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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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肱玠一时冲动出了心里的话, 东方不败挑眉瞥了他一眼,直接把水杯递给对方,全当堵他的嘴了,“侯爷笑了,诺大的定边侯府,还能少了你的衣服穿?”这厮话也是不经大脑,若此话被定边侯夫人知晓, 还不狠狠敲他一顿。

    接过水杯,晃了晃,墨肱玠却没有喝, 随即道,“本将以为,我的心思东方应该懂的。”话刚出口的那一刻,他还有点懊恼, 但紧接着,他又觉得好像如梗在喉的刺, 消融了那么一点点。

    “嗯哼,以水代酒,一切尽在不言中。”东方不败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只是他并不觉得此时摘下面具, 会是一个好的选择,很是突兀不,就他日后要做的很多事,怕也不便利。

    更何况, 若现在恢复哥儿之身,他与墨肱玠交往过密,除非永远在边城呆下去,否则一旦回了安宁县城,虽也是定边侯管辖范围,却免不了要被端王找人报复。俗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刺客杀手之类的也是这个理,他们来一两次他不怕,就怕次数多了,防不胜防,再加上全家除了他们这些会武的,如今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个哥儿,外加一个爷。

    墨肱玠与东方不败碰了一下杯子,心里彻底算是糊涂了,不禁郁闷地想着,东方不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是给他做,还是不给他做呢?还有那日的话,对方算是个什么态度呢?只是他完全忘记了,当日表白他也是建立在,东方不败是个哥儿的基础上,以对方现在爷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回应他,所以墨肱玠也算是庸人自扰之。

    自从东方不败暂住在府里,墨肱玠以养伤为名义,就没怎么去过军营,这三天鱼,两天晒网的频率,总是不太好的。现如今九越十皇子之事,算是告一段落,墨肱玠算返回军营,平日回定边侯府的日子便少了,遂他询问东方不败的近日算。

    因着心里的九九,墨肱玠越想离东方不败远远的,反而心里越想的紧,所以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把人放到眼前,“东方,你要不要随本将去军营看看。”他想着,时间长了,可能会发展成哥们儿友情呢?

    “哦?”东方不败诧异,不是他要想的多,而是军营重地,关乎军事秘密,他虽然站在墨肱玠这边,作为闲杂人等,也不太方便呆在军营里吧。

    “本座一介白身,又非士兵伙夫之流,贸然跟随侯爷,进入军营,总是不妥当的吧?”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关键的是,东方不败压根不想去军营,跟一群粗鲁的大老爷们儿,整天称兄道弟,舞刀弄枪的。

    “东方是怕人言可畏么?这个你尽可宽心,本将属下精英皆得你搭救,现下你的事迹传开,大家早有耳闻,不少人已仰慕许久了。”墨肱玠以为东方不败是怕别人他公私不分,戳他的脊梁骨,可到底军营中的汉子们,都是血性爷们儿,比较崇尚强者。

    以东方不败的武功值,不服气的直接暴力镇压,管保那些士兵心服口服。

    瞅着对方单薄略显矮的身材,墨肱玠皱了眉头,觉得自己府里的饭食也不是那么养人的,光看东方不败就知道,这都过了多久,还是劲瘦矮的老样子,一点也没有长进。

    更让人愁的是,他突然发现,东方不败是愈加唇红齿白了,也就是看不到对方的脸,才让他这么杞人忧天。

    想着,墨肱玠就更加坚定了念头,想要把东方不败拉去军营,好好操练一下,或许能沾点大头兵们的阳刚之气。也就东方不败不知道他暗挫挫的想法,否则非得跟他决斗一番,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哥儿,那能跟糙汉子大老爷们儿比么。

    “东方,你身手虽好,但也太哥儿里哥儿气的了,听本将的话,你需要去军营好好磨磨。”墨肱玠灵机一动,忽然觉得,大概就是因为东方不败太不爷们儿了,他才会生了别的心思。

    哥儿里哥儿气?嗯,很好,起码算是哥儿本色。

    东方不败沉吟片刻,想到他暂住定边侯府,皆是以朋友名义,若接下来墨肱玠离开,返回了军营,他再呆下去,始终有些不过去。

    “也好,本座就随侯爷往军营一行,只是银琰与七等人……”东方不败方提起自己的属下,还没完,就被墨肱玠断了话。

    “东方,你的属下还是留在府内吧,有母亲与管家照顾着,我定边侯府断不会亏待他们的。”墨肱玠以为东方不败是想带着属下同行,连忙做了安排,他默默地想着,那些无用的人,总是给东方不败找麻烦,还是不要让他们跟着碍眼为好。

    “……”东方不败无语,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厮的什么主意,那闪烁不定的眸光,已经明了一切。只是,到底他也是这个意思,银琰还需每日泡药浴治疗身体,染七也已经安排给了他,军营可提供不了这些。至于岳知瑜和慕容哥儿,那就更简单了,不他们是哥儿,就那跟孩子似的,也严禁他们进入军营。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本将去安排安排,一会儿咱们便走,还能赶上在军营用晚膳。”墨肱玠风就是雨的,想着就做,边边往外走,去吩咐仆从准备马匹了。

    “……”东方不败被他迅速无比的脑回路惊到了,完全跟不上节奏的感觉,这怎么走就走了呢?

    瞅着差不多快完工的衣服,他是彻底服了,也没管墨肱玠急不急,坐下来,拿起袍子和针线,继续之前未完成的事。

    起来,大概认真做事的人,总是有种独特的魅力,墨肱玠进来催促时,东方不败还在绣最后的几片竹叶。真真正正看到他在做衣服绣东西,墨肱玠反而安静了下来,就那么呆呆地注视着,直到东方不败截断了线头,收工完成。

    想想东方不败拿针时的速度,墨肱玠满心诡异,再次认识到一枚的针,在东方不败的手里,竟能做很多事,这难道就是境界么?

    只要有心,万物皆可为他所用,仅的针,稍微变幻,就能为他所用,既可以救死扶伤,治病救人,又可以刺绣织衣,还可以杀人无形。针对他来,是工具,也是兵器,虽然形态不同,但他就是做到了,缝衣刺绣时,针便是针,斗杀人时,针便成了剑。

    那种随心所欲,让墨肱玠喟叹,他真想知道,若东方不败对上他的剑法之师,两人谁又更胜一筹。

    看东方不败把刚做好的衣袍叠好后,放在一旁,墨肱玠不解地问道,“本将还以为,东方如此急切地做完,是要现在就穿。”其实,他还是挺期待东方不败一身红衣时的模样,定是气度不凡吧。

    挑眉瞅一眼墨肱玠,东方不败倒没觉得有什么,衣服穿出来,舒服的是自己,至于好看与否,那不光是自己看,还要给外人看,所以他对着墨肱玠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侯爷倒是好奇心颇盛,穿也无妨,还请侯爷稍作回避。”只是换衣服,闪他一眼,东方不败当然不惧。

    墨肱玠感觉自己挺矛盾,以前跟那些大头兵属下,整日在一起,也从没有胡思乱想过,现下碰上东方不败,他就变得不再是自己,越来越陌生,有时他都疑惑,自己到底是中了东方不败的什么邪。

    边纠结着,边退出东方不败的屋子,墨肱玠深深地忧虑,看来必须在军营里把事情解决了,把心情理顺了,否则整天想着推倒一个爷,他早晚得病的不轻啊。

    东方不败今日只做了袍子,还没来得及做裤子,所幸袍子很长,裤子又是黑色的,搭上红色外袍,也不难看。因此,他稍微弄了弄头发,一袭广袖红袍,一甩袖子,开屋门,走了出去。

    墨肱玠听到声音,抬头看来,惊.艳地眼睛都瞪大了。东方不败唇角微勾,莫名隐藏着一种不出的风.情,脸上的面具又增加了些神秘。他双手背于身后,挺直地站在那里,气场全开,颇有一种唯我独尊的王霸之气。

    “你……”看着这样的东方不败,墨肱玠那一刻觉得,什么思想都停摆了,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逃不掉了,就是他了。

    “嗯?”东方不败一直盯着墨肱玠,自然没有错过他的表情,心下疑惑,这厮估计又在脑补着什么。

    快速整理好思绪,墨肱玠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暗自庆幸,好在没有在东方不败的面前出丑,否则就真的尴尬了。

    “出发吧,马都已经备好多时了。”墨肱玠当先走出了别院,要不是警觉,他差点手和腿走成顺的。

    东方不败找到银琰与染七,稍作吩咐,了自己的算,然后便出了定边侯府,墨肱玠此时坐在马上,正等着他。

    看到人姗姗来迟,墨肱玠微微抱怨,“东方,你再磨蹭,本将都以为你不想去了。”他也就这么,不敢再其他重话。

    本来他也没想着去,要不是某人热情相邀……

    东方不败看着选择性遗忘似的某人,觉得还是闭嘴赶路吧,至于某人,不理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