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品尝
“谢医生, 我还以为你会住在医院附近呢。”
“医院附近我也有房子, 不过平时很少住。”谢斯珩单手搭在开的电梯门一侧护着,让身后的少女先进去。
钟虞笑了笑走进电梯。
高大的男人紧跟着走进来, 门缓缓闭合, 隔绝最后一丝走廊上的光亮。
她看着他按下楼层,问:“医院附近也有房子?是在哪里?”
“就在我准备带你去看的地方。”
“所以, 合适可以租给我的那套房子, 该不会就是你自己的吧?”
“这就是你的目的, 不是吗。”
钟虞一怔,谢斯珩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没了镜片遮挡, 他背着光, 那双眼又黑又沉,看不清里面有没有笑意。
她一点点露出笑来,眨了眨眼, “被你发现啦。”
“是啊,”他意味深长道,“被我发现了。”
……
谢斯珩这一处的公寓面积很大, 家具设计都格外简单,色调也是黑白灰三色,因此显得有些冷清。
“家里没有女士拖鞋,先穿这个吧。”他拿出一双放在她脚下,“是新的。”
事实是除了他自己的,这个家里从不留下旧的日用品。
钟虞脱了鞋穿进去, 鞋底很柔软也很暖和,她低头量一眼就去看谢斯珩,后者却一直盯着她的脚。
“怎么了吗?”
他抬头,起身,“没什么。”
她的脚格外的,穿着白色棉袜秀秀气气的,被吞没在那双大得过头的拖鞋里,就像被怪物的嘴吞了下去。
他忍着心里扭曲的兴奋,微微一笑,“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你可以洗个澡先将就穿。”
穿他的衣服……钟虞忍着得逞的笑,点点头,“好,多谢你啦,谢医生。”
“不客气。不是我,你的裙子也不会被弄脏。”完谢斯珩转身去了房间。
钟虞慢吞吞地在客厅里踱步转了转。宽阔的空间里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只有矮柜上放着一个相框和一个轻巧的香薰机。
她拄着拐杖走到矮柜前,弯腰仔细端详起那张照片来。
很容易就能看出这是一家三口的合影:西装革履的男人戴着眼镜,无论是从长相、气质还是衣着来看,现在的谢斯珩都和他很像。他身边是穿着套装的端庄妻子,几岁的男孩站在两人身前。
少年五官隐约可见未来英俊的影子,脸上的笑带着点暖意。不过倒是跟现在、还有他照片里的父亲的样子截然不同。
钟虞看得太专注,没留心大衣厚厚的衣摆扫过了一旁的香薰机。
“砰!”
谢斯珩闻声拿着手里的衣物快步走出去,只见香薰机盖子被摔开,里面的精油和矿泉水溅落在四周。
“抱歉,我不心的——”
“有没有伤到?”
钟虞眨了眨眼,摇头,“没有。”
男人走过来蹲下收拾,顺便看一眼她衣摆,“精油溅在大衣上了。”
“啊?那能不能洗掉?”
“可以用酒精。纯植物精油沾在衣物上可以被酒精溶解。”
精油、酒精、溶解,有什么东西忽然在钟虞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是不等她细想,脑海里又什么都不剩了。
直到谢斯珩从浴室拿出酒精帮她处理污渍,精油的植物淡香和酒精的刺鼻味道一齐涌上来——
钟虞想到江书铃常用的那瓶玫瑰精油,她常常跟讨好她的那些女生吹嘘纯植物的精油多么多么好,再加上赵阿姨拿到舞鞋时上面浓重的酒精味……
她心里忽然有了个联想与猜测。
“在想什么?”
钟虞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完一低头,就看见谢斯珩去捡碎片时手一顿,翻转过来后手指上果然有一道血痕。
“划伤了?”她忙去握他手腕,“有消毒酒精吗?”
“别紧张,我自己就是医生。”男人嗓音平淡,“只是一点伤。”
“谁规定医生就不能被别人治疗、不能被别人照顾?”
谢斯珩盯着面前的人,目光变得有些异样。片刻后,他舒缓了神色微微一笑,“医药箱在你身后的抽屉里。”
钟虞转身把东西拿出来后“指使”谢斯珩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她坐在一旁,心地给他的伤口消毒。
“谢医生,那张合影是你和你父母的吗?”她低着头随口问。
“嗯。”
“你现在的样子,看着跟你父亲好像啊。”
谢斯珩面无表情,“像?”
“是啊,”钟虞撕出一条创口贴,笑了笑,“是不是男孩子都渴望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所以会有意识地模仿?”
男人的手猛地抽了回去,钟虞一愣,“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不太习惯别人给我处理伤口。”
“等你被我照顾多了就习惯了。”她冲他狡黠地眨了眨眼,接着又埋着头专心手上的动作,因此完全没有察觉面前男人的目光是如何的贪婪。
他仔细端详她,回想眼前少女对自己的吸引,以及她过的那些话。
谢斯珩觉得这是上天为他量身造的猎物。
他会好好享用,也会好好珍惜。
谢斯珩盯着她微微一笑,等处理好之后收回手随意看一眼伤口,笑着将手边的衣物递过去,“衣服等会再接着处理,我先带你去浴室。”
钟虞接过,点了点头。
实话,她还以为一进门能有什么干.柴.烈.火的进展,结果谢斯珩竟然就老老实实给她拿鞋拿衣服,包扎伤口也只跟温情沾了边。
现在带她去浴室,就真的只是带路而已。
是真的君子,还是太能忍了?
那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浴室里平静地响起了水声,淅淅沥沥的,半时后又停下。只是这次没能持续太久的平静。
重物落地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接着是可怜委屈的三个字:“谢医生。”
他弯腰将水杯放在茶几上,面色平静隐隐带着笑,开口时嗓音里却含着担忧,“怎么了?摔倒了吗?”
“我没站稳,就……”
“能不能站起来?”
“我右脚不敢用力。”
那就是站不起来了。
“我去拿备用钥匙。”
刚转过身,他就听见浴室里的人瓮声瓮气道:“我没锁门。”
谢斯珩目光沉了沉。在一个成年男性家里借用浴室洗澡,却连门也不锁……真是比他想的更加大胆。
钟虞坐在地上,等了几秒钟,门把手动了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谢医生。”她立刻软着声调叫他。
几乎在一瞬间,钟虞就察觉到了男人目光的变化。
她再接再厉,双手伸向他,“谢医生,抱我起来好不好?”
坐在地上的少女穿着他宽大的灰色针织衫,衣摆往下遮掩了一点,不至于让她走光。原本就白皙细.腻的肌.肤经过热水冲洗,在灯下一照,晶莹几乎透明。
双眼黑白分明带着水光,唇上的樱桃红格外鲜艳。
她正朝自己伸着手,宽大的袖口顺着倒滑至她手肘以下,露出纤细修长的手臂。
忍耐已经到了尽头。
谢斯珩沉默着蹲下.身,稳稳地将人一把抱起来。
钟虞双手抱住他脖子,“谢医生,你也洗过澡啦?”
男人头发柔软地垂着,身上也换了家居服。
“嗯。”他又问,“怎么不把裤子穿上?”
“还没来得及穿我就摔倒了嘛。”
见谢斯珩抱着自己往客厅走,钟虞问:“我今晚睡哪里?”
“准备夜不归宿?”
“家里人今晚回不来,我进不了门。”
“那我送你去酒店。”
“不要。”语调里带了软绵绵的埋怨,钟虞伸手,用指腹抹掉从发间滑落到男人颈侧的水珠。
谢斯珩垂眸瞥她一眼,她回以“天真无邪”的目光。
又一滴水珠滑下来了。
钟虞撑着他的肩膀,起身用嘴唇吻掉。
失重感忽然腾起——男人在沙发上坐下,她顺势坐在他身上。
原本横抱起的动作,以男人的视角看起来她身上那件针织衫遮得还算严实,但如果他蹲下去,就会知道什么也挡不住。
刚才他不会知道,但现在她这样坐着,他肯定知道了。
“怎么没把它洗掉?”谢斯珩目光落在她嘴唇上。
钟虞舔了舔唇,笑得灿烂,“为了好看呀。”
话音刚落,他伸出手,用拇指指腹沿着她下唇一点点抹过去,力道有点重,唇上大半的颜色都到了他手上,边缘也花得不成样子。
钟虞看着他将指腹含.进口中,吞掉那点红色。
格外斯文君子的男人猝不及防做出这样的动作,性.感得一塌糊涂。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他似笑非笑,嗓音低.哑。
她抬手碰了碰发热的唇,凑近他的脸,轻轻笑起来,“谢医生既然想尝,为什么不直接来尝我嘴上的?”
谢斯珩扫一眼她垂在一边的腿,挑眉,“想清楚了?你已经成年,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当然想清楚了,不然为什么跟着你回家?不要真的只把我当成没长大的姑娘嘛。你也了,我已经成年了。”
她对这种事的态度一向如此,单身自由,感觉合适了就可以试试。但她格外挑剔,也就是虚拟世界里的这些男人一个个都合她喜好。
更别提本身世界就是虚拟的,钟虞就更随心所欲了。
没长大的姑娘?
谢斯珩轻笑。她一副天真烂漫的外表下,包裹的是青涩都藏不住的风.情。
钟虞被揽进男人怀里,下一秒他果真就来她唇上品尝了。
……
钟虞有气无力地窝在男人怀里。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个虚拟世界里的身体竟然还是第一次!
不过回想现实中19岁的她……确实只交往过一两个男朋友,但始终没发展到那一步,只是她理所当然把上个世界的状态代入了。
“我还以为……”他手掌来回摩.挲她后颈。
话只了一半,钟虞当然懂他的意思,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不过,既然到了这一步,她也就不吝啬甜言蜜语了,“你以为我谁都可以?这种事,又是第一次,当然要交给喜欢的人。”
“既然让我做第一个,就让我也做最后一个,好不好?”
明明是询问的话,男人的语气却让钟虞听出一丝引.诱的味道。
她故意不话。
“不愿意吗?”谢斯珩手指蓦地一顿。
怀里的人轻哼,“你都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啊。”
“之前你问我,我从没有否认过。”
“不算,你要亲口。”
男人眯了眯眼,轻笑一声俯到少女耳畔,片刻后少女怕痒似的缩了缩脖子,笑嘻嘻又得意地缩进男人怀里。
两人身上都是一片狼藉,谢斯珩抱着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回到浴室。
浴室里之前洗澡后留下的雾气早就已经消散了,此时暖光投射下来,清晰地显露出钟虞脸上惨兮兮的神色。
谢斯珩忽然低头温柔地吻她,将她放入装满温水的浴缸时,忽然想起她刚才靠在自己耳边,可怜巴巴地“谢医生,好疼”。
他目光暗了暗。
少女纤细的脖颈搭在他臂弯,他扶着她在浴缸里躺好。
钟虞悄悄掀起眼,眼睫动了动,瞥了男人一眼就赶紧把眼睛闭上。
“好困。”她故意嘀咕。
吃不消吃不消。
男人轻笑,动作温柔地帮她清洗。
最初是故意装的很困,但很快睡意真的弥漫上来,钟虞没忍住,渐渐就这么睡了过去。
清洗、擦身、穿衣,动作慢条斯理而克制。谢斯珩将收拾妥当的人抱到卧室床上,少女仿佛能感应到柔软的被子,自发滚进去将自己裹紧。
谢斯珩在黑暗中盯着床上的人看了良久。
“你不会走,对吧?”几个字轻轻消散在黑暗里。
他退后几步,转身将卧室的门锁好。
*
虽然身体依旧很疲倦,但钟虞潜意识里依然催促着自己醒来。
房间里的落地遮光帘拉得严严实实,外面的光透不进来,给人还没天亮的错觉。她习惯性去枕头下摸手机,却什么也没摸到。
钟虞有些迟钝地躺在床上看了看四周,终于反应过来。
昨晚……
她笑了笑,懒洋洋伸了个懒腰,下床拉开窗帘时还有点腿软。光流泻进来,根据天色分辨,现在应该还很早。
这是谢斯珩的房间吧?他这么早就起来了?
钟虞忍着隐隐的不适走到房门前,想出去看看男人现在在干什么。然后她扳动门把手后却根本不开门。
她一愣,又试了几次,依旧不行。
怎么回事?房门锁了?
谢斯珩把她锁在房间里干什么?
她行动快过思绪,转眼间已经抬手拍门,提高嗓音喊:“谢医生?谢医生你在吗?”
作者有话要: 跟遇事格外上头的毛头子画家相比,谢医生似乎自制力优越(竖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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