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此情至深
云儿端着水盆的手一直在颤抖,水盆里的清水早已经变成了血红。
苏南雪帮慕容淮月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污,如今一点点的帮他清理着身上的伤口,明明该是得心应手的事情,可是她却偏偏觉得自己的手提不起力气,眼眶涩的发疼,看着那周身的伤她甚至想要逃离。
“云儿,再去一盆清水来,然后再去厨房取些食材回来,全放在厨房,记住,心一点,不要惊动其他人。”她撑着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正常一些。
云儿点点头,不敢停留,快步出了门。
苏南雪快速将伤药一一洒在伤口上,细心的给他包扎好,忙完这一切她拉过被子给慕容淮月盖上,软软的在床边坐下,她颤抖的伸出手覆上了慕容淮月的面颊,眼底的泪光漫了出来。
“慕容淮月,究竟,究竟是谁将你伤成了这样?”
慕容淮月的身手她是见过的,能将他伤成这样定然是武功极高的一群人,那么,究竟是谁呢?会是慕容锦扬吗?
心底忽然就开始自责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趟这趟浑水,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伤成这样。
内疚,自责,还有不知名的情愫在她心里交织,泪水大颗大颗的落在慕容淮月的手上。
“傻丫头,你怎么了?”
虚弱的声音响起,苏南雪一愣,眼中漫出了喜色,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连忙俯下身子靠近了慕容淮月。
“你醒了?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慕容淮月没有回答她的话,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仿佛要看出什么来。
“你怎么了?伤口是疼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话?”
见他不话苏南雪急了,连忙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他的体温正常,可是她的手还没有收回来就被慕容淮月握住。
苏南雪一愣,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慕容淮月。”
慕容淮月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丫头,能看你为我担心,为我着急,真好。”
苏南雪愣了半天才回过神,皱着眉头将手抽了回来:“我看你不光是身体受了伤,脑子也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慕容淮月苍白着脸轻声笑了一下,努力的咽了咽口水:“我可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以往我觉得你更多的时候是恨不得把我扔出去,却没想到你能为我掉眼泪,能为我着急,其实,有这么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哪怕死了也觉得值了。”
苏南雪鼻子一酸,恶狠狠的拍了一下慕容淮月的额头:“呸,乱什么不吉利的话,我好不容易才给你把伤口包扎好,你要是想死,那就滚出去死,死远点儿,省的脏了我的院子。”
慕容淮月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南雪:“你这个气急败坏的样子倒是少见,真想给你画下来,让你无聊的时候看看。”
“我看你果然是永远都没个正经,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苏南雪没好气的骂了一声,但是心到底放下了,起码他没有性命危险,起码他还能跟她嬉皮笑脸。
“对了,你怎么会伤成这样?”苏南雪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慕容淮月皱了下眉头,显得像个赌气的少年。
“原本,我的武功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谁知道那屋子里有机关,我遭了暗算,所以就伤着了,我伤成那样也不能去别的地方,所以只能来投靠你了。”
“屋子?什么屋子?”苏南雪奇怪。
慕容淮月抬手在胸口摸了摸,结果发现他只穿了里衣,脸一下子红了:“那个”
苏南雪当然明白他为什么会脸红,当下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你那件衣服上全都是血,而且我要给你包扎伤口,所以就给脱掉了。”
“哦。啊,那衣服呢,哎呦。”慕容淮月猛的反应过来什么,一下子坐了起来,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
苏南雪一急,连忙扶住了他:“你疯什么啊,伤口好不容易止住血,当心伤口又裂开。”
慕容淮月扶着苏南雪的手疼的龇牙咧嘴,许久才缓过来,慢慢的躺了下去:“不是我发疯,是,是那衣服里有重要的东西,能证明你爹是被诬陷的。”
苏南雪一愣:“什么?”
慕容淮月蔫蔫儿的看着她:“否则你以为我怎么会被伤成这样,我是有了线索,去拿证据的时候被伤到的。”
苏南雪怔怔的看着他,原来,真的是因为这件事儿他才受了伤,原来真的是她害了他。
如此一想苏南雪只觉得心里的那股暖流一点点漫了出来,仿佛又要从眼眶里挤出来。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压下了那股子异样,她躲开了慕容淮月的视线:“那衣服我没扔,我去找找。”
完她快步走到一旁的桌子前翻找了起来,果不其然,里面掉出一叠信。
“是这些吗?”苏南雪伸手扬了扬。
慕容淮月点点头:“是这些,拿过来吧。”
苏南雪翻看了一下,信封上什么都没有:“这是什么啊,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啊?”
“这是我大皇兄和那个所谓的安国细作来往的书信,这是那个人给他的,还有一部分是他给那个细作的,在我府上。”
“真的是大皇子?”苏南雪瞪着眼睛。
虽然早早便怀疑是跟慕容锦扬有关,但是真真发现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恩,是他,那些信下面的印章虽不是他大名的,但是却是父皇亲自赐给他的字,而且这些东西也是我在他书房里发现的,伤我的人也是他府上的暗卫,所以,绝对是他。”慕容淮月眯起了眼睛。
苏南雪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信件,眼神有些恍惚。
“喂,丫头,你怎么了?发什么呆,有了这些就能帮你父亲洗脱罪名了,你该高兴才是啊。”慕容淮月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
苏南雪垂下视线看向了他,许久她缓缓握住了慕容淮月的手:“慕容淮月,你这么帮我,我该什么好?”
慕容淮月愣了一下,眼神看向了她握着他的手,片刻后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丫头,记住,你又欠我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