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芳华绝代的傲慢牡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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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老太太点头,所以也无法认同孙婆婆之前的沈芙藏的深这一点。

    “所以三丫头其实更有可能是对自己受到不公平对待的一种愤怒,倒是也没那么深的心思可以藏住,到底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忍不得,大撑不得,即便五丫头可能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也不过是她没本事给五咬住了罢了,倒是不必放在心上,改天送点东西安抚一下即可,毕竟她这个嫡女的身份在沈家虽然不算什么,可她背后的白家还不容视,沈家的几个丫头的婚事,还有用得着这丫头的地方。”

    孙婆婆应承。

    “是。”

    老太太突然想到。

    “对了,今天早晨芙蓉苑那边有没有动静?”

    孙婆婆想了想进来伺候之前那边的人来禀报的动静,轻描淡写道。

    “倒是没见三姐因为关了这几天,饿出冻出什么毛病来,芙蓉苑的曲娘给三姐请来的大夫都没有用上,所以不用担心白家会听到风声借上门来问责,除了可能心情不好,教训了个没眼力见的丫头,也没别的动静了,老爷回来就将她叫道书房去问话,想来也是为这几天她被关祠堂的事做个表面工作,如何都不能让她心生怨言,直接去白家哭诉,丢沈家的脸才行。”

    老太太点头。

    “对于门面威望,老二是比老大要清楚的,既然有他出面了,我们这边便不用多做担心了,即便那丫头再上不得台面,在出嫁之前老二也有责任管着她别丢沈家那么多脸才成的。”

    孙婆婆给她整理着衣襟,满是慰藉。

    “老太太安心吧,老爷有分寸,而三姐也听老爷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书房。

    沈芙穿着一身得体的绢纱金丝绣花长裙,外罩软毛织锦披风,头发完成凌云髻,头戴垂珠却月钗,发根簪红梅金丝镂空珠花,垂下来的青丝在两鬓贴服垂着,固定发髻的雪缎发带尾上坠着灵动珍珠,还是成色极为鲜亮的血红,细细一看,并不是珍珠,而是制作的非常精致圆润的红豆,与她头上的红梅发簪,相辅相成的垂在腰迹,而这抹红色,也让她今天即便妆容也无法掩去的苍白平添了几分血色。

    沈芙从来都是艳色闻名的,而这份血色添了上来,自然就轻易看不到她的狼狈和脆弱。

    提到她人们想到的便是艳冠群芳,芳华绝代的傲慢牡丹花,是少见难得一见的尤物美艳,而很少能想到,她会有脆弱的一面或者善良的一面。

    也就是这样一张美艳皮囊,美艳的锋利,锋利到让人根本想不到究竟还有什么人能伤害她?尤其是在女人横行的后院,本能便能当她是欺负别的女人的那一个,她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又怎会想到她会被人欺负?

    而沈妩与崔锦绣,就是利用了她这一点,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而不是一个大家闺秀,相反,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让人同情可怜的对象,隐忍而依然选择善良的坚毅姑娘。

    前一世,她并不在乎这些虚名,更不在乎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看法,要她命的就是,沈妩这个她所怜惜的妹妹,崔锦绣这个她所欣赏的知己,都不过是一群披着伪装外衣,一步步踩着她上位,最后还恨不得将她踩在泥里的豺狼虎豹罢了。

    罢了,既然这里皆是豺狼虎豹,她又何必以人性待之?给环境所改变是一个人的悲哀,可如果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这才是真正的可怜,而与改变自身相比,她更恶心让人可怜的自己。

    所以,她依然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可这些人同样看不到的情况下,她已然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处世之道,而一些人一旦改变,尤其众生皆醉我独醒的情况下,是很难让人掌握的。

    此刻面前这个上一世她敬重了一辈子的中年男人,便是那个以为还可以掌控住她的人之一。

    将她叫过来,沈阑左右看她确实没有缺胳膊少腿,甚至连气色也比自己预料中好一些,沈阑心中那抹犹疑和不安也总算消散不见。

    这个她叫了一辈子的父亲与旁人一样,与他的其他女儿相比,她是让他放心的,当然,放心的是不会被人欺负,不放心的是,她有太多可以欺负他其他女儿的资本,然后,不给他面子的连他的脸也不给的胡来。

    毕竟她之前因为意气之争,也不是没有的,可这个人永远不知道,当时她的挣,都是为了他的另一个女儿,而那个女儿将所有荣誉揽在身,恶名却都落在了她头上,别人也便算了,那些被她欺负的人更不用提,可他这个父亲并看不到她的好,她的心意,这边是另一个层次了。

    起初她只是简单的认为父亲单纯的比较偏爱比较柔弱脆弱的妹,当最后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保全沈妩时他才知道,原来不是偏爱,是在他心目中,她从来不在保护的考量之内的。

    只是价值,在他眼里,她这个女儿只是一个价值的代名词而已,曾经他以微弱不可闻的一丝丝关心和关爱来让她全力帮他,帮他的家族,他的女儿,如今他还想以这样卑劣的方式来操控她,自然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旦失去和清醒了,即便再完美的演技,怕是也掩饰不了自己肮脏的虚伪的,若是对他还有感情,沈芙还要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冷静,可再一次面对这个父亲,看到他目光中清醒的估量和计算之后,她彻底的心凉了,心凉的同时她也安心了,因为他的这份冷静的估量和计算,让他将她心目中对于父亲的崇敬,最后一份希望也彻底瓦解了。

    最后只剩下虚与蛇委,相互隐瞒和算计吗?果然,就连血缘亲情,也是抵不住人性中冷漠的那一面吗?

    谁都不能再抱有一丝希望,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芜儿落水这件事我查清楚了,确实与你没有什么关系,是芜儿身边的那些丫头和你黄姨娘惊大怪让你受委屈了,回头我也会出发芜儿那几个丫头和你黄姨娘的,你奶奶那边我也会告诉她一声,以后别尽听尽信一些一面之词了,你在祠堂这几天可还好?听感染了风寒?可是严重?民间的大夫总是艺术有限,回头我将交好的冯御医请来为你诊治一下,确定无误了可才好,不然年纪轻轻留下病根,以后可是要少不的受罪的。”

    这番言辞的情真意切,如果不是他的眼睛中太过清明,根本没有对于一个女儿的疼爱与受了委屈的愧意,以及言辞之中透漏了他是知道她被关了多久,而且只是口头一会惩治那些人,而没有实质的去惩罚后再来给她个公正公开的公道,也只是叫她一个人在这里听他的这番歉疚言辞,沈芙几乎就信了。

    也因为自身的这份冷静,她更清楚的看到这个父亲对于她与沈妩之间的区别,他此刻的清明以及面对沈妩时的无奈和宠爱,更鲜明的证明,他心目中真正的女儿,掌上明珠,与她这个只是被利用的垫脚石的区别。

    既然他连最后的父女温情也吝啬给她,那就真的无怪她六亲不认了。

    低眉顺眼,她恭恭敬敬的一如往日不冷不淡,不对他的承若表示出期望,也不对他的关怀表示出激动,父女俩更像,父亲公式化的表示关心以做安抚,而女儿也公式化的表示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