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苏将手撑在他的胸口，想着从他怀里起身，“你放开我吧……啊？你别欺骗自己了……”

    她还未逃离，就已经被猛然睁眼的刘润卿抓住了手。他坚定地说道：“不要。我要你，我要你啊……水苏，我是你的七郎，你仔细看着，我是你的七郎，不是什么夜暝……你与我生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究竟是谁？”

    “不要……你不是他……”

    秦水苏将刘润卿推开，可不想却让她自己先倒下了。她的双手垂在地上，根本没有办法继续抬手。她也想安慰刘润卿，让他不要这样伤心。

    “夜暝，你放弃吧。我从一开始就没想活着，不然怎么可能找到鬼厉却不和你们说……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你不必觉得亏欠。是你让我与七郎有了终生难忘的感情，我还得谢……谢……”

    “水苏……”

    刘润卿害怕地抬起秦水苏的脑袋，不想她就此垂下头，“你撑着点……不要……”

    没人见过刘润卿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将已经没有动静的秦水苏抱在怀里。这才是他最重要的人啊，即便是他自己死了，他从前也没有这种心情……

    “我的话都没说完呢，你怎么就可以离开了。水苏，你不能这么狠心的，不能够……”

    温念拿着剑，站在原地呆着。他甚至看到，秦水苏就站在刘润卿的身后，含泪看着他。他犹豫着地指向秦水苏，“娘娘……娘娘在您后面……”

    第930章

    “不要……水苏，我才找到你，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可不论刘润卿如何地将灵力输到秦水苏的身子中，她也都没有反应。倒是他身后的秦水苏，想要抱住他，却又没法做到。

    “陛下，看你的身后……”

    在温念的提醒下，几乎要因为秦水苏的死亡而崩溃的刘润卿转过头，“水苏……真的是你。”

    他放下秦水苏的尸体，转身抓住了她的魂魄。他扑过去的时候，却是一场空。即便他曾经是冥帝，也无法抱住这会是魂魄的秦水苏。

    “水苏，我是七郎，是你的七郎啊。你怎么可以就此丢下我和孩子呢？你回来，好不好？”

    秦水苏看着不断地向自己伸手，但却始终抓不到自己的刘润卿，无奈地蹲下身，“夜暝，你清醒一点。这七郎，不过是你漫长生命中的一小段，他甚至就是你的梦。你爱的人是瑶晞，你该永远记着她，想办法让她回来……至于我，就想带着与七郎的感情，走遍这大好河山。”

    刘润卿趴在地上，与秦水苏对视着，“不要。我不同意，我就是你的七郎，你还要去哪里？”

    温念将安魂瓶拿出，想将随时可能消失的秦水苏存入其中。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

    “为什么会这样？娘娘，你进来这里。”

    下半身已经在消失的秦水苏摇摇头，“温念，你别费劲了。我不可能进入安魂瓶的……”

    看着有些飘远的秦水苏，刘润卿伸手，与她商量道：“水苏……你回来，我们一定有办法让你恢复。借尸还魂的事情难道还少吗？我相信，一定有办法让你恢复。你稳着神智，我带你回冥界。”

    “夜暝，你别想了。你就当成全我了，我不想这样过活。你不知道，拖着这样浑身是毛病的身体生活有多痛苦。我已经过够了。夜暝……”

    “我是刘润卿！”

    秦水苏扯了扯嘴角，“好，你要认为自己是七郎，那就是七郎。七郎，你放了我吧，这样活着真的痛苦。我不想再过一次这样的生活。从前，我也期待着与你变老的那一天，但是等我真的老了，却发现自己无法承受那种痛苦，你饶了我吧……”

    刘润卿感觉着秦水苏贴着自己脸的手，几乎无法呼吸，他什么也感觉不到，除了秦水苏眼里的疼痛。

    他甚至不敢伸手，就怕他碰到了自己的脸，却无法触摸秦水苏。

    “七郎，你要学着放手。当初，你走的时候我不也因为孩子们而撑下来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本就屈指可数，你以后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就此放手吧，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刘润卿从地上爬起的时候，秦水苏的下半身几乎消失。看着她的模样，远处的人都别开眼。没人愿意看到，他们那么喜欢的娘娘，就这样消失了。

    他试着伸手，却什么也抓不到。他只能稳定心神，与秦水苏说道：“你想好，若是你真的敢走，我就敢去找你。这个心，既然可以跳，我也可以让它不跳。”

    第931章

    秦水苏被他的话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她惊讶地抬起头，“你……若是你敢，就是对不起我。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了保护你的这颗心，做了多大的努力。你怎么可以如此任性，若是你真的不懂得珍惜，那我也无能为力。”

    刘润卿还想继续说着什么，秦水苏的上半身几乎都已消失。她猛地甩了刘润卿一巴掌，虽然并未对刘润卿有何作用。

    “你要是敢，你就做吧。反正，我什么也不会知道……”

    刘润卿还想说什么，可秦水苏已经消失在他面前，他无力地坐在地上，身旁只有秦水苏的尸体。

    “她真的走了……”

    ……

    刘润卿将她的尸体带回京城后，将她葬在了皇陵，他最后还是没有答应秦水苏的要求，将她烧了。

    他总觉得，他要是真的那样做了，秦水苏就真的消失了。若是他还保留着她的尸体，似乎她还能回来一样。

    他将已经打扮好的秦水苏亲自抱入皇陵之后，便让原本跟着他一同回来的人离开。他想，与秦水苏单独待一会。

    “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儿，为什么不论是我扮可怜，还是威胁，你都不回头呢。难道，你真的那么在意自己的容貌？也是，没有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若是你真的痛了，可以和我说，我陪你一起痛就是。”

    他俯身拾起秦水苏的手，将它贴在脸上，“哎。早知……哪来的早知。水苏，你说我心里念着的人是瑶晞，我承认自己是还对她有一些心思。但是，对如今的我来说，那些都是远久的记忆。只要我现在闭上眼，满脑子想的都是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光，想的是我躲在暗处看你的场景。不论夜暝的记忆如何作怪，我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