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怀里的人心翼翼的动作，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白缈也不由自主地的红了脸, 觉得自己这么都不知道多少万岁的莫名有种占了人家姑娘便宜的感觉, 可明明她才是被偷袭的那个。这个过程持续得越久，白缈便愈加有种想伸手抱一抱栗的冲动。

    这个吻太单纯，单纯得她都想当成妹妹在讨姐姐原谅的意味了。

    下一刻白缈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原本柔软的触感逐渐转向湿润, 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 白缈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还好此刻她背对着火堆, 黑暗之中也看不出什么来。就算面对着火光, 也会觉得这颜色是火光映出来的。

    不管白缈想得再多, 栗的想法其实很单纯。她知道自己惹白生气了，自然想要讨好她。可栗知道自己不太会话, 而且就是刚才了那番错话才让白生气的，所以只能用行动来跟她讨个原谅。她记得曾经在阿爹阿娘吵架之后，阿爹就是这样亲吻她的阿娘, 她看到了就询问阿爹在干什么，阿爹是像阿娘道歉。栗记得那时候阿娘是了阿爹一拳，但是脸上却是笑着的, 栗知道，阿娘已经不生气了。

    栗在那时候就学会了这一招, 但阿爹告诉她这招不能随便用, 只有在惹自己喜欢的人生气之后使用, 才有效。

    栗心里对白很是喜欢, 所以生平第一次使用这一招，觉得一定会有效。然而她根本没有想到那时候的阿娘是醒着的，而面前的白是“睡着”的。栗只是单纯以为亲吻这件事情就像仙人的法术一样，是一种她们凡人也可以用的法术，而且只有对心里喜欢的人有效。

    她亲吻白缈的时候心里就想“原谅我吧原谅我吧”，满心觉得第二天醒来之后，白就会原谅自己了。

    在白缈即将绷不住的时候，栗停了下来，似是自言自语轻声道：“希望阿爹这个原谅我的法术能有起效，希望白明天就可以原谅我了。”

    一字不落听进去的白缈瞬间无地自容。她刚才还想着自己再不“醒来”怕是要出事，结果转头这孩就给她来这么一句？瞬间就明白这孩子大概是时候被大人逗着玩，结果当真了，还将这一招用在了她的身上。

    对不起，是姐姐不单纯了。

    栗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到了白缈的怀里，呼吸中带着白缈身上那淡淡的香气，让栗感到十分安心。这样的感觉有点像之前睡在阿爹阿娘怀里的时候，心里觉得甜甜的，却还是有点不一样。栗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地想要靠近这样的感觉。

    “白不要生气，要和栗一直一起生活下去呀……”

    等了一会儿后白缈听到了栗含糊不清的梦话，心中似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睁眼低头看了看窝在自己怀里正睡得香甜的栗，鬼使神差地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极轻的吻。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白缈受惊了一般迅速抬头，手中却不自觉地将栗往怀里揽了揽。

    睡梦中的栗似是感觉到了一般，伸手搭在了白缈的腰上，又往怀里蹭了蹭。嘴唇不经意之间划过白缈的锁骨，令白缈瞬间觉得这天气有些热了。

    怀里抱着臭孩，白缈的内心十分复杂与纠结，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主动抱着的是栗还是云霄。即便知道她俩原本就是同一个人，但现在表现出来的性格是完全不一样的。往前想了想，白缈明白大概自己早就少不了云霄的存在，才会在云霄离开后经常想起她，就连琼霄碧霄和赵公明，在她这里都只是顺带的。

    可若是云霄一如既往地那样待在自己身边，自己或许在习惯之中，永远不会回头看到那个站在自己身后的她。反而是因为栗这个臭孩的无知与单纯，才能一次次把自己吓得一愣一愣的，从而开始去深想这些事。

    现在抱着栗，白缈只觉得手下是她背上紧实的肌肉，大约是从跟着她狩猎队的阿爹跑来跑去的缘故，这臭孩的肌肉漂亮得很，令白缈都羡慕不已。好奇之下用手指戳了戳栗的背，白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也不知道云霄抱起来是什么感觉。但下意识地，白缈觉得云霄不架的时候那弱柳扶风的样子，抱起来应该是那种柔若无骨的感觉。软软的、香香的，是那种白缈想象中的女孩子的身体，手感应该与栗完全不同。

    脑子里想着云霄，怀里抱着臭孩，白缈的脑子里逐渐填满了豆腐渣画面，整张脸红到滴血。

    突然觉得自己好渣，有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感觉，但又想到这二人最终会合二为一变回可可爱爱的云霄，便安慰自己这一切都只是过程。

    在白缈怀抱暖炉就要睡着之际，只觉得大腿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同时怀中的暖炉远离了自己。白缈睁眼就看到臭孩一脚蹬在自己的大腿上，原本蜷缩式的乖巧睡姿瞬间又变回了日常半夜的四仰八叉，盖在身上的兽皮已经变成了围巾，蜷成一条披在了脖子上，衣服被手臂带着往上，露出了白花花的肚皮。

    白缈无奈地摇摇头，给她盖好兽皮之后，低头在栗的嘴角亲吻了两下，才转身躺下继续睡。

    这晚，栗梦到了自己在啃香甜的大果子，嘴里是甜的，心里也是甜的。有野兽要来抢，她两脚就把野兽踢走了，继续啃着大果子。啃完了，还要意犹未尽地舔舔残留在嘴角的果汁。

    真的好香好甜！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白缈就当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栗观察了白缈一会儿，发现她已经不生气之后，顶着睡乱了的鸟窝头露出了一个傻兮兮的笑容。如果可以的话，白缈倒是很愿意将这样的场景拍下来，到时候等云霄回去的时候将照片怼在她的脸上，让她知道一下自己曾经是副什么傻样子。

    想是这么想，但白缈却不会这么做。藓部落因为土薯，生活渐渐好了起来，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饿着肚子了。而人吃饱了，身体里便有了更多的能量来狩猎、采集与抵御寒冷，整个部落都呈现了一种欣欣向荣的新面貌。

    这段时间白缈总是拉着栗辨别药材，还经常带着她去附近寻找可以使用的各种药材。实际上栗也反抗过几次，毕竟她身为她阿爹的女儿，志向自然是在狩猎队的。比起与白缈一起出去闲逛一样地采草药，她更愿意与狩猎队的队员们一起捕杀猎物，为部落的肉食供应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况且栗的狩猎意识真的很强，有她在的话，狩猎队每天的收获都会多上一些。

    可就算栗再怎么不愿意，白缈身后站着支持她的族长，一听白缈愿意将所会教给栗，她自然是高兴得连连点头。毕竟在族长的眼里，白缈虽然到现在还住在部落中，但若是有一天她要走了呢？那藓部落又要回到从前那只要有族人生病了就会被烧死的情况。而栗不同，她生长在藓部落，她就是藓部落的人，所以只要她能够学会白缈的知识，那大家就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这位魅力的医会突然消失在他们的部落中。

    “怎么了？”白缈将采摘下来的叶子放入腰侧的包中，问道。

    栗毫不掩饰：“我想猎。”

    “那就去吧。”白缈头也不回，视线集中在了手中的药草上。

    栗闻言却像如获至宝：“白，你真的吗？！”

    “嗯。”白缈点了点头，将那一株药草收了起来，又继续拨开草丛寻找其他可用的药草。实际上白缈也不太认识这些东西，主要是有系统帮忙，她要做的就是，就是寻找一株植物，然后盯着看，系统介绍面板上就会出现那个东西的信息。

    或许是因为在修仙界待久了，白缈做事的动作都十分沉稳，不见一丝急躁。此刻就算是穿着粗衣麻布，都有股仙气飘飘的样子。可栗却没有关注到这一点，而是得到白缈的允许之后十分开心，立刻跟白缈道了别，转身就往回跑去。她知道狩猎队今天会去哪里狩猎，只要按照他们的行进路线一路跟着去就好了。

    白缈抬头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摇了摇头：“终究还是个孩子。”

    其实栗陪着白缈来采药，一方面学习，另一方面就是保护她的安全。即便白缈并不需要保护，可整个部落里谁也不知道，在他们的印象中，白缈就是那个柔柔弱弱的样子，就算她会一手治病救人的医术，也并不代表她可以独自在野外采药。

    很快，栗就没了踪迹，白缈也不再去想，继续专心地寻找药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距麒麟一组的地盘比较近，这里的植物里蕴含的灵力倒是比水草丰沛的平原地区高上不少，就连灵植，白缈也是偶有发现。想着藓部落住在这样的地方，却世世代代因为简单的感冒发烧而焚烧族人，白缈就一阵唏嘘。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野兽的低吼，白缈下意识转头往生源看去。只见一只老虎从草丛里蹿了出来，它浑身雪白的皮毛，虎纹只是淡淡的黄色，若是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以为是一只纯白的老虎。此刻那老虎正谨慎地盯着白缈，好像随时要扑上来的感觉。

    如果此刻喊“救命”并且转头就跑的，那一定是白缈前世的第一反应。可如今的白缈从见到它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的那身毛皮，觉得这样一只可爱的老虎，带回云缈山脉教它修炼，当个守山神兽也是不错的。

    不过也多亏白缈来到这里之后就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否则这样一只凡虎怕是出现在白缈的方圆一百米之内都要吓得瑟瑟发抖，更别将她当成猎物了。

    ……

    栗这些日子以来真是憋坏了，明明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继承阿爹，当一个合格的狩猎队队员，可白总是喜欢拉着她来部落远处的森林里。栗一点都不想来，但又担心白的安危，不得不陪她来。

    在得到白的允许之后，栗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可刚跑出森林，她就想到将白一个人留在森林里太危险了，于是立刻返回。

    距离刚才栗离开的地方不远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几声野兽的低吼，她立刻加快了脚步。又往前跑了一段，她便能看到一只一人半高的白虎出现在了白采药的地方。栗只觉得心脏一堵，用尽全力往那里冲了过去。

    可没跑出几步，便看到那白虎朝一个地方扑了过去。栗一个着急，脚下没踩稳便滚入了草丛中。

    待她抬头，便看到白已经面带笑容地浮在了半空中，而那只大白虎也飘到了半空中，不停地挣扎，似乎有什么东西将它困住了一般。只见白一反手，那大白虎便在空中开始转圈圈，转了许久之后，大白虎嘴里发出了“吼吼”的声音。就算听不懂兽语，栗也能猜到它大概是在求饶。

    白的手一抬，那大白虎便从空中降了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栗只觉得周身欺压一低，自己也差点忍不住趴了下去，几乎浑身动弹不得。只是栗心里担心白，又对方才的事情极其好奇，这才死撑着仰着头观察那边的动静。

    果然那只大白虎也同自己一样，不仅完全动弹不得，口中的哀嚎也立刻停止。只不过它的姿势与自己不同，自己是狼狈地趴着，而那大白虎则是一副臣服的样子。栗看看白，又看看那大白虎，一头雾水。

    随后白便缓缓地走向大白虎，伸手在它的头顶拍了拍，一抹白光从她的手中放出，最终钻入了白虎的脑袋里。

    本是一个诡异的场景，可大白虎似乎特别高兴，起身后朝白低吼了两声，还低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臂。而白则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什么，往大白虎额头上一抹，又了什么的样子。大白虎便转身狂奔，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而白则是转身又开始找草丛里的药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看了全程的栗表情十分复杂——白到底是什么人？

    ……

    白缈回来的当晚发现臭孩不一样了，总是偷偷地看自己，与平时那明目张胆的样子完全不同。

    “今天怎么了？是没猎到猎物吗？”白缈回来的时候顺带给她从部落里领了今晚的晚饭——那是一块没有任何调味料的烤肉块，看起来硬邦邦的，白缈自来到藓部落开始就没有碰过这个东西。只是看样子，就知道这一定和她自己做的烤肉一样难吃。

    对，就是她自己做的那种要不然就没味道、要不然就齁死的那种烤肉。

    左右她也不是需要进食的。

    栗接过烤肉啃了两口，因为嘴里有食物，话含糊不清：“猎到了几只兔子。”

    话刚落音，脑袋就被白缈伸手敲了一下：“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准话。”

    栗摸了摸脑袋，也并不怎么痛。她一看到白，脑中就不断回想着今天白天看到的事情，想着那样的事情大概只有仙人和妖族可以做到了。可是仙人肯降下恩泽已经是恨不得了的事情了，根本不可能来到这样偏僻的地方来，更不可能装作普通人与他们一起生活。她听过三清等许多仙人的故事，他们也都是以仙人的身份在部落里生活的。那剩下的可能就一个，那就是白是妖族的人。

    白来到部落的时候栗还没有回来，但她听白是一个人顶着风雪毫发无伤地来到这里的，如果是一个普通人，那她这么柔弱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可妖族不是最喜欢吃人的吗？为什么白来到部落之后，不仅不吃人，还救人呢？而且仔细想来，每次大家吃饭的时候，白不是喝一点野菜汤，就是没吃。她也曾问过，白总不饿或者吃过了，可栗分明就看着她没有吃。先前以为是白为了给部落节省食物，可现在想来，她就算不吃也没有任何饥饿的样子，与部落里的其他人一点都不一样。

    因此，栗怎么也想不通白到底是什么人。要她平时没心没肺，那也是对自己人非常直接，但现在白的身份让她起了疑心，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可真的让她问也问不出口，如果自己误会了她，那白一定会很伤心的。

    如此反复纠结着，平时最喜欢的烤肉吃在嘴里都觉得不香了。

    怎么办？她可是想跟白一起一直生活下去的，如果白是个妖怎么办？部落里的人要是发现了，会不会想要杀了白？就算白在部落里救了那么多人也没有杀人，也改变不了妖族与人族就是死敌的事实。现在在他们周围出没的妖族已经几乎都没了影子，但栗也是听过在很久之前，妖族天天抓人族食用，还是生吃的那种。

    白缈还是觉得栗今晚很不对劲，以为是什么人欺负她了，便继续询问：“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有！”只听栗突然大喊了一声，手里所剩无几的肉块一下全都塞进嘴里，随便嚼了嚼就咽了下去。随后立刻爬到兽皮床上躺下，背对着白缈自己要睡了。

    白缈只觉得臭孩是有时隐瞒了她不愿，也就不强求，只是心情多少也受了影响。她恹恹地躺到了栗身边，待了一会儿，伸手抱住了栗，对方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其实自从那晚过后，白缈已经不会抗拒栗对她的拥抱了，甚至有时候也会主动抱抱对方。看到栗那傻兮兮的笑脸，白缈都会被逗笑，可经常也会想到从前的云霄。栗和云霄长相不同，性格有不同，平时就算知道二者是同一个人，白缈也很少会将她们俩重合在一起看。但是很莫名地，在拥抱的时候，白缈就是能感觉到栗就是云霄。

    这感觉很奇妙，是在她完全接受栗之前没有过的感觉。

    可现在臭孩似乎有什么心思，却也不告诉她，就连自己的拥抱她也没有回应，这让白缈有些失落，同时那傲娇劲儿也上来了。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将手缩了回来，背对着栗就这样睡了过去。

    ……

    第二天白缈就找到了族长，跟了自己的请求。

    “医，你是真的，要将医术教给她们俩吗？”听了白缈的话，族长感到十分震惊。原先以为医要将本领教给栗，是因为栗是她千挑万选的传人，却没想到栗不愿意学，医转眼就找了别的孩子。难道传人不应该是唯一，且经过千挑万选的吗？她怎么有种医就是随便找几个认识的孩子的感觉。

    实际上，白缈确实跟族长要了两个她认识的孩子。一个是第一次她给了果子的女孩，另一个就是花的儿子，倒不是她们俩在医术方面的多有天赋，只是“医者仁心”，在白缈看来有一颗勇敢且善良的心远比天赋来得重要。特别是在现在目前的人类社会中，会医术的人不管在哪个部落都会很受尊敬，但如果得到名利之后失去了本心，那么这本事学了不如不学。

    这两个孩子她平时观察过，都是很不错的孩子，带在身边教几年估计今后就不会长歪了。

    于是那个叫雪的女孩与叫牙的男孩，就这样正式成为了白缈的徒弟。白缈的本事整个藓部落的人都知道，都十分羡慕这两个孩子，连他们的父母都与有荣焉。

    但栗见到他们出现在自己帐篷附近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开心了。白缈坐在石头上，两个孩子盘腿坐在地上，白缈正耐心地教他们辨识与处理草药的方法。

    真奇怪，本就是栗自己不想学的，可真到了白缈教别人的时候，她又觉得浑身不得劲。一时之间，她竟然忘了那天偷看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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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马的第二步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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