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针锋相对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冲向黑袍人,毫不留情的攻击起来。
南木的手臂虽是受了伤,攻击却依旧凌厉,招招致命,那黑袍人看着武功不错,却终归不是南木的对手,再加上叶莫尘时不时的堵他一堵,不过一会儿便有些招架不住。
门外万花楼的援军杂乱的呼喊声已经越来越近,想来万花楼的援军已经快要到达,南木下手便又紧迫了几分,趁着叶莫尘将那人逼到死角的时候,执剑一击,直直的插入他的胸膛。
黑袍人不可置信的看他一眼,挣扎几下,扑腾着倒在地上。
杂乱的脚步声在门前响起。南木飞快的挑起黑袍人蒙面的黑巾看了一眼,叶莫尘也匆匆的扫过一眼,而后两人便从窗中一跃而出,甩开身后一众追兵,快速的跑出万花楼。
两人一路狂奔,最终在清风岗中停下脚步。
他们跑的有些急促,南木又因着手臂上的伤口失了不少血,一时间脸色有些许苍白,靠在亭柱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叶莫尘将身上的锦服褪下,重新换为一身的黑衣素袍。他将那衣服折起来,放在亭中的石台上,又扯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这才看向南木。
南木注意到他带了几分关切的视线,直起身来,摆摆手道:“我没事。”他着一把摘下自己的面具,转身坐在石椅上,拿起那锦服扯下一块布条,草草的包扎了自己的伤口。
叶莫尘在他旁边站着,伸手帮他将血迹斑斑的衣袍褪下,又换上干净些的外衣,见着南木的脸色红润了些,这才开口问道:“太尉可有什么想的?”
他自然是指方才看到的那个黑袍人,虽然叶莫尘只是匆匆一瞥,却也看得分明——那是南木亲卫的脸。
南木意味不明的唔了一声,抬眼看他:“那莫尘是否有什么想的?”
叶莫尘摸了摸下巴,笑的温文尔雅:“我自然是相信太尉的,只是想提醒太尉一句,身边的人还是应当好要生提防。”
南木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道:“身边的人要提防,狼崽子更要提防。看着平日里摇头摆尾的好像无害的狗,不知何时便会变成一匹狼来咬你一口。”
这次的事情,若是真如他们看到的这样,是为了离间两人,那么对此最为有利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叶莫尘默了默,垂眸道:“不会是他。”他顿了顿,见南木瞪着他一脸谴责的模样,补充道:“在下虽是愚钝,识人之明自认还是有的。更何况他年岁尚,便是有心也无能为力。”
南木的目光撞进他的眼里,语气愈发沉凝:“那若是——大的那匹狼呢?先前的布置?”
毕竟是杀了那么多开国功臣的人,用淮中的百姓算计了他们二人,倒也确实是先帝能做出来的事情。
叶莫尘转过脸,看向亭外浅淡的月光,不得不承认这的确很有可能。为了离间他们两人以期造成制衡之势,为皇帝铺下一条稳固皇权的路来,对于向来心狠的先帝来,淮中的百万庶民的确什么都不是。
“这恐怕是,最好的情况了,”他叹了口气,沉沉道:“怕只怕……另有他人。”
南木不满的嗤了一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望向已经快要落下的月,声音里含着些森森的杀意:“这太尉府不过落成数月,便已是藏污纳垢,看来今日我是要清洗一下了。”
叶莫尘笑了笑,没理会南木明显的不满:“今日朝上,还是要劳烦太尉陪我演上一演了。”
南木低头,将石台上的东西收拾完全,这才道:“让我与莫尘佯装敌对,倘若只有几日尚可接受,若是时间长了,我可受不住。”
他语气似是玩笑,抬眼间眸子里却闪烁着认真的神色,让叶莫尘愣了一愣,避开脸不愿再看他:“你我静观其变便是。”
……
朝堂之上。
众大臣瑟瑟发抖,看着自从上了朝便针锋相对的两位大人,一句话都不敢多。
叶莫尘冷冷的看着南木,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与杀意:“昨日御史台将抄斩奸人贺何的事务交与太尉以及羽林军,太尉却是让贺何逃脱甚至于身死青楼之中,却还是有什么好的?”
南木嗤笑一声,凉凉道:“丞相既然是欲加之罪,本太尉自然无话可。这羽林军只是归于军部统领,又何时成为了本太尉的直系部下?”
“若羽林军与太尉毫无干系,太尉昨日去太尉府作甚?”叶莫尘目光冰寒,表情里透着杀意,“这贺何之事,太尉却敢担保从未参与?”
南木的目光里带着森森寒意:“本太尉即便是担保,丞相又如何信我?我又为何一定要丞相信我?”
两人站立在龙椅的一左一右,眸中皆是带着森森杀意。诸位大臣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多言,一个个都是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尽可能的缩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气氛严肃的有些可怕,皇帝同样有些慌乱,他弱弱的看了叶莫尘一眼,从未见过的如此严肃的丞相让他有些束手无策,不自觉的便红了眼睛,无助的看过去。
叶莫尘一眼瞥见眼眶通红的皇帝,登时心中一软,便是无意再与南木佯装不和,只是又敷衍了几句便示意着皇帝退朝离开。
皇帝哑着嗓子了句退朝。
群臣如蒙大赦,一个个竟是连窃窃私语都不敢,健步如飞的离开朝堂,生怕牵扯到了自己,无故生出什么事端来。
南木故意磨蹭了会儿,待到百官走了之后,便见着皇帝径直的扑到叶莫尘的身上抽泣起来,登时牙根一痒,直接走过去将皇帝拽起来。
皇帝愣了一愣,有些莫名的看着他,见他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一慌,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叶莫尘赶紧掉南木的手,将皇帝护在身后:“莫得无礼!”
“搂搂抱抱的便是符合君臣之礼了?”南木张大了眼,薄怒道,“大庭广众之下,丞相怎的如此随便!”
叶莫尘一噎。这皇帝才七岁啊……身量尚且不足他的腰腹,怎的被南木的好似捉奸在床一般……
他瞪了南木一眼,碍着身旁还有几个太监宫女在,只好对他略使个眼色,示意他暂且离开,莫要激动过度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