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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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

    方君容看着难得出现在她面前的儿子李时泽,已经猜测到他的来意了。或许是因为重生回来段时间的缘故,现在的她已经能够很好地压下心的那股恨意,还能用温柔的语气若无其事和他话。

    “怎么了?你最近在公司实习,累吗?累的话,就好好休息,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她做足了慈爱母亲的姿态,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

    她这模样,让李时泽也松了口气,他也不是半点情商都没有的人,并没有马上提镯的事情。而是从李心筠几个星期后的生日宴作为话题的切入口,看起来就是个虽然冷漠但内心却很关心妹妹的好哥哥。

    然而方君容已经不会被骗到了。江雅歌没出现之前,李时泽的确对她们母女两不错,但在爱上江雅歌以后,他心便只余下爱情,所谓的亲情都是过往云烟。不然他也不会将她这个母亲送到精神病院里,也不会冷眼旁观自己的亲妹妹成为玩物,最后被迫自杀。

    李时泽聊了大约刻钟以后,终于将话题引入最终目的。

    “妈妈之前不是有个很漂亮的翡翠镯吗?最近怎么没看到你佩戴?”

    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方君容听到这话半点都不惊讶,云淡风轻道:“我的翡翠镯好几个,你指的是哪个?”珠宝这东西,她最不缺了。

    李时泽道:“就是那个水色的纹路有点像山峦的镯。”既然母亲平时没怎么拿出来,应该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他张口要的话肯定没问题。

    方君容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旋即恍然大悟,“你那个镯啊”她停顿了会儿,吊足了李时泽的胃口后,才慢条斯理道:“之前我和朋友出去旅游,不知道落在哪个地方了,已经找不到了。”

    “我那边还有好几个,有比这更好的。要不,你干脆选别的?”

    李时泽作为李家将来的继承人,并不缺钱,珠宝玉石平时也不太放眼里。若不是为了江雅歌,他也不会找自己的母亲讨要。他听到这话,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丢了?怎么会丢了?”

    方君容叹了口气,“我也没印象了。等我回来后整理行李才发现不见了。你怎么突然想要那镯了?”

    李时泽扯了扯嘴角,胡乱敷衍过去,“我只是喜欢那个,想要拿来搭配套衣服。”

    在知道那镯不见以后,他脑海不自觉浮现出江雅歌泪眼朦胧的模样,有些心烦意乱。她知道这事后,肯定又要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吧。

    他作为堂堂李家继承人,却连保护个女孩子的笑容都做不到。

    他心也生出了隐隐的埋怨,母亲出去旅游,为什么非要将那镯给带走呢。他只能再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相似的镯了。

    因为心情烦躁的缘故,他没有继续聊,很快找了个理由走了。他还在思考着要去哪里买这样个合适的镯。

    方君容心腹诽:亏得她对叉烧儿子已经没有半点感情了,不然看到他这叉烧模样,不知道有多气人。

    她心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或许她可以让人伪造个类似的镯,到时候坑把江雅歌和李时泽。

    坑叉烧的事情,能叫坑吗?

    江雅歌在得知镯丢了以后,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她曾经次次做个相同的梦。梦,方君容纤细白皙的腕佩戴着翠绿的镯。般来,梦境应该只有黑白两色,偏偏那镯闪耀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华。

    在她碰触到镯的时候,便进入了处洞天,虽然只隐隐看到巨大的石碑和仙气盎然的山,但江雅歌却感觉到了不俗之处。醒来以后的她,仍然怅然若失,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必须得拿到那镯。

    她开始以为自己只是做白日梦,但连续周做同样的梦以后,她私下偷偷问了李家的佣人。江雅歌平时对这些佣人很好,因为怜惜他们的缘故,她即使知道他们有时候会扣点东西下来也睁只眼闭只眼。可以江雅歌在这些佣人人缘最好。托他们的福,江雅歌也顺利问到了,方君容的确有这么个镯。以前还常常佩戴,这几年里被她收了起来。

    在江雅歌眼,她做的那梦无疑是老天在提醒她不要错过这个遇。她内心像是有只在挠样,让她心痒痒的,想法设法想要拿到这东西。

    在她看来,这镯虽然是方君容的,但这种神器当然不能和般的首饰相提并论,拥有挑选主人的权利。被提醒的她,才是那镯想要寻找的真正主人。因此对于谋划镯,她半点都不心虚。毕竟那东西在方君容里就只是普通的首饰,可以是大大浪费了。若是以后真能利用镯拿到些好处,大不了她到时候再好好孝顺方君容。

    因此她在李时泽面前编了个谎言,扯出个莫须有的未婚夫,让李时泽心甘情愿帮她拿。原本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东西,江雅歌偏偏没想到,镯居然丢了。

    这个打击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满是不可置信,含着泪的眼睛像是被湾泉水,“真的没有吗?”

    李时泽见她那表情,也不太好受,他点点头,“没关系,我再想法子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镯。”他眉头皱了起来,实在不行,就在对方找上门的时候,威胁对方通。想来雅歌那所谓的未婚夫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不敢得罪李家。

    江雅歌完全笑不出来,就算别的镯长得样,那也不是方君容的镯啊。

    她垂下头,“毕竟是我没好好保管那镯,是我的错。”

    她像是朵被雨水浇打的花朵,看起来可怜柔弱无助。

    李时泽更心疼她了,又给钟宜记了笔。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钟宜故意弄丢的。他望着江雅歌的眼神越发怜惜。江雅歌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然后像是像是碰触到什么滚烫的东西,忙不迭转移开视线。

    在这日日的互动,尽管两人都不曾捅破那层玻璃纸,却能隐隐察觉到他们之间流转的淡淡情愫。

    因为失去了镯的线索,即使有李时泽在旁边不时地安慰,甚至带她出门,给她买东西,但江雅歌的心情依旧没有好转,整个人周身萦绕着股忧郁的气质。

    李忘津直恨不得江雅歌是他女儿,看在眼,自然分外心疼,以为江雅歌是因为父母忌日越发接近所以才如此感伤。他索性带着江雅歌去见温思弦了。

    江雅歌以前鲜少同这位姨母见面,但温思弦长相和她妈温思尔样,见到她就仿佛见到了去世的母亲,江雅歌忍不住就掉眼泪了。

    掉了场泪,又了些话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便已经拉近了。江雅歌看看自己的姨母温思弦,又看看脸温柔的李忘津,若有所思。

    温思弦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外甥女的袖子,和颜悦色道:“之前姐姐直反对我和你前姨夫结婚,我们姐妹两闹得有些不愉快,所以直没有联系。”

    “要不是望津和我,我都不知道姐姐去世了的消息,我甚至连她最后面都没见到。”她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伤感和后悔。

    李忘津早就知道温思弦以前非要和那渣男结婚的原因,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找了个理由先走,留下她们两人聊天交流感情。

    江雅歌眼神也暗淡了下来,“妈妈去世之前也直惦记着你。”两人起怀念不幸去世的温思尔,江雅歌过了会儿才悄声问道:“姨妈你是不是喜欢干爹啊。”

    温思弦脸红,“别胡。他已经有老婆了。”

    江雅歌低声道:“干爹和干妈关系不太好,两人在家的时候常常有争执,尤其是我来了以后。干妈她似乎不太喜欢我。”

    江雅歌也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方君容对钟宜更好些。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从干爹对待她的态度和偶尔流露出的只言片语,她也能猜到二。要是妈妈年轻时选的是干爹就好了,那她就是干爹名正言顺的女儿,而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寄人篱下,心翼翼地讨好其他人。像干爹这么好的人,偏偏娶了干妈,真的太可惜了。

    她抬头看向了自己的姨母——姨母的相貌和她妈如出辙,尤其是笑起来时仿佛同个人样。

    温思弦道:“他就算和方君容关系不太好,两人的婚姻也是受法律保护的。我也不好常常和他出来,万被人看到误会就不好了。”

    上次被李忘津的朋友看到以后,李忘津就很少带她出来了,直到今天为了见江雅歌才起。

    江雅歌脱口而出,“那姨母可以常常出来和我见面啊,有我在,其他人也不会误会的。”

    即使干妈知道了,也不能什么。毕竟她见自己的姨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温思弦怔了下,亲热地将外甥女的发丝别到耳后,“我没有女儿,现在有了你,也和自己亲生女儿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