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骗人
林子里寂静无比,又黑又凉,而且眼前就是一座大大的三角形坟头,远处也是高高低低的坟头,躺在它们之间,那感觉别提有多酸爽。
就这样过了约莫一个时,忽然一阵阴风吹了过来,林子里哗啦啦的一片响。
本来冰冷的石槽,瞬间就凉了十几度。
经历了昨晚的那一幕,我立马警觉起来,知道八成是那金贵子来了。
我瞪大了眼,不停地扫视四方,一脸的紧张。
随着阴冷的感觉越来越冷,忽然,来的路上响起了“吧嗒吧嗒吧嗒”的皮鞋声,由远及近,朝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一下子我全身就紧绷了起来,那皮鞋好像踩在了我的心房上,跟着它的节奏跳动起来。
而我怀里原本安安静静的大公鸡也躁动不安起来,咯咯的乱叫,挣扎着要从我怀里跳出来。
紧接着,一个和昨晚一般无二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我的视野。
昨晚上屋里黑漆漆的,我只看见一个黑影,但现在是在稀稀疏疏的青冈林中,借着林子里洒落下来的星碎月光,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外形。
身穿一件淡蓝色的寿衣。
脸雪白雪白的,脑袋上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缝,被人用针线缝上,像一条蜈蚣般从后脑勺蔓延到鼻梁上,脑浆和血污淋了满脸。
这不是被砍死的金贵子还会是谁?
他踮着脚,在林子里穿梭,轻飘飘的,怪异无比。
见到这里,我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全身。
虽然我恐惧到了极点,但还没有忘记放里的大公鸡。
把怀里的大公鸡抛出石槽,那大公鸡咯咯咯的叫了两声,拍拍翅膀就打算夺路而逃。
可是因为腿上的红线拴在我的指头上,它根本跑不远。
同时,已经走过来了的金贵子看见了大公鸡,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嘴巴咧开,月光下一排白森森的尖牙。
看见金贵子的模样,我吓得连呼吸都不敢了,身子不住地往石槽里面缩。
而那金贵子却很是诡异地走了过来,嘴里还发出十分沙哑的声音:“伟伟,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一番好找。”
着,金贵子便朝着大公鸡靠近。
而此时大公鸡却显得非常躁动,扑闪着翅膀,想要避开金贵子。
可是它已经被锁定了位置,根本躲避不了。
金贵子脸上的狞笑扩大,磨着牙齿,阴森森地道:“伟伟,你躲不了的,我发现你了。”
这一下可把我吓得半死,如果不是瞧见金贵子话时盯着大公鸡,我还真以为他发现我了。
着,那金贵子伸出惨白的,几乎半透明的爪,十指的尖端是十根修长的指甲。
那大公鸡怎么还跑得掉?“咯咯”乱叫声中便被一把抓住了。
大公鸡不停挣扎,而金贵子抚摸着它脖颈上的羽毛,喃喃道:“伟伟,还我肉来、还我骨来”
阴恻恻的声音,听得我心惊肉跳。
金贵子一边念叨,一边拔公鸡脖颈上的羽毛,一根又一根,像有虐待症,折磨得那公鸡不停地扑腾,窜跳不止。
不过不管它如何挣扎,都逃不了金贵子的心。
到了最后,我便看见金贵子张开了嘴,对着那大公鸡的脑袋猛地一吸。
来也奇怪,那鬼一吸之后,本来还不断挣扎,拍打翅膀窜跳不止的大公鸡,像被泄了气的气球,顿时萎靡下来,鸡脖子弯到一边。
见到这一幕,层层凉意席卷而来,我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以前听爷爷讲过,知道这是金贵子在吸阳气,厉鬼索命都是这样的。
被吸上一口,十天半月都别想恢复过来。
更有甚者,会直接丧命。
以前只是听过,没有亲眼见过,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
而随着大公鸡的气息逐渐萎靡,那金贵子的脸上渐渐充满了一层暴怒的气息,面色变得狰狞起来:“怎么回事?伟伟,你的阳气咋这么少!”
话音刚落,只听见“咯嘣”一声,金贵子像扭麻花,直接拧断了公鸡的脖子,那大公鸡连嘶鸣都来不及发出,便断了气儿。
金贵子将其一把扔在了地上,狠狠地瞪了一眼,可是这一瞪之下,他突然就爆吼起来:“啊!公鸡!公鸡!竟是一只大公鸡!”
听到这话,我脑海里“轰隆”一声炸响,如同响起一道晴天霹雳。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被他识破了!
此时,我作为当事人,已经被吓得半死,我真想从石槽中跳起来跑,但我吓得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了,僵硬在里面,大气也不敢出。
我以前也跟随老爷子做过一些白事儿,都是些守灵啥的,从来没有见过真鬼,也没有遇见如此变故。
我躲在石槽里面,瑟瑟发抖,一时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而那金贵子这会儿却像猎犬一样,对着空气一阵乱嗅,阴恻恻地道:“伟伟,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出来,你快出来,我马上就要找到你了。”
一边,一边踮着脚靠近了石槽,目光四处晃动,不停地抽动鼻子。
我的心紧张到了极点,都到了要尿裤子的地步,或许是老爷子的没错,我躲的地方很显眼,没有半点遮挡物。
可那金贵子似乎看不见我,空洞洞的眼神四处张望,在石槽前徘徊了好几圈,硬是没有发现我。
心中暗自庆幸,但还是不住咽唾沫,一口接一口,可见紧张程度。
就这样大约徘徊了十分钟左右,那金贵子一无所获,轻飘飘地去了远方。
见那金贵子离开了,我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暗道一声好险。
虽然金贵子已经走了,但并不意味着脱离了危险,我躺在石槽里还是不敢动,按照昨晚的经验,一定是等到鸡叫了三遍,爷爷过来后才行。
可是我刚想到这里,忽然就听见了我爷爷在不远处唤我:“孙子,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我今夜都已经被吓得半死了,一听见老爷子慈祥的声音,悬着的一颗心立马掉了下去,一头从石槽中坐了起来,刚想回答一个“好”字,猛然间觉得不对,老爷子叫我一般叫“伟”,什么时候叫过我“孙子”啊?
想到这,我打了一个激灵,已经走出青石槽的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一道高大的黑影正站在距离我不到十米,一棵大青冈树的旁边。
他微微低着头,就这么死死地盯着我。
不仅如此,我还能在他缝合成块状的白脸上看到,他这个时候竟然对我露出一抹诡笑
随着那一抹诡笑,那个沙哑割喉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没有搞错,伟伟,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