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岩好奇地看着宋垣，宋垣的脸上挂着熟悉的笑。

    她皱皱眉，还是没想起来。

    她从到大都不属于文静的个性，爬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宋垣，她还是想不起来在哪儿遇见过。

    张雪岩拽着宋垣袖子不依不饶，“什么第一次，我怎么不知道，你快点。”

    宋垣摸摸张雪岩的头顶，“下次再告诉你。”

    “不要！”张雪岩鼓着嘴。她一向好奇心重，尤其是现在有关自身的，更是心痒痒想知道。

    宋垣不愿意，张雪岩更加拽着他的袖子使劲儿，脸上挂着娇，“不要嘛，你现在就告诉我好不好嘛，求你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她和宋垣话越来越无所顾忌了，性子一个接着一个。

    人常感情的事，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宋垣曾经仔细想过他和张雪岩的事儿，虽相识于年少却只有匆匆一面，也许留给张雪岩的还是一个不好的回忆或者早就被她丢在了记忆的角落，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

    而他呢？

    他原本也只是觉得当初那个爬树的少女性格娇气又可爱，还有着坏坏的狡黠。

    可是那张一直遗留下来的照片慢慢地、慢慢地改变了他的想法。

    他从一开始的不自觉把身边告白的女孩子和当初记忆里的娇娇少女比较，后来渐渐的，那个有着天真的、狡黠的笑少女就成了他心里唯一的想要的那一个。

    再后来，他很庆幸在他还没有完全想明白的时候又一次在火车站遇见张雪岩，也遵从了内心最本质的想法改签了火车票。

    他又看到了当初那个神采飞扬甚至还有些“坏蛋”的少女的另一面。

    她依旧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和以前一样娇。虽然看上去已经沉稳了不少，但是捉弄人的样子却一点也没变。

    还有她的自恋与骄傲。

    越想越多，越多越想。

    宋垣后来甚至都觉得心口有一把火在不停地烧，催促着他赶紧表白，告诉别人这个人是我的。尤其是当听见学校越来愈多的人在谈论张雪岩的时候，他甚至都嫉妒。

    他着急忙慌的求助却用错了办法，他也越想越怕，万一张雪岩只是性格使然，并不是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呢？

    他不敢再着急，他一点点接触她。

    也许是他幸运，他发现张雪岩从一开始对他和对其他人就不一样。一直到现在，他的心虽然依旧悬着，但是每一次和她见面，他就又能确定一点她对他有好感。

    或许也不仅仅是好感。

    宋垣垂着眼睛看着依旧攀着他袖子的张雪岩，心护着她走到没有冰的地方站稳，捂住她的眼睛：“你乖一点，等过段时间再告诉你。”

    “过段时间，我就自己想起来了。”张雪岩不依不饶，贝齿轻咬着下唇，一脸的你欺负我的表情。

    她原本的唇色较深，今天却涂了粉色的润唇膏，看上去软嘟嘟粉嫩嫩的，夕阳下还泛着水光。

    想亲！

    宋垣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冒了火，握着张雪岩肩膀的手不自觉收紧，眼睛不错地盯着她的唇，很久后才找回理智，“别闹，想去买票是不是，晚上穿厚点，我过来接你。”

    ——

    张雪岩回宿舍的时候，言柳绿又惯例问了她一遍，“美女，宋帅哥今天表白了吗？”

    不等张雪岩回答，言柳绿又自顾自叼着根棒棒糖，然后也塞了一根放张雪岩的嘴里，含糊着：“我赌5毛钱的，宋帅哥一定没有表白。”

    从被一刀切的长白山之行开始，每一次和宋垣见面，言柳绿总会问宋垣有没有表白的事情。

    最开始言柳绿表情夸张一脸兴奋，但是连续几个月下来，宋垣还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她问的也越来越没力气了。

    甚至每次还自问自答，然后还给张雪岩一根棒棒糖作为没有被表白的安慰。

    而且更过分的是言柳绿竟然还和宋垣宿舍的那三个暗中交流，甚至私下里组了一个群，每次都互通有无。

    最后竟然嚣张到直接当着她的面笑话。

    其实一开始这件事是瞒着她和宋垣的，后来听那边也一直着急宋垣不表白，干脆也大大方方起来，甚至还每次通过言柳绿传消息给她——

    宋垣有关于表白的事儿，不急。

    张雪岩想起来前两天言柳绿给她看的聊天记录就有想揍人的冲动，明明是她和宋垣的事儿，现在反倒是成了两个宿舍的事儿了。

    这还不算，宋垣这个臭家伙还不急。

    哼！不急就不急，他要是表白，她还不一定答应了呢。

    言柳绿又开始噼里啪啦，看节奏不是码字，应该像是在聊天。

    张雪岩想到她和宋垣宿舍拿三个的尿性，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在她和宋垣的事儿。

    等着室友被表白的言柳绿：今日战果，无！

    赌老宋一年都追不到的张一飞：……哎！

    赌老宋寒假追到手的陈澍：……果然如此！

    赌老宋下学期追到的赵雄城：……时也命也！看来最终还是我会赢。

    张雪岩一脸嫌弃地看着言柳绿的电脑屏幕，“你们四个天天关注着我和宋垣的这点事，真够操心的。”

    言柳绿摊手，直接转过来，一条腿跪在椅子上看着张雪岩，“不止是我和他们三个，你忘了还有那么多可爱了吗？”

    什么鬼和什么鬼啊！

    一起这个，张雪岩就更想生气了。

    起初，她心疼言柳绿，所以帮忙字上传到网站上。

    那时候言柳绿的读者已经知道了她受伤的事儿，她们奇怪言柳绿怎么会更新，言柳绿就和读者互动是朋友在帮忙的，然后还调侃张雪岩是放弃了和未来男朋友相处的机会。

    原本只是一句简单的互动，谁知道竟然有读者在下面评论是不是她之前在作话里的学校的那一对儿。

    张雪岩一开始没当回事儿，有人问就直接了。可是却一下子激起了一串人的兴趣，每天坚持在文下面问两个人的感情情况。

    后来竟然让言柳绿的读者形成了每天日常问她和宋垣有没有在一起，更有甚者还在言柳绿的文下面赌他俩什么时候在一起。

    而言柳绿每次都还乐呵呵地给张雪岩看。

    可以是很气人了。

    张雪岩气呼呼地看了一眼言柳绿又开的绿□□页，见下面的评论又增加，她恨恨地挤着言柳绿的脸，“你气死我了你！”

    言柳绿掰开张雪岩的手，“多幸福啊，你看有那么多陌生的人，她们不认识你，不知道你，但是她们却愿意用最真诚的心来祝福你。”

    张雪岩翘着嘴嘟囔，“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早就翻脸了。”

    “瞧你得意的样！”

    又坐了一会儿，张雪岩开始找衣服穿。

    言柳绿看着她忍不住扶额，“你真的算连夜去排队买票啊？你知不知道今晚的温度多少，零下三十一度。”

    “没关系，我多穿两件。”张雪岩头也不抬，等到觉得穿的够多了，又拿了一件羽绒服装在袋子里提着，又：“我已经和宋垣好了，他等会儿过来接我。”

    言柳绿走过去压着张雪岩的肩膀，“宋垣竟然真的答应了，你用的什么方法？他们宿舍那三个一起排队买票的事儿就吐槽，还宋垣的态度一直很坚决，绝对不会答应你过去的。”

    “嗯……”张雪岩咬着手指，“我就不让我一起跟着去，那我就自己去，那他就答应了。”

    言柳绿白了一眼，“服了你了。”见张雪岩表情还有些奇怪，她又问，“又怎么了？”

    张雪岩不住地用牙齿磕着指节，纠结着开口：“宋垣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我，但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然后我就问他啊……”着，张雪岩还不好意思地瘪了一下嘴，“他不那我就好像撒娇了嘛，然后我就觉得他表情有点不对。”

    “怎么了？”言柳绿一脸兴奋。

    张雪岩咬着下唇，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言柳绿，“我觉得他当时的表情，尤其是眼睛，就和你里写的一样，像是在冒火。”

    “他当时是不是想亲你？”言柳绿眼冒绿光，“你们成功突破一垒到达二垒了？”

    “什么呀！”张雪岩拿手推开言柳绿越来越近的大脸，“你想多了，他不告白，你以为我会让他亲吗？”

    “你不是写言情的吗，我就想问问你我当时的感觉是不是对的。”张雪岩又。

    “那必须的呀，你以为女人的第六感是摆设啊！”话落，言柳绿又一脸嫌弃，“难怪宋垣这些年一直单身，指不定就是早就暗恋你了，不过我你们俩有意思没意思啊，心里都明白对方喜欢自己，结果就是没有一方正式开口。可实际上呢，你们牵也牵了抱也抱了，就连吻，我琢磨着你今天晚上也该没了，你们就算一直这么下去，暧昧着好玩啊？”

    “好玩。”张雪岩翘着下巴，“反正我就等着宋垣开口，他一开口我就拒绝他。”

    言柳绿：……

    好吧。为可怜的宋先生默哀。

    ——

    等到宋垣来接张雪岩，言柳绿把她送到门口，特意再次了让张雪岩注意宋垣有可能趁机会表白和吻她的事儿。

    张雪岩气得捶了言柳绿好几下。

    言柳绿又和宋垣了照顾好张雪岩的事儿，等到言柳绿离开，张雪岩又开始尴尬，只能装作一脸兴奋地看着四周。

    黑沉沉的夜色中，学校门口的两排路灯亮着，不时有人来回走着。

    有认识他们的还不时把目光放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张雪岩害羞，拉着宋垣往外面走，一直到了路灯快照不见得地方才停下。

    宋垣脸上的无奈还没有完全消失，他按住张雪岩的头顶，俯身面对面看着她，“真算一起去啊？”

    “嗯。”张雪岩抿着嘴点头。宋垣沉沉的呼吸迎面过来，温热的，带着特属于宋垣的味道，她的脸上又开始烧了。

    不会真的亲吧？

    现在还是在学校门口呢，多尴尬啊！

    宋垣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牵着张雪岩，开车带着她去了火车站附近的宾馆。

    张雪岩一脸疑惑地跟着宋垣走进去，“为什么来这儿啊？不是去火车站吗？”

    宋垣屈指弹了张雪岩一下，“现在知道害怕了，现在时间还早，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差不多两点的时候才会开始排队，到时候我叫你，不急。”

    张雪岩摸摸额头，嘟嘴。“哦。”

    过了一会儿，她看着宋垣又问：“现在火车站有人吗？我可以去看看吗？好不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