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白家,白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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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影灼灼,海棠熠熠,扫过一遍又铺上一层海棠花色的窗内窗外,给光影映照的时光静好,而窗内沈芙的房间隔出的一个书房内,沈芙正在案前在纸上写下蝇头楷,阳光透过海棠花色闪闪烁烁打在她流云髻旁的一支凤头金步摇上,映出细碎金色将她那双如墨如画的眼睛镀上一层金色流光,仿佛一双眼里装了一个流光溢彩的世界。

    而她下下笔如神,酣畅流利,所有的心思都渲染于纸上,面上平静唇角含笑,仿佛只是在写一封无需寄出的家书,也是在写一首只供自己观赏的诗一般,可这封家书副并不算长,而诗又太长,当她写好之后,确定了上面没有不妥或者漏掉的内容,这才大略的吹干,叠了起来交给玲珑,嘱咐。

    “待会儿出去买女红的时候将这个送到白家,是我的信,他们会知道要给谁。”

    玲珑看了眼上面并没有写收信人的信封,却是不做多疑,直接听命。

    “晓得了,姐平时也偶尔与白家公子有书信来往,不会让人疑心的。”

    书信顺利传入白家,按照旧历的落到了白家大公子白旷函中。

    白旷函温润有礼,样貌清雅,实在不像一个武士,与他清雅文士的样貌不符的是,老实忠厚的性格又让人想到老实好欺的老好人形象,但武艺却很高强,整个都城之内可能都是鲜少敌的,朝堂上立有显赫的功绩,读书也很厉害,对于白家这种大家族,可以是最完美的子孙存在了,对待沈妙姐弟甚好,也很得一辈的崇敬。

    前一世帮了沈芙不少的忙,同时沈芙也为这位表哥的婚事操心不少,所以一报还一报,有难都是互相帮助的伙伴,没事可以互相揭短的损友,和沈家那些同样姓沈,却着实有些诡异疏离的关系有所不同,这个人,是自己可以不相信,都不能不信他的存在。

    所以两人之间,即便没事也是经常书信往来,而书信往来之中最常起的,便是沈济州的情况。

    这点沈家的人不知,还时常担心沈芙在告他们的状,白家的人却是一清二楚,所以一家人对当时白家唯一的嫡出女儿留下的一对龙凤胎子女,很是照顾。

    今天收到这样一封从沈家的人传出来的家书,白家幼子,与沈济州年纪差不多大的白旷离便趴在桌子上自己倒了一杯水自己喝,边毫无意外的道。

    “表姐又在操心她那宝贝弟弟的事是不?”

    并且随后不平的抱怨。

    “我大哥,你就不能劝劝这死心眼的表姐吗?他们是一母同胞没错,可沈济州那子,也不看看值不值得她这样用心对待,同样是姐,我就没见过我姐这样,多少年了?一块石头都暖化了,可沈济州对她如何?还不是将浮坞苑里的那个当做是亲生的姐妹?我就呐了闷了,沈济州看着也不像个笨人,怎么在这选择问题上,却宁愿选择这些非亲生的,而不愿意相信亲生的呢?”

    白旷函摇头,却是没有他这些疑问的,只道出他的答案。

    “不是他愿意选择这样的结果,自怕是有人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而这姐弟俩又都是极为简单的性格,并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去影响别人,这两个孩子之中明显芙儿更为成熟一点,即便弟弟离她远了,她也从没有放弃过,只是这方法难免笨了点。”

    他感叹。

    “五年了,不大的孩子,坚持到现在不容易,如果不是真的在乎而不计回报,以那孩子的耐心程度,才不会管阿州的死活,本来我也在担心她是不是过于宠溺阿州了,可听最近她已经明上来接近阿州,也不会在乎他究竟会不会接受,或者拒绝,我反倒安心起来。”

    “凡是过度总会养成一个人不好的习惯,她如果懂得阿州这个年纪已经不是照顾好衣食无忧就能了事的事,反倒是值得庆幸了。”

    白旷离面上惊喜。

    “这表姐想开了?打算收拾这子?”

    白旷函仔细想了下沈芙信上的内容,笑着摇摇道。

    “我倒是不确定她是不是有收拾阿州的打算,不过这上面写着,确实是不能任由阿州继续胡来下去的意思,不过她终究是个深闺女子,即便有心,出了沈府的门,能用的力还是很少的,听闻我最近给你们的学堂上课,便嘱托我督促点阿州安心读书,不过你也知道老师和学生之间的那份距离,我虽有心,却未必能让不愿意读书的孩子听得进去,所以在看着阿州这一点,我还需要你的配合。”

    白旷离苦着脸。

    “合着还要靠我去做探子呀?有没有意思呀?我因为时常报告你们他的行踪的事,已经给这子记恨上了好不好?”

    白旷函拍拍他脑袋,一副温和大哥哥的哄着。

    “正因为知道你肯定出力不少,所以芙儿回头请你在凤凰楼好好吃一顿,请你吃你最喜欢的水晶蹄髈,南海观音。”

    白旷离立即眼睛发亮起来。

    “真的?表姐这么够意思呀?”

    白旷函摇摇上的信,他立即夺过去亲自看了一眼,果然有一句“事成之后,请阿离吃凤凰楼的招牌菜。”而水晶蹄髈与南海观音,都是凤凰楼的招牌菜,没有疑问了。

    “耶!就知道表姐还想着阿离呢!”

    白旷函摇摇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叹息,原来两个菜就能将自己这个弟弟收买了的?看来芙儿并不是不知道冲人的弱点,她是真的不喜去探究人心这种事,还真是个懒到家的孩子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做这些人情世故。

    “不过这个梁侍卫是怎么回事?表姐怎么突然想到给他人做嫁衣了?”

    白旷离看到信的最后,看到沈芙交待的另一件事,显然也同样在意起来,白旷函也深沉了下,面上凝重起来,最终放下中的杯子,透过信件上的信件看本质,感叹道。

    “看来芙儿在沈府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起码已经有人明面上看不惯她的存在了,沈府主母之位空悬已久,嫡女又是个心不在后院的,那些身份上不得台面的便跃跃欲试了,看来适当的时候,白家也该表示出态度了。”

    白旷离一听眉头也沉重起来,将信一把拍在桌子上,决意道。

    “大哥!必须的呀?姑姑虽然已故多年,可我们一不能将表姐他们接到府中,二又不能将白家的女儿再送一个给沈阑那老子,沈济州这子再怎样也是个男人,他们暂时也不会将他如何,可表姐再过些日子便及筑了,到了适婚年纪,万一他们在表姐的婚事上动脚,就像姑姑一样,一辈子抑郁而终怎么办?”

    白旷函微微点头,也在想着是不是应该提前表态了,可看面前这个弟弟的情绪,心头有点不安,以防万一,他还是提醒了他一声。

    “不管如何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现在的任务除了读书就是多看着点阿州,开导着他别让他走上了歪路,其他有我和父亲呢!可千万别做多余的事,懂了吗?”

    白旷离偷偷的伸伸舌头,一副不甚被抓道心思的心绪样,白旷函看到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的心思了,心头顿然一松,也不由无奈,以指戳了戳他的脑袋,念叨。

    “你啊!看着灵,就是没个定性,这些哪是你孩子随随便便便能够干预的?”

    白旷离不是太甘心道。

    “我不过就是想找会给表姐出口气嘛?也不看看沈家那些牛鬼蛇神,这几年都将表姐名声败坏成什么样子了?好像沈家除了那个最的庶女是天仙外就没别的姑娘了,靠!有本事别踩着表姐上位呀?”

    白旷函摇摇头,却还是第一时间来安慰他。

    “你得相信你表姐,他沈家在她上拿走多少东西,也势必要还回来多少,天下没有永远不劳而获的好事,懂得这个,你就没这么多不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