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其言也善
以往觉得时间过得慢,可是这一次的时间过得格外快,好像不过才眨眼的功夫而已,离慕容锦扬处斩的时间就快了。
然而众人依然是未曾有办法救慕容锦扬,反而是皇上,可能也念在慕容锦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开了牢房的禁令,允许外人进去探望了。
“怎么,你不去看看吗?”苏南雪看着大虾米一样趴在桌子上的慕容淮月有些奇怪。
慕容淮月虽是跟慕容锦扬看着不和,但实际上心里还是很惦记这个大哥的,怎么到了能探望的时间反而这副样子。
慕容淮月歪着头看了她一眼:“丫头,我不大想去。”
“为什么啊?”苏南雪更奇怪了。
慕容淮月的眼神暗了暗:“我和大哥虽然关系不是那么好,但是他到底是我大哥,如今看着他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心。”
让他去给慕容锦扬送行他是真真做不到。
苏南雪了然:“我明白,没关系,谁都有在意计较的事情,这样吧,反正我刚好也要去问他一些事情,我就替你去看看他吧,你有什么想带的,或者想的,我都可以帮你带到。”
慕容淮月思索了一下:“没什么可以带的,也没什么能的,你看看就行。”
他蔫蔫的低下头,将脑袋埋在胳膊里,声音都有些发闷。
苏南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原本想要点儿什么的,可是最后什么也没。
傍晚时分,苏家的马车在天牢门口停下。
苏南雪对云儿使了个脸色,云儿立刻将手里的荷包递给了守门的二人。
“两位大哥,我家姐进去看看大皇子。”
守门的二人看了看苏南雪,又掂了掂手里的荷包立刻放行了。
苏南雪对天牢并不怎么陌生,狱卒带着她一路到了最里面的牢房。
“苏姐,时间不能太长,您抓紧时间。”
苏南雪点点头:“多谢。”
看着狱卒走远苏南雪才将视线投向牢房内。
到底是皇子,牢房里面的条件倒是比其他一般犯人的牢房好的多,四处都很干净,还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茶水也是很齐全。
慕容锦扬坐在床边闭着眼睛,没有了平日里的张扬,穿着也朴素了很多,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邋遢,可到底是憔悴了不少。
“大皇子。”苏南雪轻声开了口。
慕容锦扬慢悠悠的抬眼看向了她,先是一愣,随即平静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苏南雪的表情也很平淡:“我来看看你,给你带了点儿吃的。”
她侧头看了云儿一眼,云儿立刻将吃的从牢房的空隙里放了进去。
“哼,你会有这么好心,拿回去吧,我不吃。”慕容锦扬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傲然,半点儿没有因为如今落了难而改变。
苏南雪也没有生气,她轻声叹息了一下,看着云儿将菜一样样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好。
“这些不是我一个人准备的,是慕容淮月让我送来的。”
慕容锦扬愣了愣,随即像是没什么反应一样:“他会有这么好的心?若是他真有这么好的心,他怎么不自己来?”
“他觉得他觉得这样的场合他可能不适合,所以便让我代替了,刚好我也有事儿想问问你。”
原本苏南雪还在想着找个什么理由,但是开口却觉得了也没什么。
慕容锦扬看了她一会儿,接着起身将饭菜一一端到了桌前:“有什么你就问吧。”
这次轮到苏南雪诧异了,她原本以为慕容锦扬应该不会想要跟她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淡定。
不过他淡定就淡定吧,她原本就是有事而来,也没什么好推辞的。
慕容锦扬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吃起了菜,偶尔也倒一杯酒喝,显得是十分的惬意。
“殿下,两年前我们府上的事情不是您干的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慕容锦扬哼了一声:“我早就过那件事儿不是我,具体那些证据,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若是,若是不是你们设计与我,那便是有旁人动手。”
“那敢问殿下认识一名叫红叶的女子吗?”
问完这句话苏南雪一动不动的盯着慕容锦扬,想要从他身上看出点儿什么。
因为若是慕容锦扬认识红叶,那即使要掩饰,以他这样的性格定然也是会有其他的一点儿反应能看出来的。
可是慕容锦扬听了她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常:“不认识,也未曾听过。”
苏南雪心底了然:“好,那多谢殿下告知,今日我也算来看过殿下了,希望殿下若有来生做个平凡人便好。”
她对慕容锦扬并没有特别讨厌,虽然他以往对她没有一点点好的态度,甚至二人也是相看生厌,但是对于他倒是并没有像是对待某些人那么从心底里厌恶。
但是对于慕容锦扬如今的结果她也没有太大的触动,毕竟他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她站了一会儿准备离开,然而她刚刚迈出去步子慕容锦扬便开了口。
“替我跟他声谢谢。”
苏南雪步子一顿,微微侧了侧头:“好。”
慕容锦扬的动作依然停着:“我知道你和他们关系好,请你转告他们,有的人,看似无意有些东西,实际上比谁都危险,希望他们”
他的语气顿了一下,最终略微颤抖的吐出两个字:“保重。”
苏南雪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们是谁,心底忽然想起一句古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她没有再开口,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而后没有停留的快步走出了天牢。
看着苏南雪渐渐消失的背影慕容锦扬缓缓的垂下了头,手中的酒杯歪了一下,酒水洒在了桌子上。
他缓缓的放下杯子用手指沾了酒,一笔一画的桌子上画着什么。
许久他轻笑了一声,带着平日里惯有的张扬,眼底却有一点点不可忽视的湿润。
他转身走到床边刚刚坐的位置重新坐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桌子上酒水画下的两个字渐渐消失,但是却依然清晰可见的是“兄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