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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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提前了半个月,温池哪儿来的心情安安心心地待在东宫?

    他完全听不进去栓子的劝,只想赶紧去到时烨身边,不管危险还是安全,他只想和时烨待在一起。

    可是当温池推开栓子往外走时,却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若桃一扫往日的活泼,面色沉重地伸手挡住了温池的去路,她沉声道:“公子,外头不安全,你暂时不能出去。”

    温池急道:“我要去找时烨。”

    若桃果断拒绝:“不行。”

    温池生气了:“若桃!”

    面对气急败坏的温池,若桃不为所动,她用平静的语气道:“公子,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公子还是听话为好。”

    温池和若桃相识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个样子的若桃。

    这一刻,他忽然深刻的感受到若桃果真是时烨的人,以前在他身边隐藏了太久,让他没看清她原本的性格。

    时间紧迫,多无益。

    温池不算再和若桃僵持下去,他绕开若桃便要继续往外走,哪知道四面八方不知从哪儿窜出十来个黑衣人,唰唰唰地落在温池面前,也把温池的去路堵得结结实实。

    这十来个黑衣人显然个个武功高强,方才躲在四周时,丝毫没有被温池发觉他们的存在。

    温池自知不过这些黑衣人,他也不想把力气浪费在和自己人纠缠上面,他转头开始恳求若桃:“若桃,你告诉我时烨在哪儿好吗?我要去找他,我感觉他也许有危险。”

    若桃对上温池通红的眼眶,叹口气:“公子,太子殿下是有危险,可我们又何尝不是身在漩涡之中呢?你担心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时刻挂记着你的安危,就当是为了太子殿下好,你就在安全的地方待着,让太子殿下不要时刻挂记着你。”

    温池道:“可是我想……”

    “栓子!”若桃语气强硬地断了温池的话,她撇过头,“把公子带回去,太子殿下一天没有回来,公子便一天不能踏出这里一步。”

    温池又急又气:“若桃!你不能这样做!”

    可惜若桃不仅这样做了,还趁着温池不注意时伸手点了他的穴道。

    温池顿时感觉自己身体一僵,手和脚完全不受控制地停下了,他焦急地张大嘴巴,却只能从喉间发出一些嘶哑的声音。

    栓子见状,赶忙喊来几个太监一起把温池背回了寝殿里。

    就这样,温池被困在了时烨的寝殿里。

    皇帝驾崩事关重大,可东宫却是风平浪静,至少温池这里没有见到一朵浪花,除了照顾他的几个太监越来越愁眉苦脸外,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变化。

    直到某天夜里,失眠的温池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赶忙从床上爬起来。

    还以为是栓子有事找他,没想到来人居然起穿了一身黑衣的若桃和若芳。

    两个姑娘的身后都背着包袱,见温池醒着,便赶紧走到床边。

    阿孤原本蜷缩成一团睡在温池身旁,听见若芳和若桃的脚步声后,也伸长了脖子,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她们瞧来瞧去。

    若桃摸了摸阿孤的脑袋,随后用极快的语速道:“公子,你快起来收拾一下,我们要离开这里。”

    温池压根没睡着,可是听完若桃的话,他却觉得他的脑子跟刚睡醒差不多了——他完全听不懂若桃在什么。

    温池一把抱住活蹦乱跳的阿孤,怔怔地问:“怎么了?”

    若芳一边拿来温池挂在架子上的衣服一边解释:“这宫里不安全,我们先去宫外避一避。”

    温池闻言,顿时也顾不上男女有别,赶紧把阿孤放到边上,穿上若芳递给他的衣服,但很快,他又问道:“时烨呢?”

    若桃愣了愣,她没想到温池对太子殿下有如此深的执念,她不是不想向温池解释,而是此时事态紧急,她来不及向温池解释,只能道:“公子,我们先出去,路上我再向你解释。”

    温池没话,却也停下了穿衣服的动作,眼巴巴地望着若桃。

    阿孤哼唧一声,也眼巴巴地望着若桃。

    “……”若桃无奈,只得言简意赅道,“那晚的家宴不过是场鸿门宴,是容妃和长公主甩给太子殿下的钩子,她们设计太子殿下,甚至在当晚设计了皇上的死亡,全是为了把脏水泼到太子殿下身上。”

    温池听得心头一紧,情不自禁地攥紧手心:“那时烨呢?他还好吗?”

    “太子殿下自然不会如她们的愿,既然太子殿下敢去家宴,就表明太子殿下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瑄王临时倒戈。”提起时锦,若桃眼中有一闪即逝的恨意,“原以为瑄王是个明事理之人,断不会像他母亲那样有着狼子野心,哪知道人心隔肚皮,他可真是隐藏得够深。”

    温池沉默下来。

    尽管他早就猜到时锦不会按照原剧情的路线走,可此刻听若桃这么,他还是感觉大脑空白了一瞬。

    若桃把话完,不敢再耽搁下去,也顾不上主仆间的忌讳,伸手替温池拉好衣服:“好了公子,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温池满心忐忑,可在若桃和若芳的催促下也没再什么,于是抱起阿孤跟着她们一同往外走。

    寝殿内灯火通明,寝殿外却是黑灯瞎火的一片,只有一层浅淡的月光落下,笼罩在这片寂静的宫殿上。

    时不时有夜风吹过,吹得树枝哗啦啦地作响。

    阿孤被夜风吹得发抖,轻轻地哼唧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直往温池怀里拱。

    “乖。”温池安抚地摸了摸阿孤的毛,“乖阿孤。”

    阿孤在温池的抚摸下逐渐平静下来。

    温池抬头看去,便在朦胧的月色下瞧见前方站着五六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他们沉默地等待若桃和若芳领着温池走近,随后其中一个人了站出来,同若桃耳语几句后,便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走吧,公子。”若桃对温池,“我们走密道出宫。”

    温池还有些犹豫:“可是时烨他……”

    若桃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公子,你应当知道这时该怎么做,太子殿下那边的事儿不是我们想插手便能插手的,只有你保住了自个儿的安危,太子殿下才不会行事诸多顾忌。”

    温池愣了下,垂眸看向若桃的眼睛。

    若桃轻轻抿着唇,没有回避温池的视线。

    温池挣扎片刻,到底还是放弃了那一点执念,他点了点头,被若芳和若桃以及那些黑衣男子拥簇着往前走。

    -

    也不知走了多久,温池发现周遭的光线越发昏暗,周遭的环境也越发偏僻,途中还穿过了几条没有人迹的狭窄道。

    若桃走在温池前方,她仿佛揣着心事,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回头看上温池一眼。

    温池下意识抱紧怀里的阿孤。

    阿孤把脑袋埋在温池怀里,哼哼唧唧地叫着,偶尔抬起脑袋舔一舔温池的下巴。

    阿孤的舌头很软、也很暖和,尽管让温池有种湿哒哒的黏腻触感,却也让他勉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他低下头,用下巴在阿孤的脑袋上幅度地蹭了蹭。

    约莫半个时辰后,温池眼前豁然开朗——他们居然走出了皇宫。

    没了高大宫墙的遮挡,只见广阔空旷的土地被沉沉夜色笼罩,三辆马车停靠在不远处,几个太监提着灯笼在马车前翘首以盼。

    为首的太监正是许久不见的栓子。

    栓子瞧见温池顺利出宫,原本紧绷又忐忑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他忙不迭迈着碎步走过来:“公子,事不宜迟,快些上车吧。”

    温池抱着阿孤坐上第一辆马车。

    虽然这马车比不上温池之前坐过的其他马车,但也是麻雀虽五脏俱全,毯子和吃食等一应俱全。

    温池坐稳后,便放下阿孤。

    阿孤冷不丁被放在地上,呆愣了一瞬,它似乎有些不适应,转身用两只爪子刨温池的裤腿,见温池没反应,又用脑袋在温池脚边拱来拱去。

    温池低头就看见一双黑豆似的眼珠子可怜巴巴地盯着他,顿时忍俊不禁,倒不是他不想抱着阿孤,而是他突然感觉到了难受。

    那种难受感不清道不明,恍若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有点闷闷胀胀的感觉,这段日子以来,温池一直有这种感觉,不过都被他压下去罢了。

    他心想也许是他这段时间没睡好的缘故。

    但阿孤不知缘故,仍旧哼哼唧唧地在温池脚边磨蹭。

    温池轻轻拍了下阿孤的脑袋:“乖,自己坐着。”

    阿孤歪着脑袋看了温池一会儿,突然像是明白了温池的意思,它扭过身在马车里东闻闻西嗅嗅,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安地摇来晃去。

    温池见阿孤没再缠着他,便开始闭目养神,他本以为那种闷闷胀胀的感觉会像前几次那样很快散去,哪知道歇息了半晌,那感觉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加剧了些。

    温池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紧紧攥着若芳搭在他身上的毯子。

    很快,若桃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担忧地靠过来:“公子?”

    温池睁开眼,嗯了一声。

    若桃伸手探了探温池的额头,温度正常,她又量起温池的脸色:“公子,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难受。”温池叹口气道,“但一时半会儿也不上来哪里难受,许是这些日子没休息好,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可惜若桃不会医术,见温池难受成这样,除了担忧也没有其他法子了,她本想喊后面那辆马车里的栓子来看看,但转念想到他们这会儿还在赶路,也只能暂时消了这个念头。

    “公子,你再忍忍。”若桃替温池撵了撵毯子,安慰道,“待我们到地儿后,奴婢就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温池没力气话,轻轻点了点头。

    此时,同样在干着急的若芳也靠了过来,她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腾腾热气在杯面上环绕,若芳心翼翼地递给温池:“公子,喝点茶水润润嗓子吧。”

    温池没有拒绝,就着若芳端着茶杯的手抿了一口茶水。

    若芳眼巴巴地等了一会儿,见温池没有还要喝水的意思,便收回手,她把茶杯搁在身后的案几上,旋即端来一盘点心。

    “公子,这些点心都是现做的,也是你喜欢的,你尝尝?”

    若芳的话音还未落下,温池就闻到了一股由远及近的油腻味道,那股味道仿佛有生命一般,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子里钻,他拼命压下想要干呕的冲动,转头看去——

    只见若芳用双手捧着一个洁□□致的圆形碟子,碟子里是炸得黄橙橙的鸡肉块。

    宫中的厨子几乎从来不用油炸的方式处理食材,但温池作为穿过来的现代人,从吃油炸食品长大,有时犯了馋还是忍不住吩咐那些厨子按照他所的方法做。

    油炸的食物无论怎么做都很好吃,往常温池光是闻到那股油炸的味道,就会忍不住咽口水,可这时不知怎的,他闻到的分明是同样的味道,却感觉那股压不住的恶心感顺着喉管直往上涌。

    当若芳将碟子递到他跟前时,他垂眸看见那些还泛着油光的食物,一时间,仿佛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

    “呕——”

    温池猛地对着碟子干呕起来。

    他着实难受,前所未有的难受,好像连神经都被麻痹了,整个感官世界里只充斥着那股恶心至极并且挥之不去的油腻味道。

    温池用双手狠狠捂着嘴巴,他飞快地将头转向一边,下一刻又开始干呕起来,似乎要吐干净胃里的所有东西。

    好在这些日子他没什么胃口,也没吃多少东西,干呕了半天,只吐出一些水。

    旁边的若芳和若桃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脸色惨白。

    最后还是若桃先反应过来,连忙拿起毯子擦了擦温池的手,作势要接住温池的呕吐物。

    “若芳!”若桃急道,“把那些东西扔了!”

    若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几个装着点心的碟子从窗户递给了马车外的侍卫,她深吸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上前抚了抚温池的背。

    温池干呕了好一阵才慢慢停下来,然而那股恶心感并没有消失,像一缕缕丝线似的缠绕在他的神经上。

    若芳轻声道:“公子,你感觉好些了吗?”

    温池正在胡乱摸着阿孤凑过来的脑袋,转眼看见若桃和若芳皆是一副受到极大惊吓的模样,连眼底的恐惧都没来得及消散干净,顿时愧疚不已:“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他挠了挠头,眼神中有着茫然,“我可能真的生病了,可是我以前都没有过这种情况。”

    若桃和若芳似有所感,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什么。

    若芳抿唇不语,依然是若桃开口道:“公子,你不是病了,你也许是……”

    到这里,若桃顿了顿。

    温池疑惑地看着她:“是什么?”

    若桃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她知道自己过于激动,她几乎快要压不住从胸腔里溢出来的惊喜,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勉强保持镇定,她道:“待我们到地儿后,还是找个大夫来给公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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