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雄难辨
随着同胞兄长的视线看去, 染七看到了他的主子东方不败,又一想在离开边城不久后,东方不败与高芸竹、钱永清三人便离开了,并没有缘由。
染七若有所悟,再转而去瞅银琰的反应,果然大家都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看起来银琰早就知道主子的去向, 仔细思索了一下染一恺的话语,他终于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原来主子他们离开,是去屠杀银月族的人, 而停留在盘口的同胞兄长,就这么跟主子相遇了,染七皱眉,如果是他想的这般, 方才看到的主子与兄长之间不和,大概便源于此了。
可是, 见识过东方不败杀人的干脆利落,染七怎么都不可能相信,他的主子会对敌人手下留情。而虽与同胞兄长相处不久,但在那样地狱般的环境下, 生存下来的人,可不是毫无杀伤力的白兔。
把两人放在一起比较,染七难以想象,他们起来, 互不相让,会是怎样的鸡飞狗跳,不死不休。更何况,还有高芸竹和钱永清两个绝世高手在侧,同胞兄长定然占不了便宜,如今见到两人都完整地呆在这里,是发生了什么吗?
“大哥,主子,你们没受伤吧?”染七心里觉得,二人互掐,都受伤的可能性极大,没有受伤才叫人奇怪。
“没有。”染一恺听闻弟对自己的担忧,甚是受用,哪里还会出让对方真正担心的话来,他恨不得弟整天都乐呵呵的,不要有任何烦恼。
东方不败本来听着染一恺的故事,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他垂着眼皮,似是闭目养神,此时听到染七的问话,忽然抬眸,瞧了两兄弟一眼,淡然而笃定地道,“你大哥不是本座的对手。”
虽然他没有直接回答染七的问题,但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到位,染七也瞬间懂了主子的想法,方点了点头,庆幸地道,“那便好,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大哥,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好在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他的想法很豁达,东方不败暗自笑着,再瞅染一恺,心里就没有那么愉快了。不过人家是事实,可被当着弟的面出来,让他颇觉得没有面子,染一恺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对东方不败和弟有了新的认知。
插科诨过后,染七又想起了之前的事,于是催促染一恺继续讲下去,他,“大哥,那接下来呢?你与主子是如何停手的?”
这个问题一出,就连银琰都动了动身体,表示了极大的好奇,同时他也对东方不败的武力有了更深的认知,那是比紫阁阁主,或者银月族族长,更厉害的存在。
这代表了什么,银琰一清二楚,以后银月族不管派出多少杀手,他都不用担忧,东方不败会护不住他,当初的选择,算是他赌对了。
环顾一圈众人,染一恺发现东方不败完全没有替他话的意图,遂依然是自己述道,“斗中,那半枚玉坠掉了出来,他好似见过你的,遂对我的也有几分熟悉,便问了我们二人的关系。因此,我便猜测,可能是你,毕竟那半枚玉坠是你出生时,我亲自戴在你颈上的。”
“原来如此,我们兄弟二人相认,还多亏了主子,否则不一定要到猴年马月才会找到对方,或者干脆就永远都无法相聚。”染七感激东方不败,他觉得认识主子后,自己的运气就直线上升,连这么久远的事,都能得偿所愿。
染一恺也不得不承认,东方不败确实对他兄弟二人有恩,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他不是那种揪着一件事,不依不饶的人,既然之前就已决定追随东方不败,便会逐渐放下那些不满。
“感谢阁下成全。”站起身,染一恺恭敬地冲着东方不败,抱拳施礼,甚至歪腰鞠了一躬。
一旦对方客气起来,东方不败就不好再为难他,洒脱地摆了摆手,他无所谓地回答道,“免了,你兄弟二人时隔这么多年,再相聚首,实属不易。再则命运自有其安排,该相聚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错失,本座也只是稍加助力而已。”
东方不败的谦虚,不居功自傲,这反而让染一恺脸上有些热,此时此刻,才觉得东方不败实在为弟想的周道,若他果真是不能保持初衷,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恐怕对方为了替染七消除隐患,手段会更加激烈。
理解了东方不败的苦心,染一恺有些惭愧,他面向东方不败,忽地单膝跪下,坚定而认真的道,“我对阁下心服口服,大恩不敢忘,弟之心如吾之心,日后若有差遣,定不敢辞。”
这是一个强者对另一个强者的屈服,不是为仆为奴那么简单,而是站在同样高的立场,染一恺对东方不败的敬重与佩服,也是他的妥协和承诺,并且此承诺没有期限。
东方不败意会了这其中的意思,他如愿地点了点头,甩动衣袖,托起了染一恺,难得微笑地道,“阁下快请起,本座行事或许任意了些,还请见谅。”
染七在旁边忍不住鼓掌,很是高兴最信赖的两个人,能够尽释前嫌。东方不败见状,与染一恺相视一笑,都觉得无奈,可他们愿意共同保有,染七的纯真与快乐。
心中存着一个疑惑,终究都要解决,此时的气氛最好不过,染一恺稍加犹豫,便了出来,“七,你从有记忆开始,便是以爷的身份,生活在花王谷么?”
“是啊,大哥,这有什么不对么?”染七迷惑不解地看向染一恺,觉得他的问题甚是奇怪,但以他又呆又蠢的惯性思维,几乎是想不出问题出在了哪儿。
而闻听此话的东方不败和银琰,便又是另一种反应,他们脑子一蒙,同时看向染一恺,有种对方是不是疯了的猜测,但紧接着东方不败就是眉头紧锁。
他有些不确定,染七个儿头一直都的,虽然未及成户礼,可跟其他同龄的爷相比,还是矮了不是一星半点。就连他这个比染七略高一些的哥儿,戴着面具,假扮成爷,都被人置疑,更别染七。
顶着众人的猜疑目光,染一恺也不是太明白这其间的真相,但他依然道,“大错特错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出生之时,额间有着哥儿的花纹,又怎么会是个爷呢?”
此话一出,可谓一片哗然,首当其冲,就是染七,他腾地站了起来,坚定地反驳道,“这不可能!”自到大,若他真是爷,怎么可能隐瞒得了所有人。
银琰也动容了几分,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染七跟前跟后,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若对方果真是个哥儿,那——他简直不敢往下想去。
“是不是搞错了?”勉强问出这么一句,银琰忽然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询问,可他又必需确定这件事,因为这关乎他占没占一个哥儿的便宜啊。
再回想认识以来,他跟染七之间发生的所有事,甚至还动过拳脚,虽然各有胜负,但如果他的是个哥儿,这就微妙了,连他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还有那次无意间的唇齿相接,他把染七的清白已经毁的渣都不剩了!
虎着张脸,银琰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默默地瞅着染一恺,心里不断鼓,在考虑自己被调理的身体如何了,能不能受得了染一恺这护弟狂魔的报复。
东方不败即便有了猜测,也依旧有些惊讶,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哥儿根本无法与哥儿或者女子结合,在明知染七是哥儿的情况下,他的父亲以及其他人,还将他当作爷养大,并且作为花王谷的少谷主来培养,这其中的深意,让人费解。
“我倒但愿是我自己记错了。”染一恺苦笑地回答道。
同时,死寂般的沉静,迷漫在众人之间,除非花王谷的知情.人活着,出真相,否则染七到底是爷,还是哥儿,这个疑问将永远徘徊在众人心头。
这时,染一恺又了一件事,也让大家更倾向于相信他,“七,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名字么?”
染七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没有听懂同胞兄长要表达什么,心里却觉得,他的名字虽然普通,但还算像是爷的名字,哥儿什么的,毕竟娇气珍贵些,家里断然不会给起这样的名字。
“我名字是染一恺,你却叫染七,按理你的名字应该也是三个字,后面还少了一个,你再想想族中的其他同辈兄弟,又是叫什么名字。”
族中其他同辈兄弟?染七想到与自己最亲近的三连和四喜,他一直以为,因为他是少谷主,所以就该与众不同,现下被染一恺如此一,他也疑窦丛生,拿不准为何要如此了。
染七张了张嘴,不报任何期望地问道,“那大哥,你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吗?”
一个哥儿,一无所知地被当成爷来培养了十几年,染七已经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了,若现下族人还在,他或许能问问为什么,可他们都不在了,他连找寻真相都做不到。
“染七月,你叫染七月。”染一恺终于出了,染七刚出生不久,他们的姆父慈祥怜爱地瞧着襁褓中的婴儿,亲自为他起的名字。
七,同辈兄弟中,他正好排七,月,皎洁明亮,淡然而不失光华,寄托了家人的殷殷期盼,盼他如月华般清雅淡然,是以为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