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最是人间留不住，霉运便从天上来。

    从音乐学院出来，时间已近傍晚，顾离枫订下了票，准备直接从这里飞日本。

    他让齐先行回青川。

    候时，顾离枫拨了夏霏的，连续几通电话，她都没有接听。

    几时前的信息，也没有回。

    她在忙吗？场广播中传来检票提醒，顾离枫想了想，发了条消息给白剑羽，明自己的行程，随后关上了。

    夏氏已经乱成一团。

    早上接到骆古川的电话后，夏霏火急火燎地赶到

    集团大厦。往日里井井有条的办公区，如今一片混乱。销售部每个人都奔忙着，负责人的电话没间断过。设计部的员工们埋头于厚重的文件纸中，各个神情恹恹。

    夏霏一路走来，除上述两个部门外，其他部门员工三五成群凑着闲话，压根没个上班的样子。

    看见她过来，就敷衍着打个招呼，她人还未走远，便又窃窃私语起来，着什么股票行情啊，债权，破产后如何争取最大的员工福利

    夏霏返回来，脸色阴沉地扫视一圈：“你们这么希望夏氏破产？”

    被抓包的甲乙丙丁赶紧低头，默不作声。

    “很好，现在就去财务那领工资。”

    各部门的主管都在会议室里，连同几位重要的大股

    东，以及财务总监。夏海主持的这场会议持续了六个多时，依旧无法达成实质性的意见统一。

    会议室外，夏霏靠在墙边，骆古川站在对面陪着她。她早上来时，发脾气辞退了十多名员工，此刻夏氏的人也不敢再招惹她，无论是真忙还是假忙，各个都伏案做认真努力状。

    骆古川试着跟她沟通：“霏”

    “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你才告诉我！”

    “董事长不让和你，再谁也没想到债权人来这么一出。”骆古川瞄了眼会议室，“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再跟你唉。”他叹了口气，后半句他不想了。

    前天就出事了。夏霏的目光胶在他脸上：“你觉得跟我了也没用是吧。”夏大姐是个草包，她既

    不懂生意，也不懂管理，不懂人情世故，甚至不懂商业规则。

    她就只会花钱享受，发脾气。夏霏垂下眼，自嘲地笑。

    告诉她又能如何呢？夏海都搞不定的事情，她来了，还不是被股东会指使得团团转，被债权人逼得无路走，看着大厦将倾，无能为力。

    “霏，办法我会想，不就是资金的事吗，闫莹那边也许还有会。”他设计部的人，不都还在加班加点，力图补救吗？

    由于股东会一意孤行，强迫清仓打价格战，但这场价格战在电商的挤压下，一败涂地，不但没能挽救公司资金回流，反而令公司的财务状况雪上加霜。

    闫莹在看到夏氏的现状困局后，原本还在观望状态的沧海商贸，瞬间决定退出投资。

    闫莹又不傻，沧海只是想转型做时尚女装，可不想替谁收拾烂摊子。

    股票随之大幅震荡，连续的下跌，持有股份的员工及一些市场散户，担心赔的更多，纷纷抛售。这一连串的抛售下来，夏氏没有新的资金注入，股票几乎跌停。

    债权人很快注意到股市的震荡，联合起来查账。这一查问题就暴露了。夏氏的五名债权人要求集团偿清债务，否则将一同向法院提交破产申请。

    这其实是早些时候的事，夏海却瞒着霏。直到前天，债权人向法院提出破产申请，股东紧急召开会议，连续两天时间，夏氏与几位债权人均协商未妥。

    债权人，是为公司提供贷款以维持运作的个人或构，由于夏氏资金链断裂，价格战没能挽救资金回流，新的产品跟不上，老库存积压亏损。公司的五名债权人认为已是无底洞，没有再拖下去的必要了。

    这一出，打得夏海也措不及。

    法院接受破产申请的时候，夏霏的注意力全在顾离枫音乐会上，风浪前的寂静，她压根没察觉到。

    她从未参与过公司事务，若非骆古川给她解释，夏霏甚至搞不清楚债务与破产之间的关系。

    会议室内，情况胶着。骆古川目光落回夏霏身上：“我找你过来，是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后面的状况会很艰难。”

    “你知道我爸爸的想法吧。”

    骆古川点头：“从破产申请提交，到法院判决，对于我们债务公司来，依照法规有十五天的时间。若在此时间内能够偿还债务，或能与债权人达成协议，债权人的破产起诉，法院就可以不予受理。”

    这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他才会：是资金的事。

    夏霏“恩”了声：“简而言之，要么还债，要么破产。”

    “是。”骆古川接着，“问题在于，近半数的股东赞同破产。”这才是会议胶着的重点，夏氏集团上下异心，无法达成一致。

    外患引发的内忧，夏海之前的担忧还是发生了。这一点骆古川早有心理准备，夏总跟他提过。所幸是，财务总监是夏海的人，在账目方面，他们还有控制权。

    骆古川想了想：“股东内部有人以低价收购夏氏股票。”

    内鬼。

    “也可能他们趁操纵了股市。”夏霏反应过来，不过这不是目前该关注的，夏氏需要钱，夏霏转身往办公室走，“我亲自去找闫莹。”

    骆古川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这些天他很累，他着宽慰夏霏的话，却不知该怎么办好。

    程璎在办公室里，见到夏霏忙凑上来：“大姐。夏总散会了？”

    夏霏摇头：“拨沧海的电话，跟闫莹，我找她。”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闫莹并未找借口躲避她的电话：“夏姐啊，如果你是为了融资的事，那恐怕没得

    谈了。沧海的决定不会改变。”但她上来就给夏霏一记下马威。

    “设计稿你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