幻般的,极其不真实。

    他睡前头疼的人物醒来之后全部落马了。

    现在皇上居然还让邵泽跑进宫中照顾他?

    他什么身份啊,在皇上眼睛里他在怎么得宠,也是一个奴婢,哪里轮得到一个王爷照顾他?

    伸出手放在邵泽的大腿之上,旋转…

    ‘嘶……’ 邵泽倒吸了口凉气,抬眼望着顾余,语气不满:“你在干嘛啊,突然掐我。”

    顾余靠近邵泽的脸颊,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疼吗?”

    “疼。特别疼。”

    “哦。”顾余撤回身子,坐正眼神冷漠:“你一个习武的还怕这个,装,继续装。”

    邵泽:“……”挪动位置,心翼翼靠近顾余,右手顺着顾余的膝盖慢慢爬到大腿之处,摩擦

    “你不高兴我来吗?”

    顾余一把按住作乱的手掌,摇头:“不是,我没那么。”

    “我只是觉得很梦幻,皇上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感觉到他前几天还不喜欢我们腻歪在一起。”

    邵泽收回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哼笑:“你不用管他,他就是一根筋没有弄对,估计明天反应过来就后悔了。”

    “我那个好父皇,恐怕不知道在哪里受刺激,这才嘱咐我好好的待你。鬼知道他一天天的想一些什么。”

    顾余神色恍惚了一阵,如果是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恐怕又是跟段业有关系的事情,昨天听到段业和皇上的事情,简直就是一出虐恋情深。

    他当时脑子一片浑噩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怕是明白了。

    也许,皇上喜欢段业也不定。

    “我还有几天就要走了,这次走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把暗一留给你,有事情就让他去解决,另外我之前跟你的事情你一定记住了。”

    顾余点点头:“记住了,对了。现在废太子废了,那刘熙呢?”

    邵泽一怔,下意识的道:“谁?”

    “刘熙,礼部尚书的嫡次子,皇上下令的给你伴读,我想把他解决了,这人………”

    顾余犹豫了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知道刘熙不安全的事情。

    刘熙可是原书中描写的将来会背叛邵泽的人,这种人留在身边肯定会坏事。

    邵泽如果一直待在京城这还好,这样刘熙也不会闹出什么大的事情。

    但是现在即将要去边疆,他不希望这人还跟着。

    邵泽哈哈大笑了一声,“你是这人啊,我早就让暗一把他控制起来了。”

    “大概在狩猎围场的时候就控制起来了,这种人我早就知道他不是真心为我的,我原先留着他也是为了试探出他背后的势力。”

    顾余一听,着急的询问,声音略带急促:“那他背后之人是谁?”

    “可能是宣王的人。”邵泽淡淡的笑了一声。

    把他让暗一听到刘熙经常去的那家店铺,以及背后的势力都了一遍。

    “我原先还不确定,直到这次的事情我才确定了。”

    “这次的事情?”顾余疑惑不解,歪着头看着邵泽:“这次的事情似乎好像并没有他什么事情?”

    邵泽叹了口气,嘴角不屑的挑起,想到宣王这次起到的作用,更加觉得讽刺。

    “他这次可是在事件出的力气大着呢。”

    “他母妃刚好在后宫举办宴会,他刚好去请安的时候碰到了从勤政殿出来的太子,又刚好把淑妃的事情告诉皇上。怎么这么多凑巧的事情他都能赶上?”

    “要不是他,恐怕太子也不能落马这么快。”

    顾余皱着眉,手指死死的扣着桌子,指甲泛白:“那家店铺背后有成王,秦家和异姓王。”

    “成王显然不可能安插人到你身边,你那会儿虽然得到了皇太后的关注,可也不是什么主要人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心计也太恐怖了吧,那么早就注意到了你。”

    邵泽冷笑,笑意不达眼睛:“要这人心计深,不如这人自视甚高,把所有人握在手心。恐怕我那好父皇也是他手中的棋子。”

    顾余面色一变,眼睛瞪大,声音激动:“那他会不会在你去的路上对你不利,这可麻烦了。”

    邵泽眼中浮现出宠溺,伸手拦住顾余的肩膀,“无事,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

    更何况,他刚刚亲自把自己手中的把柄送到了宣王手中。

    他让人送去了他的真正身世,恐怕宣王那么聪明的人,看了之后应该会暂时对他放心了。

    只要对他放心,那也就对顾余放心了。

    低头亲啄了啄顾余的脸颊,声音缠绵:“我已经给异姓王写信了,让他帮忙寻找世上好的游医,相信你体内的毒总会解开的。”

    顾余声音哽咽,他没有想到这人还记得他体内的毒。

    自从他到了皇上身边伺候,他定期能够得到解药之后,他有的时候自己都会忘记,何况是别人呢?

    伸手温柔的抚过顾余无意中流下来的眼泪,“即使找不到也没有关系,这药我也有,到时候我供你一辈子。”

    “好。”

    紧紧的抱紧顾余的身子,声音低沉:“顾余,我喜欢你。等我仗回来,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好。我也喜欢你。”

    “顾余,你知道吗,我时常在想我上辈子是拯救了谁,才让我遇到你这么好的人。”

    “我有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觉得,我们上辈子也应该是认识的,而且还是那种每天都能看见的关系。”

    顾余:“……” 可不是每天都能看见吗?

    前半辈子我控制着你,把控朝政。

    后半辈子,你执政后,我死的极惨,死状名满天下。

    “叮……”

    [恭喜宿主,获得生长值增加,一共增加2cm,请宿主再接再厉!]

    顾余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我啥都没做啊,怎么就增加这么多了?”

    [宿主我们新增加机制,是按照剧情进展来评分的。只要这些挡路的人死或者系统判定没有再没有什么威胁,我们就会增加。]

    “那这次是因为惠妃和废太子的事情?”

    [是的。现在您的总共数值是8cm。]

    “那如果这些人一时半会儿没有死去,那我就不会增加了?”

    [不,您的感情进展我们也会增加生长值的。悄悄剧透一下,感情进展的越快越猛烈,增加的数值越大。]

    顾余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这么来只要今天他们上榻的话,他就能恢复上辈子的身体了?

    [理论来是这样的。]

    脑海中的想法得到系统的肯定,顾余眼睛冒光的瞬间转头盯着邵泽。

    邵泽看着顾余的眼神,身体一抖,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这是怎么了?”

    顾余放松身体,懒洋洋的靠在邵泽的怀中,低声细语的了几个字。

    邵泽脸色瞬间爆红,眼神乱瞟:“好。”

    作者有话要:  日万第二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