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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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200块钱造电视的钱,超生想要个啥呢。

    她想要个的,但是能在天上飞的飞,而且,不仅仅是能飞起来那么简单哦,现在外国就有无线电的遥控飞,超生的飞,远远可没那么简单。

    事情是这样的,一晃半年,一学期过去,现在已经是5年的新元旦了。

    服装行业这几年竞争大发了,各类牌子百花齐放,而且,从少女装到男式装,再到成女装,术业有专攻,服装做的更加精细了,也更花样百出,百花齐放了。

    陈月牙所做的超帅牌,现在主攻青年女性群体,这个名字明显就不答了,怎么办呢?

    超生给妈妈设计了一个新的标志,是按香港服饰的标准来设计的,撇掉中文,直接用英文,sc。

    她在香港的时候,见过有人用灯光从天下往下打广告,她在想,这玩艺儿可不可以用在她妈妈的服装上面呢?

    进一步衍伸,可以不是装在路边,而是装在飞上啊。

    让飞在天上飞,她家的sc服装的广告字样就可以被照到地上啊。

    现在夜里,公园里人那么多,全都抱着收音在跳迪士科,到时候她的飞飞过,年青的男男女女们,就都知道sc服装,洋气,时髦的代表词啦。

    这不就是广告吗,最好的广告。

    “飞,咱们行不行?”帅问盛。

    盛想了半天,:“飞好办,我有从国外买回来的玩具飞,改装电池,电板就能提高飞行高度。但需要一个jeep3,四通道的遥控器,要能买到,咱们就可以高空操控飞,让它飞的更高,更宽,更远的范围,当然,飞的负荷量一定要算好,重量越高,越不容易飞起来。”

    人有多大胆,地就能有多大产,干就干。

    在英语角的练习中,盛问汤姆华盛顿打听一个jeep3遥控器的价格,听完之后,几个孩子的嘴巴全都张的跟鸡蛋一样大。

    一个这样的遥控器,价格在2500块?

    这不是几个孩子的财力和物力就能达到的地步了,他们根本不可能筹到2000多块钱,去买这么一个遥控器回来的。

    但是,晚上回到家,超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来想去,都觉得好遗憾啊。

    “为什么非要做个飞呢?”贺帅看超生的灯没关,进来问。

    超生掰着指头:“因为妈妈现在每天都好艰难啊,她电视台的服装赞助权被别人抢啦,就因为别人跟电视台那个郭阿姨的关系更好,妈妈送钱人家都不收,为了不让胡叔叔觉得不好意思,我们一直瞒着这事儿呢。妈妈的服装厂里现在进了那么多工人,每一个都要发工资,我想让妈妈的服装卖的好一点呀。”

    “丫头,你知道从飞上打广告,有多难吗?”贺帅问妹妹。

    超生摇头了:“不知道。”她只出想法,如何实践,是哥哥们的事情呀。

    “投影不算难弄,但也不算好做,我们需要一个镭射灯,还需要一张绘好的广告照片,然后通过光学原理,把你想要表达的东西投射到地上,不止遥控器要钱,镭射灯现在只能从北边的倒爷里淘从苏联倒过来的那种,一个至少也得500块左右,加起来,这个飞至少得3000块,它烧的是钱。”贺帅又。

    从哪儿筹钱呢?

    超生一个翻身,看着床对面的桌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第二天晚上放学,她拿着雕母去找盛爷爷了。

    “你想到潘家园卖康熙通宝的雕母,那不如直接卖给我呀,丫头,我给你钱。”盛爷爷。

    超生颇为不好意思:“但是,我要卖3200块钱哟。”

    这是她的保守估计,能造一架飞的钱。

    盛爷爷给吓的,差点没从躺椅上掉下来:“好家伙,3200块,我儿子忙着开商场,要筹钱的时候,我也没送过他3000块,你一枚雕母,要我3000块?”

    “不是一枚啦,所有的雕母全部给你,盛爷爷,我们急需要钱呀,因为我们要造一架大飞。”超生笑着。

    盛爷爷摇着躺椅看了超生一会儿,站起来:“走吧,上银行,咱q钱去!”

    一老一出门的时候,就看盛奶奶正在东张西望,结果刚一出门,就碰上一个人。

    “贺叔叔?”

    “贺笙笙?”

    来的人大概四十出头,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西装上还挂着一枚怀表,看起来简直跟那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是超生在香港遇到的那个,押了贺炮赢,最后赢了满场的贺金生,他居然来盛伯伯家了。

    忙着跟盛爷爷一起去取钱,超生没多问,转身就走了。

    另一边,苏爱华今天正好碰上陈月牙去了趟清水县,于是没让盛成的司送自己,顺道儿,坐的陈月牙的车。

    刚到胡同口,就看见贺金生站在胡同里,正在大爷大妈的叫着,里拎着一只蛇皮袋子,正在给周围的邻居大爷大妈们送东西。

    就程睡莲和丫儿,一人都收到了一块电子表,一人一块丝巾,还有一瓶的香水,上面还标着样二字。

    “爱华,听这是你家盛成的弟弟,人家还是个港商呢,咋你们也不欢迎人家?”住在胡同口的高大爷里拿着一块电子表,乐的合不拢嘴,笑着。

    苏爱华皱着眉头,回头:“这祖宗,我们搬了家之后,按理他是找不到我们的,怎么还是给他找来啦?”

    “他叫贺金生吧,不是个香港人,怎么就成你家盛书记的弟弟啦?”陈月牙觉得挺莫名其妙的。

    苏爱华要不是有涵养,只差t一声了:“是弟弟,但是,那可是第一代的造/反派,曾经他们当家作主闹革命的时候,有个酷刑叫喷气式飞,就是他发明的,他给人上那种酷刑,我家老爷子和他哥没给气晕过,后来还专门给人受害人赔了好多钱。因为够红够专,没人想到他会逃吧?但他就会。好在这家伙逃走之前,老爷子就跟他断了父子关系,他自己也改名改姓了,所以没波及到我们。前些年,我们对外只他死了。这都没啥,你甭看他一副古道热肠的样子,骗起人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我在香港见过他,人似乎是不怎么样。”陈月牙。

    苏爱华咬牙:“原来他哥在香港碰上他,一开始兴冲冲的自己有好生意要干,让他哥给他借钱,盛成给借了好几千块,钱一拿就跑去赌马,赌了。现在咱们政府欢迎港商,这家伙摇身一变成了港商,但他北上绝对是来骗钱的。”

    “我让贺译民想办法查查他,万一真有问题呢,遣送回香港去?”陈月牙。

    “好。”苏爱华揉着脑袋:“这就是个败家子儿,没治的那种,赶紧给赶走,赶的远远儿的。”

    但是,第二天她们俩就被贺金生给打脸了。

    人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三台4寸的彩色电视,在现在这个,抢彩电抢到疯狂的时间,不加一分钱的,以200的出厂价,要卖给了衣帽胡同里的街坊邻居们。

    “大家都是邻居,一台电视我加的什么钱呢,谁先抢到就是谁的,我这儿拿票,到时候到海淀那边的库房提货,抢到了就是赚到,没抢到的也别后悔,下批还有。”贺金生笑着跟街坊邻居们。

    在不远处的杂货市场卖衣服的龚大妈有点儿疑惑了:“贺同志,你也不住咱这儿,干嘛对咱这么好啊?”

    “我爹我妈,我大哥大嫂不都住在咱们胡同,有劳街坊邻居们的照顾,给你们送温暖,送几台电视,这是我想回馈乡邻,感谢你们对我父母这么些年的照顾。”贺金生笑着。

    正是缺电视的年代,有现货的电视,一台加四五百块钱的都有。

    贺金生一分钱不加卖电视,顿时在胡同里搏得了所有人的好感,而他呢,因为亲爹亲妈懒得理他,索性就在招待所住在,专门跟胡同里的大爷大妈们拉家常。

    他也是有闲时间,一天到晚的,把胡同里的大爷大妈们全都惹的合不拢嘴,直夸贺金生这伙儿厚道。

    对于总是关着门,不让他进门的盛家,大家也是觉得纳闷儿:这么好的儿子,他们家咋就不肯认呢?

    陈月牙跟贺译民提过贺金生的事儿,让他下班之后留意着些。

    贺译民依然在公安上主管刑侦,虽然觉得,这应该属于经侦的案子,但是因为就在自己家门口嘛,下班后抽空,还真就认认真真的,观察起这个贺金生来了。

    这一观察,就观察出事儿来了。

    有程睡莲在家里做饭,收拾家里头,下了班,陈月牙也可以出来走一走,遛遛弯儿。

    这不,她给一直在外头看老爷爷们下棋的贺译民给喊过去了:“听见没,贺金生正在拉人头,喊人给他筹钱,从龚大爷那儿他筹了000多块,还从高大爷家筹了两万块。”

    “这摆明了的骗子啊,咋骗那么多钱”陈月牙。

    贺译民:“是要从香港往这边捣电视,那边电视便宜,一台几百块,捣进来卖,一台能赚好几百。”

    “他真有电视?”陈月牙。

    “我们最近发现,在某些知识竞赛会上,有一个总是用一些极端言论搧动愤怒,对抗情绪的团伙,那个团伙引诱年青的知识分子们入伙,用的就是电视,贺金生是个线索,我瞅准他,估计能揪出那个团伙来。”贺译民。

    “大爷大妈攒点钱可不容易,千万别让那家伙给骗了。”陈月牙。

    “放心吧,有我呢,他骗不了。”贺译民笃定的。

    “帅和超生呢,怎么一直不见面儿?”陈月牙突然问丈夫。

    贺译民扬头一看,就见盛成家的上空,有一架飞正在盘旋。

    呼啦啦的风吹着,狗的猫宁唱着,那飞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飞来飞去。

    几个孩子造飞的事儿贺译民是知道的。

    事实上,在将来,在这个城市里,就算低空也是严格的私人禁飞区域,但现在因为几乎没人能把飞行器送上天,所以上级没有下过禁飞的命令。

    贺译民就想,看几个孩子玩儿吧,看他的帅到底有多能干,那个里面装着镭射灯,广告片的飞,它到底能飞多高。

    有他这个公安一直盯着孩子们,肯定不会出事的嘛。

    所以,胡同里除了贺金生正在集资购买的电视,就是帅他们的飞最吸引大家的眼球了。

    谁都想知道,盛和帅能把个飞放的到底有多高呢。

    孩子们干的废寝忘食,到大过年的,电视台要播春晚的时候,几个孩子还在试飞他们的遥控飞呢。

    其实按超生的意思,里面应该再加个大功率的收音,不止能投影子,还能连唱带,变成个飞行的收音才好。

    “好啊,不就装个录音吗,加!”盛。

    “让我想想,要是只喊广告,大家肯定不爱听,我得录首歌进去,一会儿唱,一会儿再喊广告,这样就会有人听啦。”超生又。

    她最喜欢听收音里放的歌,但是插播一会儿新闻她就觉得烦,以已度之,别人肯定也不喜欢干听广告没歌声嘛。

    所以,必须加音乐,这个音乐加啥好呢,超生想了很久,从邓丽君的歌里找了一首,给加上去了。

    帅还得拿着稿纸算一算:“我得看看,这个重量会不会印象它的飞行,增加重量就要增加电耗,咱们得加大电池功率啦。”

    三炮今天放假了,啃着人家研究所发的大肥鸡,和二斌两个眼看春晚要开始了,连忙来喊人:“帅哥哥,超生,春节连欢晚会开始啦,赶紧看陈佩斯吃面条啦。”

    “走吧帅哥哥,咱们回去看春晚啦!”超生一听立刻就兴奋了。

    虽然春晚没有胡俊,但是有陈佩斯和朱时茂呢。

    “吃面条,我爱吃面条,我最爱吃面条!”超生边走边唱。

    哪怕是帅和盛俩,也拒绝不了陈佩斯和朱时茂的诱惑呀,俩人也把飞一放,跑去看电影去了。

    但是,这一回的春晚,似乎并不怎么好看,电视里黑乎乎的,主持人们话的时候,音乐简直跟那从阴间出来的一样。

    主持人们一个个面色发青,话声音也带着颤,一个个给风吹的东倒西歪,脸上空洞无神。

    唯独陈佩斯的品演的最好,他演一个冻僵了的演员,站在台上瑟瑟发抖,最后还被冻僵了,给朱时茂扛走了,简直出神入化。

    惹得孩子们差点连肚子都给笑破掉。

    不过接下来,就又变的阴森森,惨兮兮了。

    “这春晚咋这个样子?”帅皱着眉头。

    这谁知道呢。

    超生已经看完陈佩斯的品了,别的于她来,提不起兴趣就懒得看,拉起哥哥的:“走吧哥哥,咱们继续玩飞。”

    事实上,帅和盛的飞,按理来万无一失。

    但是,帅和超生几个走了之后,因为想着帅还要来,盛就没有关门,直接去看电视了。

    却没想到,有个坏蛋趁着这个会,居然溜进门了。

    这个坏蛋是谁呢,正是那个最近一直呆在衣帽胡同,到处集资,准备拿大家的钱去买电视的,所谓的‘港商’贺金生。

    他是盛家的儿子,这没错,但是,盛爷爷俩口子可都是有原则的人。

    当初他年纪给人上‘喷气式飞’害死了人,盛老爷子二话不,到人受害者门上跪着求人原谅,给人家家属赔钱。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盛爷爷就了,他所有的家产,不可能给儿子一分一毫,从那以后俩人的关系一刀两断。

    现在盛成自己承包商场,老爷子握大笔藏品,堪称隐于市的巨富。

    贺金生看在眼里,又不能把老爷子怎么样。

    但是,这个人表面上温和可亲,好话的连天响,可是却总喜欢在私底下悄悄搞点动作。

    所以,他悄悄溜进门,溜进盛海峰的书房,趁着屋子里没人,就在盛的飞上搞了点儿动作。

    使了个坏。

    95年的春晚,被称之为是史上最失败的春晚,因为导演进行了创新,在室外录制节目,而当时的室外空气在零度以下,灯光又打的不够,演员们化着油彩,一个个像从阴间来的一样,伴乐也被风吹的七零八落的。

    据这台堪称地狱来客的春晚还吓哭了好多孩子。

    不过,就好像没人想到贺金生会在大侄子的飞上使坏一样。

    谁也没想到,在这个大年三十的夜里,帅和盛的飞,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这个动静,足以让大家忘记春晚带来的不愉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