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只欠东风
夜幕缓缓降临,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叫卖声,吆喝声不断,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中年男子拎着一包药慢慢的朝着一条暗黑的巷子走去。
男子穿着一身破旧的灰布衣衫,长长的头发耷拉的满脸都是,显得格外的邋遢,但是却也正是这样的外形让人不怎么容易注意。
穿过了两三个巷,男子忽然挺直了身子,他停了一下四周看了一圈圈儿,而后脚下的步子莫名加快,他快速走过了两家百姓的门口朝着角落里一处不起眼的破落院子而去。
他站在门口警惕的朝着朝着巷子两端的方向看了看,确认没什么异常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弥漫着潮湿腐烂的味道,四周的摆设也是破破烂烂,男子在院子里停了一下步子,轻轻的撩了一下头发推开了正屋的门。
屋子里还坐着一个人,只是那人背对着门口,看不清脸庞。
看着这副样子灰衣男子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不耐,他重重的将药砸了桌子上。
“你整日里这副样子是给谁看?若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男不女的声音显格外怪异,随着他的声音他将散落在面部的头发全都收在了脑袋后面。
一张十分熟悉的脸露了出来,正是多日不见的无尘子。
只是此刻的他满色苍白,嘴唇因为缺水已经开始脱皮,眼底的淤青更是清晰可见,显然这些日子也是没睡好。
床上的人听了他的话缓缓的转过了身子,阴冷的眉眼让人一眼便能认出是慕容庆鸿,可是那憔悴的模样丝毫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穿着一身棕huangse的粗布衣服,衣服有些大,很不合身,面色蜡黄的有些吓人。
他的双手还垂在胸前,但是却已经能活动了,衣袖是挽起的,那两处被慕容淮月挑了手筋的伤口皮肉往外翻着,还有些黄黄的脓水,显然是伤口感染了。
他慢慢的下了床,眼神里再也没了往日对无尘子的尊敬,有的只是全然的漠视和厌恶。
“你是为了救我落得这样的下场,可是我如今的下场又是拜谁所赐?还不是你那报恩的人一手安排的,好的会来救我们,可是人呢?我看啊,这些人都是的好听,做起事来都是只关注自己。”
慕容庆鸿话里话外全是对无尘子的嘲讽和看不上,无尘子的手指微微收紧,看着慕容庆鸿的脸色也是更加难看。
许久,他不怒反笑:“慕容庆鸿,你少得意,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风暮莲他们,你怕是早在除夕宴会上就被皇上押入天牢处斩了,还能活到今天?我为了救你千里迢迢去风国求人,没想到你竟然不识好歹,早知道我留着那次人情好好利用。”
前两年他偶然间在风国边境救了外出猎遇难的风国国君,从那时风国国君便告诉他欠着他一个人情,任何时候他只要有需要他都会还他在这个人情。
所以他这次才会在预计到慕容庆鸿有难的时候去求了风国国君相助,本来以为胜算在握的事情,谁知道忽然间变成了这副样子。
原本于傅告诉他们就算把他们带不出去也会派人来接应他们,可是这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进不了城还是他们彻底放弃了他。
慕容庆鸿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话。
“事到如今咱们都不要再争了,不要别人还没如何咱们自己先起了内讧,这云城总归是不安全的,慕容淮月的眼线越来越密集,咱们要想办法出去才是,让你办得事儿你办好了吗?”
无尘子明白现在不是去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先离开云城,这样才有从长计议的可能。
慕容庆鸿虽然心底对如今的处境很是不满意,但是却也能分的清楚轻重缓急,他收敛起了眼底的不耐在无尘子身边坐了下去。
“放心,这次肯定能成,东西都已经拿到手了,应该还没有被他们发现,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到时候咱们一定能安全出去。”
无尘子点了点头:“嗯,好,你跟那个人,这么长时间都未曾被苏南雪和慕容淮月发现,千万不要急在这一时,这可是咱们最后的机会。”
“我已经叮嘱过他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慕容庆鸿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无尘子看向了他。
慕容庆鸿皱起了眉头:“那天的人会很多,咱们就算能成功也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如今咱们伤的伤病的病,得想想办法,起码不能在那一天出问题。”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身上的毒已经压制了许多,应该没什么大碍,你的伤我晚上帮你看看,连着再用几天药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无尘子摆了摆手。
得了他的话慕容庆鸿没有再问,毕竟这个事情现在只能靠他。
“也不知道慕容淮月如今是什么心情,自己心爱的人要嫁给自己最好的兄弟,呵呵,这可是得让他那骄傲的心好好难过难过了。”
无尘子语气略带嘲讽,显得对这件事儿很感兴趣。
慕容庆鸿嗤笑了一声:“这件事儿我早就有预料,他们把我那个父皇想的太过简单了,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控里,实际上,他的后招全都留在最后,如今他这一招用的是极好,一个女人,让原本关系亲近的两兄弟反目成仇,他还能借着这个机会牵制一些东西,到最后他才是那个稳坐钓鱼台的人。”
对于皇上的心思他开始是很清楚,所以才会一直以来将皇上在意和不在意的事情拿捏的那么好。
只是没想到皇上的心除了他们猜到的那一层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这才让他在这个关头功亏一篑。
“无妨,咱们啊,到了他们大婚那一日给他们再送上一份大礼,相信他们是会感激我们的。”无尘子扬着眉头大笑了两声。
慕容庆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低垂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