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清楚了，李雅言这样出身出来的贵公子，对家族的责任越大，在外树立的形象越是君子和正面，在女人的问题上他越是能狠得下心，一个能对自己都那么狠心的男人，他有什么理由为了一个的女人，来牺牲掉他以全部来铸就的自身以及家族声望？

    不！这个人再怎么君子，改变不了他在利弊之时所必然选择的自私秉性，他倒还不如那些以本性而为的男人，起码那还让人感觉像个人，即便是个贪婪或者胆的人，起码那些人的欲望不会披上他这样华丽的外衣。

    可惜人性本能中，太崇尚这样华丽的外衣，倒不是真君子不可敬，问题是，他是真正的君子吗？

    “如果，这也本是本王为自己选定的将来王妃准备的及笄礼物呢？”

    他这一言又让下面的人掉了下巴。

    “没听过楚王有选定的楚王妃吧？”

    “而且楚王如今多也不过十七岁，而且又是陛下最喜欢的皇子，他的王妃如果不是陛下首肯的话，应该很难嫁入楚王府吧？”

    而听到他这样的笃定，让沈芙心底更感危了，果然，他看到她在这里的，那投过来的目光即便是隔着幕篱一层纱，也割不断他的侵略性。

    可这相错的时间未免太多了？如果是按照前一世的时间线的话，他们本不应该这个时候有进一步的牵连的。

    可前一世没有这么多外力干预，她也并不知道之后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在等待她，她如今已经改变了那么多潜在因素，也就代表着，未来其实要有更多她可能无法控制的因素会发生

    就如同今天这样的事。

    如今她是不是应该直接偷偷走人更好？毕竟如果再待在下去的话她可能就真成了他与李雅言争辉中的牺牲品了，下面那些围观不怕事大的人可不会管她真的无辜不无辜，他们到时只会给她按一个红颜祸水的罪名。

    男人犯的错，尤其越高位置的男人，世人对他的宽容度越是高，人们总是会给他们找任何借口推脱，然后所有罪责，便都落在了被他们迁入漩涡的女人了，一个残忍的事实，好像只有他们需要女人才能应该存在一样，若是不必要了，便是那个被牺牲的。

    她改变不了天下女人的命运，起码这一次，她能改变她自己的。

    有了这个决定她不认为连李雅言都是可以相信的了，于是抓在他袖子上的瞧瞧的松了，在错过沈嫣之后，她示意玲珑一起走了，而李雅言还在与下面已经注意到沈芙离去身影的姜恕对持。

    “李某孤陋寡闻了，竟不知楚王殿下竟然已经有楚王妃人选了？可否有幸从楚王殿下口中知道，究竟是哪家的千金贵女，有这个荣幸让殿下这样神姿不凡的人看上？”

    姜恕冷笑。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难不成本王都要告诉你？”

    可目光落在那个转身就走，留也不留的身影那里，她同样也没有再看他一眼，虽然能够服自己，这不怪她，可想到今天一见便是她的两个追求者，而今天善栎的海妖在这里，这紫檀阁中不知道有多少眼尖的人，万一风声走漏出去，她怕是戴多少层幕篱都是不成了，与其如此，倒不如

    他突然改了主意，而且，更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归属，不管是不是她，不管是不是这一世，她总是他的。

    “不过今天本王的王妃人选也来了，倒是不介意给各位介绍一番。”

    沈芙正在下楼的脚步一顿，背脊猛然一僵，果然，腰上突然缠上来的熟悉鞭子让她的不好预感成真了，紧接着一种她自身无法控制的力道将她拉离脚下的木梯，在玲珑眼前生生被夺走，快的她发出惊恐骇叫。

    “啊————”

    不禁她一个被吓了一大跳，李雅言见姜恕的目标是她时，也惊异沈芙竟然与这个人有所瓜葛，而且沈芙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压根没注意到

    在沈芙的惊惧之中，下面的人更震惊的目光之中，沈芙的身子稳稳落入上牵着长鞭另一头的男人中。

    “姐”

    当沈芙牵不住惯性一头撞上这男人肩上，头晕脑胀回神时才发现，这人一制着她的腰，一已经将她头上的幕篱摘掉。

    血玉海棠树下，她的身影大白于众目睽睽之下。

    如果之前海妖的形象还只是让大多的人印象模糊，分不清究竟是像今天见过的谁的话，这一刻已经不必多做疑问了。

    沈芙今天穿的还是与往日一样的红色，这下倒真是相辅相成，不用疑问了。

    “沈家的三姐？”

    “海妖的形象是比着沈家三姐做的吗？”

    “不太可能吧？沈家三姐如今还未及笄，而海妖听是善先生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慢慢制作的。”

    “天下竟有这样巧合的事？”

    “而这个海妖竟然是楚王殿下选定的王妃？”

    “没听过呀？”

    “谁听了？”

    而抱着沈芙一起落在下面太子上的姜恕，如愿抱到了美人，也如愿让所有人知道这就是他选的王妃，心里已经甜滋滋的了，所以对沈芙笑的更是妖孽，而反之，沈芙的视线慢慢清晰，眼前便出现这样一个好像裹了蜜糖一样的脸，耳边又听见那些声音，不由恨的银牙都要咬碎了，一把推开他，脱离他臂便冲那张脸力道十足的一巴掌。

    她这一巴掌，倒是将姜恕从喜悦之中打醒了，更将所有沉在疑惑质疑，惊疑中的人给打了过神来，可神儿回来了，更震惊了，如果他们没记忆错乱，那个应该是这京都之中最不该惹的人吧？

    而自己的主子遭受如此对待，也着实惊疑不已的，随即注意到下面的目光，以及刚才听到的那些碎言碎语，他们突然间觉得，这一巴掌主子挨的其实不冤了。

    姜恕本人回过神来却感觉自己一腔热血给这一巴掌打退下去不少的，但是他没发怒，而是陈述事实一样的告诉她。

    “我给你准备了最好的礼物，就算不喜欢没有一声谢谢，你回报的也不应该是一巴掌。”

    沈芙好笑，现在算是明白了姜恕这个人，经历多少世都好，这个自以为是的倨傲毛病永远不会改。

    索性她也不期望他能理智清醒了，直接告诉问他。

    “我认识你吗？”

    “你”

    “噗”

    姜恕的脸色瞬间成大便色，旁边角落上坐着的善栎忍俊不已，下一刻就给自己一把捂住，对姜恕不善瞪过来的目光连连抱歉。

    “失礼，失礼！”

    不过心底里倒是越来越认为，李雅言对沈芙的评价，越来越贴切了。

    一般姑娘的话即便不满意被这样突然牵入漩涡，怕是也不会这么直白的表示吧？可这位三姐做的

    理直气壮。

    连他都要觉得，女子面对不喜欢的追求者的拒绝，就该是这样的了，虽然不礼貌，可让人心里很敞亮的舒坦。

    姜恕那边虽然理智上也挑不出沈芙这话的毛病，可感情上还是无法接受在她而言他真的是个陌生人的事实，便强词夺理的想要掰出与她的联系来。

    “你是我所选定的王妃。”

    “我应该感谢你吗？”

    她指了指楼梯上，又指了指他中除了进宫面圣从来都是不离身的长鞭。

    “还是楚王殿下的求婚方式其实就是这么奇特，对第一次见面的姑娘直接上鞭子？”

    姜恕又为难了，也有点乱了分寸的着急。

    “不是第一次见面，你是我的妻子”

    他想到前一世的事不能让人知，起码不能让她与他以外的人知，所以在众人惊愕，沈芙惊魂之际，他接着又道。

    “你该是我的妻子，我们时候见过面，难道你真的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