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时机
待到一切做完, 众位士兵一看到同伴的样子,想要轰然发笑,再一低头,瞧到自己也是不遑多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别五十步笑百步, 全都半斤八两,不过最后还是不由得都笑开了。
“都咱们这趟是来送死的,我瞧着如今这副尊容回去后, 营里的那帮兄弟看到,铁定以为咱们变成鬼,都不忘了回去杀敌。”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种时候最好不要瞎胡咧咧, 静待九越国主力大军的到来便是,等到任务完成, 我等也算捡回了这条命,以后好好跟着侯爷和王爷。”
此时道路上到处都是一片泥泞,他们也不太好找地方隐蔽,好在阵势已经摆好, 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泥浆,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另外,除了这些, 他们还有其他后招,好好招待敌军,自然所有人就呆在了较远一些的高处,躲避起来,边休整边等待敌军的来临。
而其实,他们在弄完这些后,又兵分多路,十人为一队,隐藏在这处要道的各处,以便届时观察敌军的状况,东方不败与墨肱玠二人,则着一劳永逸的法子,想着给九越国一记重创。
“听探子来讯,九越国大皇子与十皇子斗的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最后却是让别人渔翁得利,如今三皇子逼九越皇帝退位,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攻我白国,怎么想,这厮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人。”
白国因端王之乱,造成百姓苦难,急切需要休养生息,而九越国与他们也没什么区别,刚当上皇帝,脚根还不一定站稳的三皇子,却选择了发动战争来劫掠白国,好弥补自己国家的亏空,他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能力如此。
“纵观九越国上任皇帝的诸位皇子皇女,也只有二皇子宣雅,还勉强能够当得大任,不过他姆父出身平平,又早亡,根本给不了他什么助力,致使他屡屡被迫害,又不得宠,才郁郁而终。”
东方不败平时并不甚在意,九越国皇室的事,还是属下之前搜集所得,传到了他这里,所以闲来无事,瞅了瞅,方知道九越国内部,其实已经腐朽的让人一言难尽,稍微来点外力,便能让他们斗的不亦乐乎。
“宣雅?我在边城长大,都对这位二皇子的讯息,知晓不多,你竟能够扒出这许多事,这就是幽冥殿的实力?”
墨肱玠回想这个名字,发现对九越二皇子确实没有太多印象,仔细想来便是,与边城发生磨擦,多次交手的,也不过是那些武将,皇子领兵的时候却极少见到。
“听,这次九越国的主力大军中,至少跟随着五位失势的皇子,那新皇的目的,真是昭然若揭,把他的臣民都当成了傻子。”
墨肱玠对此做法嗤之以鼻,对方只想着借白国的力量,来除掉几位争权的皇子,或者,他算着在战场上弄死了几位皇子,正好推诿给白国,却不去想,本身的初衷,就已经暴露了他的嘴脸,百姓如何还会顺服于他?
“如此对我们更有利不是?”
东方不败已经知道了平王和当今圣上的算,有黑石这一重要的矿藏,他们誓必不想便宜了九越国,那就只能将对方完全抹去,可若是公然主动的攻九越国,却会遭到臣民的反对,于是正是磕睡了有人送枕头,九越新皇把这个把柄,适时乖乖地送了上来,平王和当今圣上哪里还有放过对方的道理,当然是蛇随棍上,好好招待对方了。
两人闲聊并没有多久,就有属下前来禀报,九越国主力大军已经离此不到四十里,可以顷刻间,便能到来,于是,墨肱玠下令让众人做好准备,更是挥舞了所携带的旗帜,鲜红的颜色,飘荡在空中,传递给躲在各处的人以讯息。
一时之间,众人磨拳擦掌,跃跃欲试,瓮已摆好,请君入内。
远处腾起了滚滚的烟尘,似乎其间还夹杂着马的嘶鸣之声,接着便是行军的脚步声,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互相扫视一眼,无声地交流着讯息,人来了。
看似离的近了,其实也因为他们站在高处,俯瞰群景的原因,大概过了挺久,九越国的主力大军,才姗姗来迟,一眼望去,确实人多的把他们比成了大海中的一滴水。
“那粉末起作用,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
墨肱玠想起这事,问了问跟在东方不败身后的毒师,心中想着,若是起效果太早,虽然可以阻挡住九越国主力军队的前进,却不能大范围杀伤,这样警示的作用,便没有那么强了。
“侯爷放心,他们踩在泥浆里,初时并不会出事,待到走至三分之二路程时,才会倒在泥浆中,生死由命。”
若是没有起到效果,岂不浪费了同伴们的时间,还有他那大量的药材供应,毒师默默地想着,嘴里并没有出来。
点了点头,墨肱玠表示已经知晓,没再多询问什么,东方不败也听到了这一番对话,然他此刻关注的方向,正是九越国主力军队所在的位置,“事已至此,无需多想,办法有没有用,眼下敌军也已经到了,静待片刻,就能知晓。”
而九越国的主力大军,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了泥泞道路的边缘,可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察觉什么,只是嫌弃地瞅着那不好走的道路,眺望远方,发现并不是偶然,这一大片都是如此。
然后,队伍暂时停了下来,先头部队中已经有人,马跑去后面请示了,此次九越国出征所带兵的那位,发觉士兵们停了下来,也正想找人前去询问,这下子看到来者,便开口直接了当地问道,“前面发生何事?队伍因何故不走了?”
“启禀元帅,前面道路泥泞不堪,实不宜行军,遂我等前来禀报,还请元帅示下?”
那元帅为人多疑,却并没有多少才干,但他急需此次战功,知道眼红此位的人太多,遂就是装装样子,也要做出来给别人看,于是吩咐士兵道,“前面带路,本帅亲自去看一看。”
这时,有一个矮瘦弱的身影,悄悄地来到元帅身后,压低了声音,声嘱咐着,“心有诈,我随你一同前去。”
那元帅无声地点了点头,没有回首,只是安然地走在前面,而跟着他的人,一副兵的妆扮,一时半会儿还真瞧不出,对方有何特殊之处,可以让堂堂元帅都听之任之。
几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主力大军的前端,终于见识到了前路的泥泞,那元帅见状,蹙起了眉头,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就转首面向身边的人,想看他是什么意思。
那跟着元帅的人,也极是自觉,不等对方出口,就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方抬起了脸,锐利的眸子,量起周遭的环境来。若是东方不败在此,看到了那张脸,一定会惊上一惊,毕竟这人也算是他的老熟人了。
仔细严格算来,他还对那人有救命之恩,只是东方不败此时此刻,离得那般远,就更不可能看到对方的长相了,所以也无从谈起其他。
再那个人,接收到九越国元帅的询问眼神,把周围看了一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风吹草动,然后,他又抬头观天,万里无云,天空澄澈,根本不像下过雨的样子,这点着实让人觉得奇怪。找到一根木棍,扎下去搅了一搅,始发觉其深度,大概已经没至腿肚。
拿不定主意,那人向着元帅摇了摇头,又观察了一遍周围,这才给出建议,“元帅何不派人,去周围搜一搜?”
此处的地形,比较奇葩,周围多山,却光秃秃的,树木并不繁茂,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块平整土地,夹在中间,形成了平坦的道路,却又因为御敌的需要,而被东方不败与墨肱玠等人,弄成了如今的惨状。
可以,如果九越国想要攻白国,此处是必经之地,两国之要道。九越国士兵们搜索,也只能是向两边的山上搜去,但此处地势险要,极易发生事故,一个不甚,就可能跌下山身亡。
而且,此处并没有什么好的障碍物,能让人掩藏身形,虽不一览无余,却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士兵们来回简单的走了走,并没有察觉不妥之处,更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最高点,藏了几个人,实在是,在众人心中,这里不是埋伏的好地段。
“启禀元帅,没有发现。”
“禀元帅,我们这边也没有发现。”
几队士兵在山上搜罗了一圈,下来后向元帅与那跟随着的人禀告,然后就见那个兵扮的人,冲着元帅点了点头。
“这里道路泥泞,先生接下来还是随我坐车赶路如何?”
元帅对着那兵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很是恭敬,然后又朝着身旁的士兵们下令道,“传讯下去,原地休整半个时辰,之后继续赶路。”
他们并没有发觉那些泥浆的不妥,现在也没人沾上,自然更不知道有毒,只是到底是成功让墨肱玠和东方不败等人,拖延了九越国主力军队的行进速度。看样子,这些人是算休整过后,蹚着泥浆行军了,两人在高处看了个大概。
“东方,你方才那元帅对一个士兵如此礼遇,还作邀请之姿,会不会有些奇怪?”
虽然听不到对方的谈话,也看不真切对方的容貌,可墨肱玠还是看出了,那位元帅对身旁兵的重视。
一个元帅,一个兵,天差地别,事实是他们却反着来,着实令人费解,所以墨肱玠不由得就往阴谋上思考,觉得是不是有哪里疏漏了。
“确实奇特,待拿下对方,审问便知,遂无需考虑那些。”
东方不败若有所思地视线,瞥向了那人,随即立刻收回了视线,就在这时,那人仿佛有感觉般,抬头望向两边的山势,接着众人的耳中,乍然响起一声虎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