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庆功宴
“看来沈三姐果然贵人多忘事,李家与沈府之前是没有多少交情,可家母与令堂向来是很好的姐妹,所以自从令堂入沈府之后,多多少少也有些交情,今天令尊缉拿江南贼寇大胜而归的庆功宴,家父无法抽身前来,李某自然要亲自到场,才算诚意。”
沈芙面上笑着,着。
“原来家母与令堂还有这份缘分。”
心底却是在念着,果然,如今的身家,在离家这样的传世书香的家族,尤其家中长辈又位居高位,是看不上沈家这样的家境了,李雅言前来,已经算是在她母亲的面子上,给足了面子了,而在她与李雅言再次相识以前,她母亲与李家建立起的这种关系,已经在她的母亲罔顾后渐渐淡化了,这么多年都不曾这样公然来往,如今前来,怕也是别有目的。
她心底沉重,看来,想利用她这个白家外孙女的,不仅仅只是沈家,还有太多人盯上这层关系了。
“原来贤侄已经和女见过面了?”
就在沈芙看了眼那些注意到她与李雅言话有点久的姑娘,面色不太好,正想着尽快避开这个男人,以防一不心成为全京都姑娘们的臆想情敌时,却听见沈阑的声音与其他人一起而来,沈芙背脊不可见的僵硬了一下,面上重新扬起适宜的笑,转而去面对沈阑及那些长一辈的,与沈阑官阶差不多的高官。
她一心想表现的不漏痕迹了,所以也没看到旁边的男人见她这幅转变,眼睛微沉的暗色,随即像是沉在寒池底部的雪绒花,慢慢开出深沉而华丽的花来,唇角的笑,不可的漫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戏谑。
这个女子今日所见明显与那日桃林相见有很大不同的,无疑,今天的她虽然更像一个寻常闺秀家有礼有貌,举止态度都无可挑剔,但也足以让他感觉到,与那日相见,更失了一份真,她不是天生如此,更像是有意让自己成为这样标准的大家闺秀,同样也收起了自己的锋芒光彩。
这种情况下若是不曾见过她真面目的人也便算了,他敢,以她的演技,绝对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可他是见过的,正因为见过她那份光彩,所以如今看她装的合格无害的贵女之下,反倒觉得有趣了,那边沈阑已经到跟前,沈芙也已经在给各位长辈问安。
“父亲,各位叔伯!”
“嗯!一段时间没见,芙丫头出落的更是亭亭玉立了。”
沈芙面对这样的褒奖只给以适当的笑表示感谢,而沈阑的注意力自然还在她与李雅言的关系上。
“女自幼深居简出,就连我这个做父亲的曾想让她多出去走走都没能将她赶出去转转,自皇上开办天府院,为天下学子创造公平的学习环境以来,李公子作为天府院首任教习官更是时常脚不沾地,怎么有会与女见过?”
沈芙深呼吸,不知道哪天的时在这里讲开,又给这些表面礼仪正牌,私底下却个个心思暗涌,长舌八卦的人成什么样子,李雅言是个男人也便算了,加之他之前的声誉,人们对他的宽容度绝对比她这个姑娘家高,可她这边要怎么呢?
两人相视一眼,沈芙还没来得急开口,却听到李雅言温文一笑,十分坦然道。
“这还要感谢沈家公子与家弟在松山书院的缘分,如果不是这两个混世魔王的话,侄倒真是错过三姐这样的女中豪杰了,曾经只听闻沈三姐艳冠群芳风华无双,倒是没想到,她治幼弟的法如此高明精湛,受令公子影响,家弟最近的学习也突飞猛进,这全要感谢三姐引导有方,三姐才能,如今可是侄的标榜,深为敬服的。”
他几句言语便将怎么会与她相识,如何结实都了,却并未提他们如何见的面,在哪里见的面,更将那天园林的事瞒的好好的,既避免了她的为难,又避免了外界对她的揣测,可谓用心周到,让人感激,在面对众多投过来的貌似询问的目光下,她汗笑不已,只得跟着道。
“近来幼弟调皮,也是给逼急了,谈不得高明,更是李公子过谦了。”
沈阑沉吟,沈阑旁边的同辈们却已经爽朗笑起来。
“倒是没想到,芙丫头与李公子有这份缘分,更有这份决断,沈兄有这样的女儿,可真是好福气呀!”
沈阑连连谦笑。
“哪里哪里,赵兄家的女儿也不错。”
谁也都知道这是客套话,谁也都知道这当不得真,也较不得真,也没有人去在意其中真假,另一个人却注意到今天院子里的状况。
“沈兄,听闻沈家女儿除了芙丫头一个嫡女,你家的幼女也是出众非常的,怎么今天并不见出来?”
沈阑面上微微一滞,只道。
“是这样的,幼女体弱多病,最近正赶上换季,体质更是敏感,不宜见人,改日身体好了,自然让她亲自去拜见她这些叔叔伯伯。”
他这话的滴水不露,毕竟沈妩之前营造的便是弱质女流,避世而清雅的蹁跹仙子形象。
可真正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想冒险与她一起争辉,还是不想与她一起一不心再次成为她的配角,这一次五姐主动暂避锋芒,没有出来。
而嫡庶之间的敏感,从来都是不言而喻的,所以沈阑这样,也没有人再揪着沈妩避而不见的问题问,转而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沈芙的身上。
“沈兄这两个女儿,三丫头芙蓉若水玉海棠,五丫头玉质兰心若仙子,可谓各有千秋,各有风华,当真是好福气呀!”
沈阑再次摇,貌似真诚的谦和道。
“过奖过奖。”
此时却有人注意到沈芙身上头上,即便不失礼仪,却也没有多少出众的衣服和饰品,貌似不经意道。
“不过话回来,先不沈兄疼女儿是出了名的,给大女儿准备了芙蓉苑,给女儿准备了满是梨花的浮坞苑,三姐的姿色虽有目共睹,即便不施脂粉也是绝代天成,如何这衣饰如此漫不经心?这留仙裙虽在三姐身上也是别有风味,用料和头上的珠钗,未免有点够不上三姐的身份?”
“是呀!给文兄这样一提好像是有点拉低了侄女儿的身份?不沈兄疼女儿这一点吧?就是当年尊夫人给侄女儿留的嫁妆也够让旁人眼红的了,听前一阵子侄女儿府中冒出了窃贼,莫非如此严重?”
沈芙面上的笑虽然依然,可明显有点微微的僵硬了,而沈阑更是面上一僵,却反映迅速的道。
“哪有那么严重?今天要见这么多人,本来我这个做爹的,已经给她准备好从苏州带回来的和绣庄最新颖的式样衣服的,那想这姑娘最近好像偏偏着了魔的喜欢这些素软的棉锦,连这么重要的场合都舍不得换下来,也是拿她没办法了,不知道着了什么魔。”
沈阑这一次的解释显然让所有人有点不太相信了,连面子上的迎合都没了,沈阑尴尬之中,便听沈芙不急不缓道。
“各位叔伯,是这样的,有句诗这样道,不恋虚名列夏花,洁身碧野布云霞,更有言,荆钗玉珰各随分,醉中之天无高低。今天是父亲的庆功宴,芙儿自不敢布衣荆钗来见各位叔伯,只好找来棉锦与嵌金骨簪相措,借来古人意境,全这一番心意,也想父亲前途与身体,与这夏花一样,开的灿烂,长长久久,更能替陛下解忧,为更多的百姓解决生息问题,同时也愿心中坦荡,问心无愧,放得天地高低各自安好,长寿延年之命运。”
众人一怔,沈阑也一愣,可也不出个所以然来,看她面上笑的却又虔诚不已又道自己多心疑心了,而旁人已经收了揣测,个个夸赞起沈芙的心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