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恐惧
可面对沈阑的询问,沈芙并不想先做考虑,只反问回去。
“父亲以为呢?”
沈阑沉吟,他本来以为她与李雅言相处的这么好,同意这门亲事其实不难,那他就好看人下菜,李家那边好交代,白家那边也好话了,毕竟李家的声望,历时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没有过大的起伏,如同一盘大树一样,屹立在刺渊王朝而屹立不倒,这如同白家的势力一般,而这两方势力如果都能为他所用,自然是一个追逐权势之人,最渴望得到的。
可这份意图不能在这个女儿面前表现的太过明显,即便是为了能在她心目中留下一个更好的印象也好,所以再怎么渴望同意,他还是以她的角度来服她,如此才是最安全的。
“刚才我就了,年轻一辈子中,除了李家的,和皇家的王爷能配得上你,再往旁边算,也就是你白家的表哥能配得上你,可听你白表哥心中其实是有人的,你嫁过去虽然不会吃亏,但终究有些不妥,以后万一他再将那位心上人纳进府,怕是以后诸多不便,你也容易受委屈,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为父以为还是李家的大公子比较保险。”
这样听的话好像他确实是为了她着想的?如果为了避免掉嫁给姜恕的命运,李雅言风度翩翩性情洒脱不拘节,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这个不错的选择实在太多人盯着了,一不心她就踩了雷,得罪了整个京都的姑娘了,那些寻常人家的姑娘也便算了,万一这其中有较为有分量的名门闺秀,那可不是好玩的。
如今她要做的可是很多的,这些人的力量不可或缺,她都得心应付,所以与李雅言即便有可能,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接受才对,这桩婚事早定下来对于沈家沈阑来自然是有天大的好处,以李雅言的人品以及可见的前途,怕是她外公都不出一个不好来,可时不对,对她不好,就不行。
所以她貌似细细的思前想后,这才出个模棱两可,却让沈阑无法再进一步追击的答案来。
“父亲,李公子对于姑娘家来,固然是个极好的选择,不过此刻谈及婚假未免为时过早,先不女儿这边还为行及笄礼,本来与李公子之间便是君子之交,可时未到,恐生祸端,先不京都有多少高贵人家的女儿在盯着李府,只怕是连皇族,都无法容许李府那样的门第,随便与其他大臣联姻成亲的,一个不心,好事反倒容易生祸,反倒不美了。”
沈阑一惊,倒是意外她能想到这一层,他只看到与李家结亲沈家的溢出,倒是没想到这样一层,如果真是连他都能看出李家娶了沈芙,与白家的关系利处,上位者怎么看不出自己的危险?
可他在李家老太爷亲自提及这件事时高兴的已经顾不得这些,可她一个深闺女子却是能看到的,这不由有点胆战心惊,如果她心智以至于此的话,那之前的种种,岂不是一样都瞒不过她的眼睛?所以最近才开始掌握主动权了?
如果她无恨意的情况下倒也无妨,他怎么算都是得了一个帮,可若相反,岂不是给他自己在挖坟墓?
所以他怕了,于是最开始的目的也忘了,只试探性的问。
“芙儿,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芙却给他这一连惧色的问,问的有点茫然的样子,笑的有点姑娘的把戏得逞的嘚瑟,却是告诉他。
“父亲,这些我哪儿知道呀?还是前两天同样的事舅舅也问过我,估计和爹爹一样见我与李家公子走的近,有这个意思吧?就问了一问,我便把真正的情况与他了一下,他这才松了口气,还给我起,当今皇帝虽英明果决,却也同样比平庸的帝王更疑心多心的。”
“白家李家这样的大族,发展到如今这个地位,如果不心谨慎,定然是要惹来上意的,而时至今日,白家李家都有才能辈出的后辈,陛下为了笼络大臣,这些出众后辈的婚事,也是不可能全全交给他们自己家族处理的,除非能做到让陛下也不出什么不妥来,大家族之间的关系,更是微妙的很。”
“李雅言的风头可比皇族的贤王殿下,这样的人物,陛下那边不发话,只是李家老太爷那边一句试探,怕是不妥,所以舅舅先问了我的意思,他自然也是看出李雅言的好来的,如果真的可以,他倒是不介意从中斡旋,将这件事进行的顺利一些,不过终究冒险,并不主张让我嫁入李府。”
“我的态度一明确,他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忧心了?便将我如果近两年嫁入李府的后果给我了一遍,果然如他所,李家老太爷已经和父亲先通过气了,可芙儿觉得舅舅的很有道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沈府不应该搅入这样一遭浑水。”
沈阑连连点头,心头也松了口气,他这一口气,松的不是幸好没有及时搅入这样深的大家族之中,而是沈芙现在的所识所思,幸好没有高明到那一步,不然她若对之前的事有所怨恨的话,他要用的就不是一块垫脚石,而是一个随时能让沈府限于险境的危险火药了。
不过给她这样一,又是白家那边的意思,皇族那边他是不可能不顾及的,随即便也没再怎么坚持,只道。
“那好,这件事我便不立即回复李老太爷,毕竟辟除家世不,李雅言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况还有你的母亲与他母亲的交情在,可你就就的更有道理,陛下那边的情况不得不考虑,那这件事便暂且放下,你只需像往日一样与李雅言交往即可。”
沈芙轻笑。
“自然,辟除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不,李雅言的才学是每个女子都倾慕的,单单只是以文会友,他也是个好像取之不尽的文学宝库,而且学着还不会无聊,现在芙儿明白为什么陛下将他与白表哥列入天府院头等教习官了,如果有他们的授课的话,怕是能多出不少德才兼备的栋梁之才来。”
沈阑也跟着连连点头。
“是啊!他们两个,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心思,无论是他也好沈芙也好,明显没有了刚才的专注,沈阑在想着如何才能让李老太爷不至于放弃沈家这门婚事,又能在这个时候避其锋芒,沈芙看着沈阑的这份心不在焉,却在暗暗沉吟沈阑刚才脸上对于她的反对理由一闪而过的惧色。
越想心中越是冷然。
终究,他也怕了吗?所以这些年她与沈济州过的什么日子,其实他不是不知道的是吗?只是他们这对没有了母亲的姐弟,没有那么重要的是吗?不!即便是当年母亲还在时,他表现的再好,与对待沈梧州和沈妩的时候也是不一样的。
表现,是,只是一种表现,表现给母亲看,给外人看的假象。
这一刻想到他曾经的所有作为,才更清晰的认出,她与沈济州在他心目中,与那对兄妹是什么区别,难道仅仅是因为那是他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不对呀?即便是但年母亲,也是他爱的死去活来才求娶来的呀?
沈阑,你倒是如何做到偏心至此的?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如何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反倒是怕了?
你在怕什么?只是在怕我怨你恨你吗?虽然我一定还会将你所珍视的一切毁之一旦,可在此之前,你对你这双儿女的害怕,究竟从何而来?
她疑问起来,也知现在探究一点意义也没有,因为如何她都会将沈家给毁了的,也料定,如果没办法让这个男人亲口出来的话,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为何会对她可能会有的心智如此害怕了。
平时不做亏心事,夜班不怕鬼敲门,他一定做了什么亏心事,亏待他们姐弟更严重的事,她已经没有太多疑问。
她便看着,看他沈阑,究竟能忍到哪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