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这群争宠的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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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湘筑。

    因院落地处偏僻,后头就是后山,夜里显得格外幽静,不时能听见冬夜呜咽的风声。

    夜色安宁。

    蒋明婵虚弱合眼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沉安睡中。

    “大夫,我们姐怎么样了?”

    陈妈妈着急地问着大夫。

    大夫,是平阳侯府养的老人,对付寻常大病急症或许有所欠缺,但对普通的病症是得心应的。

    他收回了道:“三姐只是受惊过度,一时气短晕厥了过去,喝完一副安神汤,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了。”

    陈妈妈缓缓跌坐椅子上道:“太好了。”

    蒋明娇早就替蒋明婵把过脉,知道蒋明婵身体并不大碍,听到这结果并不意外。

    她轻声道:“我送大夫走吧。”

    余妈妈感激道:“麻烦二姐了。”

    陈妈妈却垂下眸子,一瞬间的目光阴冷不善。

    今天的事,她都听了。

    她是原长房夫人的陪房,又宠带着五姐长大,早将五姐视作天自己亲女儿般疼爱。

    可今天五姐竟被这二姐揪出来是苗疆奸细。

    哪怕后来搜出来的证据确凿,她心里也难免迁怒,若没有这二姐捣乱,何至于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

    更何况当年长房前侯爷战死沙场,夫人难产而亡,受益最大的就是承袭了侯府爵位的二房。

    纵然知道不是二房的错,他们这些长房旧人如何能心平气和。

    现在又

    “兔死狐悲。”陈妈妈等蒋明娇出了院门,才啐了一口道,“还什么来看三姐,脸上连一点急色都没有。”

    余妈妈送蒋明娇和大夫回来,听到一两句问:“怎么了?”

    陈妈妈收起了话头:“没什么,我去给三姐熬点安神汤吧,三姐醒来定然要问五姐的事的。”

    想到了五姐,她又抹起了泪。

    “这叫个什么日子啊。”

    蒋明娇出了潇湘筑,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了角落里一株枝干嶙峋的梅树。

    静静的冬夜里,那雪白细的白梅,如一片片落在枝干上的雪花。

    蒋明娇凝视着那白梅:“五的丫鬟她来五福堂前,一直在看这株白梅树?”

    白术道:“是的。”

    蒋明娇轻轻叹了口气,站在月色下望了许久,眸光晦涩不定。

    直到白术试探性地道:“姐?”

    蒋明娇拢了拢斗篷:“我们走吧。”

    这棵白梅树是蒋明婵带蒋明姝种下的。蒋明姝时候喜欢白梅树,觉得它漂亮又幽香,时常喜欢摘花玩。

    当时潇湘筑里并没有梅树,阖府只有三房种着白梅树。

    蒋明姝就跑去三房玩,结果被蒋明娆给骗到树上,摔了下来昏迷了半天。

    蒋明婵知道后,冲到了三房把蒋明娆揍了一顿,的人儿如护崽的母狼似的,任凭大人们怎么撕扒都扯不开。

    直到蒋明娆被打掉了三颗牙才作罢。

    那以后蒋明婵被罚跪了半个月祠堂。

    蒋明娆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从祠堂里出来后,蒋明婵就带蒋明姝种下了这棵白梅花树,如今也有七年了。

    阿苏,凝视着这棵树,是否也曾为占据了蒋明姝的位置,欺骗了蒋明婵的姐妹情而愧疚过?

    阿苏已然死去。

    一切旧事思绪都随风散去,她也不得而知了。

    “姐。”白术提着大灯笼,走在蒋明娇身旁,低声提醒道,“刚才陈妈妈她看您的眼神”

    蒋明娇轻声道:“我知道。”

    陈妈妈,是长房夫人的陪房,又是养蒋明姝长大的奶娘。

    因长房落魄与二房煊赫,她敌视二房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她待蒋明婵两姐妹,是一片赤胆忠心。

    她不想与其正面冲突。

    今夜阿苏暴露出来的问题太多了。

    两年前她就潜入了府中,替换了蒋明姝。

    蒋明姝还活着却不知所踪。

    蒋承恒十一年前,竟不是战死沙场,而是被苗疆人俘虏了。

    府中内鬼虽然已经拔出,带出的根蔓蔓延之广,令人不得不心惊不已。

    上辈子她活了一世,却对此毫无察觉,到底是有多糊涂?

    侯府被污通敌造反,骤然间的倾倒,真是一场意外吗?

    她会找出这答案的。

    作为游魂飘荡世间千年,蒋明娇性格已被沉淀得沉稳。

    除却会对阮靖晟使刁蛮性子,她行事极其自律。

    纵然昨夜府中的一场大地震余波未消。

    蒋明娇翌日照常坐堂。

    清晨的西四坊十分热闹。薄薄银雾未消,空气冰凉而潮湿,灰扑扑的土路街上却已摆满了早餐摊。

    不时有官宦人家打发厮出来买几个炊饼,几碗面片儿汤。

    还有着急上衙的衙役,匆匆买了几个包子,便边跑边吃。

    蒋明娇到仁心堂时,恰好碰上了沈草儿买早饭回来。

    她拿出一碗豆腐脑:“江姐姐,这是卖豆腐的刘婶子托我带给您的,是特地舀得最中间最好的。”

    卖豆腐的刘婶子,是蒋明娇最早的一批病人之一。她七岁的儿子被丸子噎住了,假死了一刻钟,是被蒋明娇给救回来的。

    从此她便视蒋明娇做救命恩人。

    每天早晨都要送一碗最好的豆腐脑来给蒋明娇。

    蒋明娇问道:“给钱了吗?”

    沈草儿咬了一大口包子,含糊地道:“给了。刘婶子坚决不肯要,我把铜板扔到了她装钱的碗里去了。”

    蒋明娇揉了一把沈草儿脑袋:“做得不错。”

    沈草儿笑得眼睛弯弯:“是江姐姐教得好。”

    徒弟酸溜溜地瞥了二人一眼,擦桌子的表情更凶狠了。

    马屁精!

    为什么他是个男的!

    “师父。”

    呼哧呼哧——,姜太医捧着一碗面片儿汤,大步走了进来,“师父,今儿太医院里放旬假,我来给您打下了。”

    “还有我、还有我。”

    姜太医背后又窜出另一个人,那人约莫三十六七岁,生得斯斯文文,看着很有名医的派头。

    姜太医脸顿时就黑了。

    这家伙,是他太医院的同僚,叫许成信。上一次师父在宫里展露神技,救活了公主后,这家伙就缠上师父了,天天跑仁心堂来当尾巴。

    摆明了和他抢师父!

    该死的!

    见姜大夫与许成信过来,沈草儿与徒弟对视一眼,内心都是浓浓的危感。

    江姐姐/师父越来越抢了!

    危险!

    许成信才不管别人目光,只死死跟着蒋明娇。

    他表面上是来拜师,实际上是来找茬的。

    他自就是医术天才,进了太医院后,也是最年轻的医术天才。

    他一直自得于自己是全京城最年轻的天才大夫。

    谁知横空冒出了个仁心堂女神医。

    他很不服气。

    他自信自己只要跟在仁心堂女医身边,一定会找出她的不足,从而打败她的。

    可怜的许太医,去买个枕头吧,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