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番外-扬帆1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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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齐王、誉王和宁王兄弟仨便一起坐上了即将去往西洲边境的马车。

    随行的几个官员原以为只有齐王同他们上路,哪知道到地儿后竟然还看见了另外两个王爷,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但此时此刻的兄弟仨都颓糜不振,并排坐在马车上唉声叹气,压根没心情理会心翼翼地前来搭讪他们的几个官员。

    几个官员在他们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识趣地下了马车。

    在另一辆马车后面,几个官员凑在一块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齐王和我们一起去也就罢了,为何连誉王和宁王也来了?”

    “方才送行的公公跟我,这都是皇上的旨意,皇上有意要三个王爷在西洲那边历练一下,才出此决定。”

    “原来是这样啊,可那三个王爷都养尊处优,就算去了西洲也不一定会做点什么,谈何历练?”

    “这个嘛”官员拖长了声调,尴尬道,“方才公公还,皇上已经连夜将三个王爷要做的事儿列出来了,咱们只需要多盯着即可,有何不对直接向皇上禀明。”

    一时间,几个官员都沉默下来。

    话已至此,他们怎么可能傻到听不出公公的言外之意?

    看来那三个王爷不知在哪里得罪了皇上,才被皇上如此教训。

    既然这样,他们也没必要为了三个王爷和皇上唱反调,到时该盯着盯着,该禀报禀报,绝不心慈软。

    几个官员打定主意后,也到了出发时间,他们相互拱了拱,随后纷纷上了各自的马车。

    入了秋的天儿依旧炎热,火辣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马车队伍在宫门外启程前行。

    朱公公站在宫门上,面带同情地盯着三个王爷所在的那辆马车。

    不得不,昨夜里这三个王爷惊为天人的举动真是把皇上气惨了,不然皇上也不会抠门到让三个王爷同乘一辆马车。

    “啧。”朱公公自言自语地,“好生磨练一下吧,今后好歹长点脑子,清楚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

    虽然三个王爷不会在西洲边境待太久,但接下来一段时日怕是有他们好受的。

    -

    三个王爷一起被皇上赶到西洲的事在朝廷上掀起了不的波澜。

    不过这阵波澜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另一阵更大的波澜淹没了——皇子的百日宴要到了。

    宫内上上下下都开始忙活起来。

    对比之下,温池就显得十分无所事事,好在还有夏天陪他,让他在这宫里头也不会感觉特别无聊。

    百日宴的前一天,朱公公领着几个太监把绣娘做好的衣物拿给温池。

    温池还以为绣娘只做了夏天要穿戴的衣物,哪知道他让若芳和栓子接过来一看,竟然还有一套大人穿戴的衣物。

    看尺寸和型像是为他准备的。

    那些衣物几乎全是由金色的丝线绣成,在光线下闪着亮眼的金光,且每一件衣物的做工都极为精致,一看便知费了不少的人力和财力。

    这宫里头的规矩多,虽然温池不能全部记下来,但也知道除了皇上和太子外,其他人一律不能穿和黄沾边的衣服,也一律不能用和黄沾边的物品,就连皇后穿的衣服也不是正统的黄。

    黄代表权威、代表地位,没人敢碰,那可是一碰就要掉脑袋的事儿。

    因此温池没想到朱公公居然会送黄色的衣物过来。

    意识到这点后,他愣了好一会儿,回神便赶紧收回差点碰上衣物的。

    “朱公公,另一套衣物是为我准备的吗?”温池问。

    “是。”朱公公恭敬道,“奴才已经命人将衣服和帽子都按照公子和皇子的尺寸加工,明早会有专门的宫女来服侍公子和皇子穿戴。”

    明天不就是夏天的百日宴了吗?

    等等

    温池陡然想起什么,连忙喊住准备离开的朱公公:“明儿我也要去吗?”

    朱公公闻言,疑惑了一瞬:“公子的是去哪儿?”

    温池道:“百日宴。”

    朱公公怔了下,无奈地笑了笑:“公子,你是皇子的生父,自然也要出席皇子的百日宴。”

    温池惊奇地指了下若芳心翼翼用双捧着的衣物:“穿那套?”

    朱公公点头道:“是。”

    听了这话,温池整个人都不好了。

    尽管他没有严重的社恐,却很排斥在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面前抛头露面。

    这古代不比现代,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讲究礼仪和尊卑,他毕竟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上都比不过土生土长的古代人。

    若是他在外抛头露面的次数多了,暴露的几率也会变大,甚至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温池跟了时烨这么久,看着时烨从太子变为一国之主,但他从未向时烨要过名分,他就害怕地位越高责任越大。

    朱公公看温池一脸藏不住的惊慌失措,只当温池在紧张,便安慰道:“公子且放心,奴才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等明日公子只需要按照奴才的话来做即可。”

    温池不知道该什么好,于是胡乱地点了点头。

    很快,朱公公又领着几个太监离开了。

    温池转头看了眼若芳和栓子用双捧着的衣物,心情又烦躁又复杂,摆了摆:“先把它们放着吧。”

    若芳疑惑地问:“公子不先试试吗?”

    温池摇头:“不想试。”

    若芳见温池不太想话的样子,便沉默下来,随后和栓子一起捧着衣物往回走了。

    温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朝着夏天的屋子走去。

    这件突如其来的事严重打压了温池的兴致,一整天下来,他都闷闷不乐的,连逗夏天时都没什么笑容。

    也不知道夏天是不是被他的糟糕情绪感染了,向来安安静静的家伙居然扯着嗓子哭嚎起来。

    还在有一搭没一搭轻轻拍着夏天的温池吓了一跳,他噌的一下从床边站起来。

    夏天哭得格外用力,把整张脸憋得通红,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他张大嘴巴,看着可怜极了。

    温池见状,一颗心都疼得揪了起来,他下意识伸想抱起床上的夏天,可转念想起他刚才照顾夏天的状态,又讪讪把收了回来。

    这时,听见声音的几个奶娘匆匆忙忙走进来。

    温池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连忙让出位置,把夏天交给几个奶娘。

    奶娘们抱起哭闹不止的夏天,一边轻轻摇着一边耐心哄着。

    温池在旁边走神地站了半晌,便走出了屋子。

    他回到自己的卧房,坐在床边继续走神,忽然间,若芳轻轻脚地走了过来,她脸上挂着不加掩饰的担忧,走到温池身前,声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温池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若芳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公子都快把心里的情绪写在脸上了。”

    温池叹口气,想了想,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貌似有些胆了,连夏天的百日宴都不太敢去。”

    若芳很不解地歪着脑袋:“为什么?”

    温池不好,他那些想法太多太杂,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清楚。

    虽然若芳不知道温池心中所想,但还是一派认真地劝慰道:“公子,朱公公的意思便是皇上的意思,奴婢不清楚皇上是否跟你提过这些,可奴婢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皇上在很努力地把公子纳入自己羽翼之下。皇上是天子,有自己的骄傲,也许他不会把每一个想法都告诉给公子,可皇上对公子的心意都明明白白的在他行动上体现出来了。”

    温池听愣了,他想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却从未想到这方面来。

    没想到是若芳想到了这些。

    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若芳见温池不话,便继续道:“公子,有皇上走在前面,你别怕,奴婢相信皇上定会为你遮风挡雨。”

    温池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你知道那黄衣代表什么吗?”

    “奴婢当然知道。”若芳道,“自古以来,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穿戴那颜色的衣物。”

    温池道:“可我不是皇后。”

    若芳道:“也许公子很快就是了。”

    温池顿了下:“可我不是女人。”

    尽管他这具身体也不是纯正的男人,可皇后之位向来只有女人才能坐上去。

    倘若他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只怕时烨会遭受到无尽的非议。

    “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芳比温池想得更为透彻,“从来没有人要求皇后一定要是女人,就像从来没有人要求皇上的三宫六院里不能只留一个人一样,从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然而皇上愿意为了公子开辟新径,为何公子不也为了皇上而勇敢地迈出一步呢?”

    温池愣愣看着若芳。

    这一刻,他感觉到若芳所的每一个字都在慢慢渗透进他的脑海里。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若芳还有如此眼光。

    他的嘴角缓慢翘起来,最后扯出一抹轻松的笑容:“若芳,谢谢你对我这些话。”

    若芳也很开心:“只要能替公子解开心结,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等若芳走后,温池翻来覆去地想那些话。

    他突然间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他太胆了。

    刚认识时烨时,他便是一个胆之人,在夜市上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惜扔下还在坐轮椅的时烨就跑,后来他像一只青蛙,时烨戳他一下,他才往前跳一下。

    他只会盲目地往前跳,若他停下来仔细看看四周,便会发现他一直走在时烨早就为他安排好的路上。

    时烨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他落后时烨很大一截,却一度自私地想往后退。

    温池后悔极了。

    他后悔今天的犹豫和纠结,也后悔自己没能早点明白这些。

    他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本想去找时烨,哪知道转身差点撞上抱着夏天的奶娘。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听见夏天的哭声。

    “温公子,你来抱抱皇子吧。”奶娘焦愁地,“奴婢们哄了好久都没用,也许你抱着能有点用,若是皇子再哭下去的话,恐怕嗓子都要哭哑了。”

    温池看了眼夏天红成猴子屁股的脸,心疼极了,赶紧从奶娘怀里接过夏天。

    明明夏天还没到认人的年纪,可他被温池抱进怀里后,居然慢慢停下了哭声。

    奶娘们都松了口气。

    温池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夏天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脸,叹息一声,让奶娘们都去休息,随后抱着夏天转身进了卧房。

    夏天不哭不闹,乖乖躺在温池怀里,像黑珍珠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温池。

    温池低头看着夏天。

    夏天的眼睛和鼻头都还红红的,他从嘴里挤出一点模糊不清的声音,捏成拳头的不停往上挥舞,似乎想要碰到温池的脸。

    温池十分配合地再把头放低了一些,让夏天的拳头碰到他的下巴。

    夏天挥了挥拳头,满意地咧开嘴巴,更用力地挤出声音,家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天边的星星一样。

    温池心都软了,低声:“爱哭鬼。”

    不一会儿,温池就站得有些累了,他靠坐在床头,把夏天放在自己身上。

    结果夏天趴在他身上很快睡着了。

    温池也感觉到了疲惫,闭上眼睛打算憩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温池迷迷糊糊地听见一些动静,他猛然想起自己还抱着夏天,赶紧睁开眼睛,没想到第一眼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时烨来了。

    但时烨没看他,而是脸色发黑地盯着他怀里的夏天,并且双放在了夏天的胳膊下,一副要把夏天抱走的架势。

    温池忙道:“你做什么呢?”

    时烨这才发现温池醒了,他做贼心虚地收回,抬眼对上温池质问的目光,一下子委屈起来了:“你问朕做什么?你该问这个混子在做什么!”

    温池闻言,便疑惑地看向夏天,当他看清楚夏天的动作后,顿时哭笑不得。

    夏天依然趴在他身上,还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上,嘴里含着他胸前的衣服,正在津津有味地吮吸着。

    温池把衣服从夏天嘴里扯出来,连忙哄住作势要哭的夏天:“他饿了。”

    时烨龙颜大怒:“饿了就能乱吃吗?也不知从哪儿养成的坏习惯,估计是被那群奶娘带坏了。”

    “”

    不远处听见声音的奶娘们想哭的心都有了。

    “关奶娘什么事?”温池无语,“孩子都是这样,再他还是你儿子,你跟你儿子计较什么?”

    时烨看了看温池,又看了看温池怀里瞧着他的夏天,冷冷地哼了一声。

    结果他刚哼完,夏天的嘴巴突然一扁,就要被吓得哭出来。

    温池也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一边哄着夏天一边对时烨气道:“你刚做什么了?”

    时烨也气:“朕什么都没做。”

    温池道:“那他怎么要哭了?”

    真的什么都没做的时烨好委屈:“朕又不是他,朕如何得知他的想法?”

    温池懒得跟时烨掰扯,只道:“夏天可能饿了,你去把奶娘喊来。”

    时烨的气还没消,动也不动,冷声:“你让朕去朕就去,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了?”

    正在哄孩子的温池百忙之中瞥了时烨一眼,认真回答:“你是孩子他爹。”

    “”时烨立马起身,“朕去喊奶娘。”

    奶娘们就在不远处候着,压根不用时烨去喊,便心翼翼地拥过来抱走了夏天。

    等奶娘们走后,卧房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温池转头瞧见时烨又坐回床上生闷气,不由得感觉好笑,他走过去,面对面地坐在时烨腿上,双捧起时烨的脸颊,让时烨抬头看他。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夏天吗?我他像猴子,你还跟我生了很久的气,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呢?”

    本来时烨已经压下了那些醋意,如今听温池提起来,那些醋意一下子如同洪水一般决了堤,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朕也想问你,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夏天吗?现在转眼见不到他就着急,你怎么变得这么快?”

    温池被时烨这番质问的话得莫名其妙:“夏天是我生的,我怎么会不喜欢他?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见不到他当然会着急。”

    时烨道:“那朕呢?你接连三四日见不到朕,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朕在你心里真是没有一点分量。”

    温池:“”

    他看着时烨别扭的表情,顿时明白过来。

    好家伙,敢情时烨在吃醋啊!

    可是他为什么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温池又好气又好笑,捧着时烨的脸颊直接吻了下去,吻完后,他摩擦着时烨的嘴唇:“你也是,连三个月大的孩子都要比。”

    时烨情难自禁,眼中有着火焰在燃烧,他目光深沉地注视着温池:“不然”

    温池问:“什么?”

    时烨动作熟练地褪下温池的外衣,他的目光从温池胸前扫过:“你也可以把朕当做三个月大的孩子。”

    “”

    温池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

    这老流氓

    臭不要脸!

    -

    翌日。

    温池难得被栓子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昨晚他和时烨折腾到大半夜,等他们沐浴完,已经是三更天了。

    他这才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被栓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

    可他实在困极了,连眼睛都睁不开,任由朱公公领着几个宫女在他身上捣腾,脑袋像是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温池连休息的空隙都没有,仿佛工具人一样跟着朱公公连轴转。

    走完一系列的流程后,已经接近下午。

    衣着隆重的温池和时烨一起走到宝和殿的最高处,时烨身着龙袍,俊美的脸被珠帘遮挡,他面色平静地看着下面众人。

    众人纷纷跪下,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温池脚一软。

    时烨及时扶住他:“不舒服吗?”

    温池有些懵:“我怎么就成皇后了?”

    时烨不动声色地向温池靠近了些,低声:“刚立的。”

    话音刚落,只听朱公公尖声尖气地喊道:“恭迎太子”

    喊完,栓子抱着同样穿得金光闪闪的夏天出现在殿门外,并向温池和时烨走来。

    一群太监宫女埋首跟在栓子身后。

    跪在地上的众人又齐声道:“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温池又是脚一软。

    时烨干脆伸搂过温池的腰。

    好在他们衣着宽大,且是并排而立,没人发现他们的动作——当然,也没人敢抬头看他们。

    温池持续懵:“夏天怎么就成太子了?”

    时烨低声:“刚立的。”

    温池想起他前几个时辰昏昏欲睡走完的流程,顿了顿,才:“我以为今天只有夏天的百日宴。”

    时烨把搂在温池腰间的收了回来,转而握住温池的,他轻车熟路地和温池十指相扣,很快便察觉到温池的有些抖。

    他沉默片刻,道:“是我自作主张了。”

    把话完,温池和他十指相扣的忽然紧了紧,他听见温池:“站得太高了,我有些紧张。”

    时烨一愣。

    温池又:“我好久没面对这么多人了,但无妨,我应该很快就能适应。”

    时烨勾了勾嘴角:“辛苦你了。”

    话间,栓子已经抱着夏天来到他们面前。

    夏天睁着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四处乱看。

    时烨从栓子怀里接过夏天,带着温池一起落了座。

    下面的众人也纷纷落座。

    酒宴开始,一排排宫女们端着菜肴从各处鱼贯而出,安静的殿内也慢慢有了交谈声。

    然而夏天丝毫不知自己已经从皇子晋升为太子,还不安分地在时烨怀里乱动着。

    夏天向温池伸出,显然是想要温池抱。

    时烨不肯,继续抱着夏天。

    结果下一刻,殿内爆发出夏天响亮的哭声。

    夏天不仅哭得撕心裂肺,还在时烨身上尿了,等温池忙脚乱地把夏天抱走时,时烨的脸已经黑到了极致。

    下面的众人鸦雀无声,埋着头,连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

    但每个人都憋着笑。

    皇上还是太子时便是出了名的难搞,想不到有朝一日也会遇到对,还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里给皇上当头一棒。

    等奶娘赶来时,温池和时烨身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奶娘忙不迭从温池里接过夏天,正要转身走开,却冷不丁听见皇上开口:“朱贤,把太子名字记一下。”

    朱公公赶紧道:“是。”

    皇上道:“时帆。”

    朱公公问:“皇上,这寓意是”

    皇上冷酷无情地开口:“同烦,让他一辈子谨记他时候有多烦人。”

    朱公公:“”

    温池:“”

    于是夏天的大名就在这一场乌龙中确定下来了。

    估计连夏天自己都没想到,他父皇的爱来得如此猛烈,也消失得如此迅速。

    不过在夏天十岁那年,他才得知,原来他大名中的“帆”是扬帆起航的意思,他父皇在他百日宴前便思虑了很久,才确定下来这个“帆”字。

    知道真相的夏天感动得一塌糊涂,抱着父皇哭了好久。

    但夏天不知道的是,他大名中的“帆”的真正含义是——扬帆起航,有多远走多远,别来打扰我和你爹的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