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凶出现?
虽淮中水灾一事使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却胜在叶莫尘与南木处置及时,第二日的早朝依旧是平静的很,除却追究水灾责任以及其他鸡毛蒜皮的事宜外无甚要事。
只是这朝上的氛围压抑的很。诸位大臣们心翼翼的抬头瞧着面若冰霜的丞相和太尉,皆是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喘。
这两位大人看上去……依旧没有和好啊。
叶莫尘做出一副丝毫不将南木放在眼里的与他势同水火的模样,听着管理淮中的几位县令和负责水患的大臣推三阻四的互相推诿责任,口中着些听过了百遍的陈词滥调,心里烦躁得很,便实在是无心再听。
皇帝与叶莫尘呆的久了,对于叶莫尘的一些下意识的动作也很是熟悉,此时见他虽神色淡然,指尖却不自觉的捏着官服的一角反复揉搓,便知他应当是听得不耐烦了,当即露出一副困倦恼怒的模样,有些不善的瞪着殿下几个争执不休的大臣。
那几个大臣见皇帝不耐,便也算识趣,很快的偃旗息鼓放弃了无端争执,退回到百官的行列里。叶莫尘有些讶异的看了皇帝一眼,眸中漾起一丝笑意。皇帝不可抑止的扬起嘴角,道了一句“退朝”便起身作势离开。
叶莫尘无奈的笑了笑,看向皇帝的目光带了些宠溺,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准备着一会儿再与皇帝念叨几句上朝的规矩。
南木见着叶莫尘与皇帝亲昵的模样,有些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此时此刻是真的黑了脸,转身大踏步的离开,绛紫色的衣袍在空中猎猎作响,明明是官服却硬生生的被他穿出了战袍的感觉。
叶莫尘看他一眼,以为他还在做戏,暗道一句这人的演技倒还真是逼真,连生气都像模像样声势浩大的,也莫怪昨夜里一言不合就可以随意戏弄人。
……
叶莫尘只在皇宫中陪皇帝呆了一会儿,便顾念这今日的奏章政务尚且没有批阅,很快的回到了府邸中。
他一脚刚刚踏入府门,便见着几个当差的官急匆匆的冲着他赶来。他看了这几人一眼,觉着面生的很,便是冲着几人温和一笑,不紧不慢的进到府里。
“丞相大人,”那几个官受宠若惊的看着他,皆是诚惶诚恐的行了礼,然后才直起身来,恭敬道,“大人,御史大人请您移步御史台,淮中水灾一案已有进展,还望大人亲自前去裁决。”
叶莫尘颇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审视了几人一眼,点头道:“知道了,麻烦转告御史大人,我随后就到。”
几人恭敬应是,转身匆匆离开。
昭温站在叶莫尘身后,硕大的黑眼圈依旧显而易见。他微微靠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奇怪的问道:“御史台查到了重要的线索?这么快——怎么会?”
若是依照他们先前的情报,这淮中一事应当与南木太尉脱不开关系,且不提御史台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查到有关于南木的铁证,便是查到了,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将证据摆出来。毕竟若是此事扳不倒南木,这便是将南木得罪了个彻彻底底,将来必定是要吃大亏的。
叶莫尘眸色浅淡,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要回答昭温的意思,只是叫他迅速的备了马车,马不停蹄地向着御史台赶去。
除非……他们查到的人,并非南木。
叶莫尘敛了眸,看着御史大夫递给他的信件。这信是今日早些时候城中例行检查时截获的,信中洋洋洒洒皆是辱骂污蔑朝廷幼主执政,奸臣当道的言论,信末又附了几句关于淮中大坝的近况,大意是此事已然办妥,‘上面’很是满意,让贺何放心便是。
这信件扉页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工部尚书贺何亲启。
叶莫尘沉默了好一阵儿。御史大夫忐忑不安的看着他。
他可不信这是什么例行检查得到的信件,但是他了解这位御史大夫的人品,心知大概只是得到的路径不算正当无法直言,这信的真实性应当还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这淮中水灾一事竟是还有工部尚书的参与?那么连工部尚书都要心甘情愿一句‘上面’的大人物,迄今为止还剩下了几个呢……
叶莫尘抬起眸子来,声音里带了些冷意:“通知羽林骑,即刻擒拿贺何,三族之内皆压入大牢。”御史大夫点头应了声是,接过叶莫尘递回的信件,犹豫道:“那这信……”
“全部内容,昭告天下,就贺何意图谋反。”叶莫尘完全没有犹豫,干干脆脆的道。
他在御史台中又逗留了一会儿,便见着南木带着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这用兵擒拿贺何之事,自然要有南木参与,此刻他匆忙赶来也在叶莫尘意料之中。
甚至他便是为了等着南木到来才未曾离开的。
然而叶莫尘只是抬了抬眼皮,不轻不重的看了南木一眼,便是坐在一边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眸中冰寒疏冷,连起身个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南木也没有要与他寒暄的意思,进了御史台便是开门见山的问道:“御史台为何要无故关押工部尚书?贺何乃是朝廷重臣,就算弹劾其欲行不轨,也是要经过谕旨批准的!”
那御史大夫暗自擦了擦冷汗,心道二位大人神仙架却非要自己这些人掺和进来、又叫他们如何自处,却也只好上前一步,恭敬的回答道:“贺何与奸人密信谋反,与淮中大坝一案相关,证据确凿,因此下官得了丞相大人的恩准,便先行逮捕了他,以免他见势不好跑了去。”
南木接过这御史大人递来的信件,草草浏览了一遍,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来,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叶莫尘。
叶莫尘放下茶盏,抬眼看向南木,语气凉薄里带着几分冰冷:“太尉觉着,这贺何所的‘上面’,究竟所指何人呢?”
站在一旁的御史大夫闻言手指不由自主的一颤,一不留神便把身旁桌案上累叠着的案卷悉数掀翻在地。他赶紧弯下腰去,慌慌张张的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