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十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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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长因为绕了段远路,所以跑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东方不败,他气息略显急促地走上前,先查看了一下周围,确定只有他们二人后,这才冲着东方不败问道,“东方大夫,你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

    东方不败点头,心里也忍不住想夸赞,觉得墨肱玠的这个属下还算机灵,然后他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发现,“本座怀疑九越十皇子就在那群被抓的黑衣人中。”

    什长被他这么一点拨,如梦方醒,觉得大有可能,但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对,他犹豫地问道,“九越十皇子,何其尊贵的身份,不可能亲自带领属下,执行围歼我们的任务吧?”

    “那你认为九越十皇子现下应该落脚哪里?”东方不败没回答什长,反而追问道。

    “当然应该在端王军营啊。”什长快嘴快舌地道,然而他又觉得不对,却没察觉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无奈放弃胡思乱想。

    东方不败看着他轻微地摇了摇头,这就让什长更不明白了,于是,他不由得下意识问了出来,“东方大夫,可是有什么问题?”

    虽然问出了口,但在什长的认知里,他自己并没有错,九越十皇子在端王军营,那是合情合理的。

    身为九越国皇族,又是九越皇帝与端王联盟的重要使者,十皇子的安危定然重要之极,怎么可能亲自执行任务?怕是端王为了确保联盟的稳固,保护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同意让他参与此次围歼呢?

    这样想着,九越十皇子就在被抓的黑衣人当中,就更是牵强了。

    “九越皇帝如今贵庚?九越十皇子又是多大?才能如何?你在边关多年,可曾听过?”东方不败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不给什长回答的时间,又接着询问道,“另外,消息既然十皇子是来与端王结盟的,而墨肱玠也是为了破坏他们的谈判才有了如今之劫,那就表示九越十皇子与端王还没有达成合作。在这样情况不明朗的前提下,十皇子敢让本就不多的禁卫离开自己,去协助端王坑杀你们吗?”

    什长听了依然不解,接着问道,“可——端王要联合九越国,就定然不会对他不利,这个十皇子应该心知肚明才对,又怎么会防着端王呢?”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即使达成结盟,在十皇子的眼中,端王也是其他国家的人,必然不会全心信赖。”东方不败又分析道,“毕竟用利益来维系的关系,总是不牢靠的。”

    其实,东方不败这些也没有很确切的依据,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再拔除。他记得在整治那些黑衣人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保护皇子安全的禁卫,反而像个没有经历过风雨催残和杀戮洗礼的世家公子。

    有了这些发现,他就不得不怀疑,这个人就是九越国十皇子,所以才询问关于此人的信息,只是可惜了,连眼前墨肱玠的属下也不知道其情况,所以只能暗自猜测。

    “况且,墨肱玠这次的计划没有成功,是因为消息不胫而走,若当时成功了呢?恐怕九越十皇子已经是这次结盟的牺牲品了。”东方不败继续着,希望服对方,“届时你们的少将军墨肱玠,必然会把九越十皇子的死亡推到端王身上,借九越国皇帝之手平掉叛军。”

    什长还是不相信,于是道,“九越国的皇帝没那么蠢,他肯定不会相信少将军的辞。”

    点点头,东方不败这次同意他的法,只是他又接着道,“九越国皇帝即使不相信,也无可奈何,因为他若是认定了另一种答案,就意味着要开战。相信定边侯镇守边关数十年,九越皇帝早就领教过他的厉害,否则怎么会宁愿勾结端王暗中行事,也不想趁白国内乱,举兵攻呢?”

    “有道理。”什长终于被通,并且赞成东方不败的法。

    “无法追究墨肱玠,那九越国皇帝必定气愤难当,牵怒于端王,如此墨肱玠的算也就成功了。”东方不败把墨肱玠的计谋揣测了个大概,若墨肱玠本人在此,听到这翻言论,可能会拍手大加称赞。

    “那——”什长想了想,问东方不败,“东方大夫,九越十皇子即使真的在被抓的黑衣人当中,我们又怎么确定哪个才是十皇子本人呢?”能够做为九越十皇子的禁卫,也都是百里挑一,出类拔粹的人物。

    虽然据他的那些手下讲,还没怎么审问,那些禁卫便轻易交待出了解药的下落,装的一副软骨头的样子。但什长现在想来,若九越十皇子本人也在他们之中,为了防止十皇子被用刑,或者被暴露,他们定然要想办法。那迅速交待出他们想要的解药,就恰恰可以暗中保护十皇子,这些禁卫得一手好算盘。

    这么一来,整个事就得通了,只是如此,再想从他们嘴里问出九越十皇子的下落,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什长心中纠结万分,东方不败却不然,他淡定自若地道,“本座心中已有人选,若无意外,定是他无疑。”

    然后,东方不败便把他怀疑的人选告诉了墨肱玠的这位属下,并嘱咐他好好观察对方的一言一行。那九越十皇子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有心机的人,诸多破绽外露,什长再不动声色地暗暗观察,一定可以发现蛛丝马迹。

    听完东方不败的辞,墨肱玠的这位什长属下咂了咂舌,一脸感慨地道,“东方大夫,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他有问题了?”

    “果然还是东方大夫火眼金睛,您后来居上,只是一知半解地知道了些边角料儿,就能推测出这么多信息,不得不让人佩服。”这位什长没等东方不败回应他,便絮絮叨叨了一堆。

    以往墨肱玠一直要求属下粗中有细,心谨慎,方能保命。但他们这些大老粗,出任务的时候还常常凭借经验行事,细心不足,所幸没出过什么事,才一直报着侥幸的心态。什长暗自反思着,若他们能再警醒谨慎一些,也不至于落得如今差点命丧敌手的下场。

    想到少将军,什长有些担忧他的情况,毕竟他们是奉了少将军之令,负责监控并收集端王叛军的动向,一旦事情有变,可以马上向少将军发送信号,以便及时应对。谁料,端王及其狡诈,他们被这伙鬼面青衣人和蒙面黑衣人绊住了行动,无暇他顾。即使后来匆忙中发出了讯号,鬼面青衣人的那位头领也告诉他们,为时晚了,他们早已事先布好了埋伏,就等墨肱玠带人钻进他们设好的口袋,来个瓮中捉鳖。

    唉,什长叹口气,不再胡思乱想,出自己的算,“东方大夫,我这就赶回去,暗自观察九越十皇子的反应,并寻找和聚拢失散的兄弟们,好押送那些人回边城。”

    完这些,他停顿下来看了东方不败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无可奈何地问道,“东方大夫,你现在就去寻找我们少将军么?”虽是这么问着,但通过他那语气,谁都知道他是希望东方不败立刻起身的。

    显然东方不败并不按常理出牌,他想都没想,便淡声道,“本座先随你回去,待弄清九越十皇子之事,再去寻墨肱玠不迟。”

    别啊,去迟了若他们少将军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端王叛军既然将计就计想要坑害少将军,那定然是不想少将军再活着回去了,此刻不弄死了他,端王叛军又怎么肯罢手?什长默默地想着,内心狂啸,恨不得命令东方不败马上去。奈何形势比人强,东方不败武功奇高,跟他一比自己就是战五渣,于是什长只能心口含血地迂回劝。

    “东方大夫,俗话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少将军虽然勇武非常,但端王叛军人数更多,又抱着杀死他的决心。蚁多咬死象,这个道理,相信您听过。”什长斟酌了一下词汇,这么道,然后越越顺,又继续道,“监控九越十皇子的事,有我们这些属下做就行了,您放心,经过今日一役,我们一定会加倍心。”

    什长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东方不败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想想染七还在前面等着他,于是想着找墨肱玠之前,先去跟染七声招呼再。想着,他便拱手向那位什长告辞,不等对方再什么,转身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看着东方不败走了,什长也没耽误时间,又绕了一大圈,迅速回到当初离开的方向,并且在路上想好了借口与辞。但他回到暂时休整的营地后,发现多了一些人,正是他们其他队的兄弟,之前是跟着少将军的。

    什长走上前,拍拍他们的肩膀,关心地问道,“你们来了?怎么就这几个人?少将军呢?”他看了一圈,只发现六个人,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那六个人见到他,立刻起身,很恭敬地回答,“我们什长死了,九越国这次来了几个神弩射手,专门站在暗处放冷箭,什长为掩护我们撤退,和其他兄弟一起,被弩/箭穿成了糖葫芦。”

    着,六个人都面露痛苦之色,其中一人还气愤地将拳头砸在身旁的树干上,血瞬间从伤口流了出来,然而他没有挪动一分一毫,就像没有痛觉般。

    话这六个人是谁呢?其实他们并不是别人,正是被万针穿身尸体吓得不轻的那六位。东方不败杀人抛尸的那地方本来就离这个临时营地不算远,再加上烤肉生火放出的少量烟,被六个人发现,遂他们就是凭着这个,确定方向一路找来了。

    什长了解到死了不少人,心中也是气愤难平,但转念想到九越十皇子的事,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恶狠狠地应和六人,表情狰狞,“这九越国太可恶,若是让我逮到那个十皇子,一定不能轻饶。”

    “对,不能轻饶!”“千刀万剐!”

    情绪总是容易感染的,什长一句话,引来众人愤怒,纷纷放着狠话。

    而挑完事的什长则用眼角余光,偷偷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的黑衣人,他知道那些禁卫武功都不错,若他盯得太久,或者目光游弋向他们,必然被发现。好在东方不败事先已告知他九越十皇子的方位,所以当这位什长用余光瞥到对方时,差点破功笑出声。

    原来那个九越十皇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饿得肚子咕咕叫的那位,这可有意思了,想想东方不败所推测的,再联想一下这位的表现,什长愈加佩服东方不败了。这种从各种不合常理的事情中,抽丝剥茧的能力,大概也只有那些高人能做到了。

    因为什长的言语吓唬,那个黑衣人害怕地瑟瑟发抖,面如土色,这下子确定了对方就是九越十皇子无疑。什长终于可以放松一口气,这边总算搞定了,想到东方不败的能力,他坚信,不久之后,他们就能与少将军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