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逍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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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丐七看东方不败话做事处处为难苗老头,这会也终于回过味儿来,知道贵人可能是在帮他出气,故意戏耍苗老头,于是积极上前道,“这些花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论花株的话,可比花盆廉价多了。”

    苗老头脸色变了又变,咬牙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东方不败慢悠悠抬起胳膊,伸出拇指和食指以及中指,对着苗老头捻了捻,示意对方退回银子,“苗老板哪里话,我们买卖自由,既然你达不到本座的要求,退钱便是。”诺大的花鸟市场,总会有他需要的东西,在此耽搁,也只是图个就近而已。

    周边聚集了看热闹的其他商家,全程围观了事情经过,有那别有目的的贩,起哄道,“这位哥儿,苗老头不想卖,我卖,来我这里瞅瞅,保证花种齐全,价格公道。”

    这个贩想的很简单,薄利多销,只要能把东方不败拉过来买他的花,哪怕五两,也算一笔不的交易。

    有人开了头,其他商贩自然不会再顾忌,开始七嘴八舌地招呼东方不败去自家摊位上,可苦了苗老头,十两银子还没攥热乎,就扎手的难受,最后在乱糟糟的情况下,倒底是舍不得,苗老头倔强地道,“退钱没有,单卖花株,不带花盆,这边一百钱一株,那边五十钱一株。”

    东方不败视线转向乞丐七,没开口对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示意这次价格可以交易。

    心中有了计较,东方不败指给苗老头自己所需的花草,苗老头这回没做抱怨,手脚麻利地帮他把花弄好,边数花株还边在地上划着竖道做记号。不一会儿的功夫,苗老头就把一切都弄好了,最后他还气乎乎地搭了几株做添头,也算是给东方不败赔罪。

    不等东方不败什么,乞丐七手脚很是勤快地帮他把所有花株搬上了马车,还心细地询问东方不败,“贵人哥儿,您要的花种可是齐全了?”

    东方不败点头,又调转目光往花市深处瞅了一眼,感觉没什么好看的,还是逍遥阁对他的吸引力更大一些,便对乞丐七道,“我们去逍遥阁。”

    “好嘞,哥儿坐好了。”乞丐七没有让东方不败驾驶马车,反而自己充当了马夫。

    他本来还有些傲气,虽家道中落,但贫贱不能移,宁愿做乞丐饿肚子,也不要去看别人眼色行事,宁可一身种花的技艺从此失传,也不要便宜了那些奸恶之人。但今日他的想法变了,东方不败跟他素昧平生,在苗老头出言不逊,言语之间污辱他时,竟肯站出来帮他。这大概是他无家可归之后,第一个对他和颜悦色并伸出援手之人了,为这样的人驾车,他心甘情愿,无任何怨言。

    东方不败不知乞儿的心思,只顺从地坐上马车一角,对他来,谁驾车都没有区别,如果不是人多眼杂,他会连车带花一起收进附属空间,省得拉着这一车的花草,来回颠簸,最后花草的品质肯定会折扣。

    逍遥阁门前侧面有栓马桩,将马车拴好,东方不败看门前站着两个门卫,表情严肃,站姿挺拔,像两座门神似的,倒是不用担心马车上的花草被人趁机偷了去。

    乞丐七显然也注意到这点,干脆领着东方不败踏进逍遥阁内,一进去就是个异常宽阔的大厅,而离门口不远,有一个柜台。柜台后面坐着几个人,看样子应该是逍遥阁的伙计之类的,他们身上的服饰跟门口的那两位一模一样。而在伙计们身后,是一幅巨型卷轴,上书八个大字,  “任务悬赏,赏金猎人”,落款逍遥阁。

    环视一圈,大厅里悬挂了不少的卷轴,有的卷轴前还围绕了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东方不败看向乞丐七,“那些卷轴是做什么用的?”

    乞丐七也曾进来算做些悬赏任务,赚点馒头钱,所以之前就对这里做过了解,只是转了好几日,都没有看到适合他做的任务,这才消了念头,安份当个乞丐。

    作为一个没有做过任务的知情人士,乞丐七觉得惭愧之极,只是纯粹地解,他还是有点作用的。走近一个卷轴,翻至东方不败面前,他解释道,“这些卷轴分别是黑、红、黄、紫、白五种颜色,每一种颜色代表了一个任务等级,黑色最高也最难,白色最低最简单。”

    看着手里黄色卷轴上的内容,东方不败感到有趣,没想到这逍遥阁竟然还收录了朝廷悬赏缉拿的罪犯,颇有挂羊头卖狗肉的趋势。

    “逍遥阁还悬赏朝廷要犯?”

    “没错。”

    东方不败刚问完乞丐七,不等对方回答,身后却传来一声沉沉地应答,两人同时转身,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手持一柄扇子,扇面题着一首逍遥游,再看其面貌妆束,一袭白衣,翩然若仙,配上那张普通到无任何明显特征的脸,让人顿失兴致,一眼即忘。

    “在下任逍遥,这厢有礼了。”

    任逍遥拱手为礼,东方不败不知他上来搭讪的目的,但深知伸手不笑脸人,便随意拱拱手,算是过招呼。

    “我看哥面善,不知如何称呼?我们是否见过?”任逍遥觉得东方不败甚是面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东方不败心中一凛,以为碰见了原身认识的人,但又听任逍遥并不确定认识他,这才放下心,还礼道,“复姓东方,在下并不认识公子。”

    任逍遥恍惚,东方这个姓他第一次听,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认错人了,天下长的相像之人又何止一二,这并不稀奇。

    “是在下唐突,哥儿莫怪。”任逍遥歉然道,转而瞅到东方不败手中的卷轴,想了想便热心对他解,“很多江湖人士并不想跟朝廷之人交道,所以逍遥阁就将官府的悬赏接下,再以之为任务发布出来,最后逍遥阁会抽取官府悬赏的两成利。”

    他的解释清晰明了,东方不败点头道谢,“多谢。”

    “哥儿请上看,五色表面是代表着任务的难易程度,其实质上,并不包括黄色,因为只有官府的悬赏任务才会用到黄色。”着,任逍遥以手中扇子指了指卷轴的上方。

    东方不败顺着他的指示,一一看过黄色卷轴下所公布的任务,果然如任逍遥所。他又看过其他颜色的卷轴,大概已明了这些是如何划分的。

    真正划分任务等级的只有黑、紫、白三色,黑色卷轴代表了任务时间长,危险丛生,还可能会失去性命,当然伴随着高危的是巨额赏金;紫色卷轴代表了短期任务,完成度高,数量大,是大部分有点能力的人都可以接受的;白色卷轴则通常是一些征工或者临时雇佣的任务,主要针对老百姓,比如秋收时雇人收割、盖房子招泥瓦匠等。

    而余下的红、黄两色,黄色卷轴他已知晓其代表的是官府,那红色代表的又将是什么?东方不败仔细观察过后,发现红色卷轴上都有一个加急的标识,大概是限时任务。

    东方不败对逍遥阁发布的任务,兴趣蛮大,尤其黄色卷轴上的官府悬赏,金额之大,不动心都难,再加上他武功大成,抓几个毛贼匪类,还是轻而易举的,只是他不喜到处奔波,基于这一点反而有些不美。想到自己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根本不急于这一时,但若能得了那些罪犯的画像,日后碰见再抓也是种办法。

    心中定主意,他便要问问任逍遥,电光火石间醒悟,任逍遥这名字一听,就十有八九乃逍遥阁阁主,只要这厮答应了,那事情不就成了一半?

    任逍遥仿佛有读心术般,不等他开口,便轻声询问,“东方哥儿,可是要官府悬赏的要犯画像?”

    东方不败表情疑惑不解,心中升起一丝戒备,这任逍遥看似普普通通,跟书生无异,实则观察敏锐,心细如丝,要知能在黑山集成为逍遥阁之主,并以“逍遥”二字作为一坊之名的,其本身就不能等闲视之。

    他身份疑点重重,所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还不晓得那未知的身世会给他带来显赫富贵,还是危险崇崇,若惜命识实务,他也该远离这种心思深沉的人。

    “在下正有此意,不知任公子可否应允。”想了又想,东方不败又苦笑着添加了几句解释,好表现地自己贪生怕死一些,“适才看黄色卷轴为数不少,那些人又多穷凶极恶之徒,按理应避让着些,只是在下这副相貌本就容易招祸,多要些画像,也算是个底气与安慰,平时看到也好防着些。”

    任逍遥好似相信了他的辞,微笑着点点头,便领着他和乞丐七往柜台走去,“我逍遥阁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所以东方哥儿若要画像,便得花钱买了。”

    “理当如此。”东方不败不得不佩服逍遥阁的经商之道,恐怕那些要犯还没抓到,他们就因为画像赚了不少吧。

    “阿福,给这哥儿拿官府悬赏的要犯画像。”

    “哪起案子的?”名叫阿福的伙计拿出一个厚厚的簿子,上面详细记录了那些被通缉之人所犯下的案件经过。

    东方不败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好一会儿才道,“所有的。”

    此话一出,阿福的动作停顿下来,吃惊地抬头,官府悬赏通缉的任务,虽没有列入黑色卷轴,但若按任务等级划分,绝对是够得上危险的,因此逍遥阁成立至今,还从没出现过一口气接下所有黄色卷轴任务的人。

    任逍遥也同样讶然地看向东方不败,连手中纸扇都忘记了摇动,但想到东方不败之前所的话,又突然能够理解,只是错开的眸中,带着一缕深思,信或不信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五两银子一份,共十七份,收费八十五两。”阿福稍作翻阅,比照着手中的簿子,迅速抽出几叠折子状的轻薄纸簿,摆在柜台上,又拉过柜台一旁的算盘,一顿哗啦哗啦的拨动,得出了总价。

    乞丐七跟在东方不败身后,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节奏,看他算付款,忙拦着道,“哥儿,你买这么多做什么,那些人也不敢光明正大地上街,兴许一个也碰不上呢。”那可是五两银子一份,寻常人家要存多久才能凑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我这个人啊,比较怕死呢。”东方不败意味深长地回道,依然掏出银子给了阿福。

    拿过一个纸折子略作翻看,头的便是通缉犯的画像,后面几页书写了其所犯下的罪行,通过案件性质,大概也可以推测出其危险度,逍遥阁倒是将这些做的仔细,让人一目了然。

    把折子归拢在一起,东方不败大手一挥,吩咐乞丐七,“七把这些搬上车,咱们走。”

    任逍遥不知因何,跟着走出大门,看到他们驾驶的马车简陋无比,合扇在手上敲了两下,返身回了逍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