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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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雾缭绕的缓面,有夜风拂晓而过,似一双温柔的手拂过溪面,带走了池面那如纱似烟的薄薄轻雾,却同时又带来了一阵厚重迷蒙的雪雾。

    两人的身影淹没在茫茫的白色雪雾中,只听闻水花溅起的声音,越发的清晰,越发的响亮

    隔日

    秦卿便跟随着莫言之出游围猎。

    虽然,昨夜他与莫言之时分激烈,在溪边留至深夜才回到营地,导致今日他腰酸腿软,全身都乏力,可他并未有任何的表露。

    他还是如常的忍着不适,陪着莫言之到了雪林之中围猎。

    满天的风雪,写不尽的悠然。

    那细绒般的雪花,纷纷扰扰的飘散在大地,平原木林仿佛都披上了银装。

    “今日要围猎到下午才会回去,若是觉得不适,便告知于我,我可提前带你回去。”莫言之骑在马背上,今日他将秦卿拥在身前,直接靠在秦卿的耳边与之交谈。

    秦卿轻缓的点头:“暂无不适,莫公子围猎要紧。”他不想扫兴。

    今日难得出来

    “昨夜你叫我‘夫君’时的表情,我现下都还没忘记,那忍着喘息的轻唤声,压抑又迷人。”莫言之骑在马背上,迎着风拉马平稳的前行,在秦卿耳畔无声的轻语。

    秦卿未语。

    由于莫言之抱着他,他轻轻地靠着莫言之。

    “你觉得叫我‘夫君’比较好,还是‘相公’更妥当?”莫言之的嘴唇靠近了秦卿的耳朵,他嘴里呼出的气息都灌入了秦卿的耳中。

    这两种称呼,根本就是同属一种意思

    “莫公子决定便是。”秦卿微侧过头,轻声与身后的莫言之交谈,“其实倌不适合如此称呼客人,若非莫公子兴趣特殊,我也万万不敢如此称呼莫公子。”

    今日两人都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围猎状,只是秦卿身上多了一件斗篷披风,那宽大披风帽子,盖住了秦卿的头。

    使得同行的其他人,无法窥视秦卿的容貌。

    他们今日出来围猎,未带添喜前来,有专人留在营地负责陪着添喜玩耍。

    “我并无此种特殊的癖好,这个称呼也只有你能唤。”莫言之轻吻秦卿的耳根,那幅度优美的唇边,扬起了一抹笑。

    秦卿脖子与耳根都在发热。

    只有你能唤

    这句话,在秦卿的耳畔回响

    秦卿沉默着,没有接话,但却听到耳畔传来莫言之轻轻的笑声。

    长长的围猎马队,在进入雪林深处时

    空旷的山间,发出一阵的诡异咆哮声,那似雷鸣般的震动天际的响声,似猛兽的嘶吼般,仔细听不难听出是黑熊的怒吼声。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有黑熊,救命啊!”

    “吃人的黑熊来了!村里的人快跑!赶紧带着孩儿和妇孺跑!”

    不远处的高地平原上,那偏远的村庄内,传来一阵以惊恐的惨叫声,众人都听出此声音的来源,立刻拉马朝着声音源头疾驰而去。

    一时之间,马蹄声响彻的雪原,洪荒奔流般气势高涨,惊得雪鹰展翅飞腾。

    “等了如此多天,终于等到了,今天看谁先猎到大黑熊!”有富家公子哥在骏马急驰中高喊,一行人拉缰绳,扬着马鞭狂奔疾驰。

    今日除了莫言之载着秦卿之外,其他富家公子哥,都没有载人,那些姑娘都留在营地。

    “那只大黑熊前阵子有伤及附近山中的山野村民,性情十分残暴且狂性难驯,先救人要紧,猎黑熊是次要。”

    莫言之姿态雅然地骑坐在马背上,搂着秦卿御马疾驰在雪地之中,并从旁提醒那些气势高涨的友人们。

    有了莫言之的提点,包括秦卿在内,所有人都不敢大意。

    马队赶到简贫的村落时,村外倒了一位受伤的村民,村子里的老弱妇孺的哭做一团,这村子人并不多,有几间简陋的草屋。

    那些村民见到莫言之带头出现后,再瞧见这一行外来人,衣着华贵身附锋利长弓,便立马如临圣驾般跪地求助。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村子的人,各位大爷我们全村的人,给你们磕头了。”有衣着简朴的妇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恳求。

    “刚才可是此地有人在叫喊,是有大黑熊出没?”莫言之平静的询问村民情况,让村民将情况都清楚些。

    那些村民也道出实情,告知他们之前大黑熊伤了村民,村里有一位姑娘将大黑熊引走了,那黑熊追着那位姑娘往东边了。

    “最近我们村子常有黑熊来犯,那姑娘的爹娘前阵子都被黑熊给吃了,我们村里的人整日都提心吊胆的。”

    那些村民跪求,他们帮忙。

    “你们都先请起,此次我们前来便是为了猎杀那大黑熊,必然会将你们的村民救回来。”莫言之示意旁边的友人下马去搀扶伤患。

    部分友人下马照顾村民,安抚村民的情绪。

    莫言之带着其他友人,快马加鞭的朝着东边而去,围剿那只伤人的大黑熊。

    往东前行树林越发的密集,今日的天气怪异,东风暴雪来袭。

    一行人往着断崖边急行,快要抵达断崖边时,听见不远处传来姑娘叫喊救命的声音

    莫言之在秦卿耳边叮嘱道:“帮我把缰绳拉好。”

    随即

    便猝不及防的,将手里的缰绳赫然地放开。

    一把金色的长弓,从莫言之身后拉出,三支玄铁利剑迅速并进齐发,站在断崖边逼近那姑娘的大黑熊被射中。

    黑熊发出凄烈的惨叫后,便应声倒地。

    “莫公子,我不会御马!”秦卿拉着缰绳不知所措,手心都已捏出了汗水。

    因为前方不远处便是断崖! `

    其他人见大黑熊被射倒,都纷纷紧急地拉马停下,有些马匹因为雪地太滑而侧翻在地上,有人翻身下马去照看悬崖边那位受惊的姑娘。

    “就算是你会御,也御不了,我这匹西域马只听我的话。”莫言之从容地拉过秦卿手里的缰绳,体贴地拉过秦卿的手,将秦卿环紧在身前。

    秦卿的手心有汗水。

    西域良驹载着两人,冲越过倒地黑熊的上方时,与他们同行的富家公子们全都惊出一身冷汗!

    幸亏莫言之及时拉住了马,骏马在悬崖边啸天般地扭转了马身,虽是踏碎了断崖边的悬石,可也及时的脱离了险境

    骏马慢悠悠地走回到人群中,那些富家子弟都吓得一个个脸色铁青,见两人没事都上前询问状况。

    因为莫言之若是出了事他们全都要遭殃!

    更没人担待得起!

    当夜,他们了黑熊凯旋而归,村庄的村民热情的邀他们留下,托这群富家公子哥的福,那些山野居民难得吃上了山间野猪。

    “我们村的村民都是一些老弱妇孺,壮年男子几乎没有,所以我们平日里都吃山中菇类,以及自己耕种的菜,很少有鸡鸭鱼肉可吃。”

    那位引开黑熊的姑娘脸上脏脏的,像是抹了灰炭,身上穿的衣衫也是补疤的。

    话声音很粗

    全村人都围坐在火堆前,这个桔子人不多,仅有十来位。

    今日,他们来的猎物,除了那只大黑熊之外,其他都给了这村子的人。

    他们围坐在火堆前取暖,有一部份人先将黑熊运回营地,还有一部份人喝多了无法驾马,只好留在村庄继续喝酒谈天。

    热情的村民还给他们空出了三间草屋,供他们留宿。

    “我们这里的水好,酿的酒也特别香醇,每到初一十五,远处集市上的商贩都会来收货,这些野果酒喝了也不伤脾胃。”蝶为莫言之斟酒。

    “这里距集市骑马而行,也要一日的时间,你们这酒应是卖得十分便宜,否则商贩是无法赚取毛利。”莫言之尝着香醇的美酒,火光着亮他英俊的容颜。

    那些富家公子哥给了村民的酒钱,正巧今日西洲最大的酒坊少东也在场,当即便给莫言之面子许诺将此地的酒都揽下。

    “往后你们村里的人只给我们酒坊供酒,反正我们各悦酒坊在靠近这里的城中,也有几间分铺,价格可给比你们先下高出三倍。”酒坊少东似乎也觉得这美酒难寻。

    村民对待这群富家公子哥,简直犹如再世的菩萨般的,又是磕头又是感谢。

    秦卿坐在莫言之身边整夜未语,火光着亮了他的衣着,却始终无法照亮他笼罩在暗影中的脸。

    莫言之与那位脸上脏脏的蝶姑娘谈话时,有几位富家少爷似乎察觉到秦卿今夜遭遇到“冷落”,来回地盯着秦卿与莫言之看

    最后

    有几位富家公子坐到了秦卿的身边,将烤好的美味烤肉给了秦卿,由于秦卿不善言辞,有好几位都先后的走开了。

    似乎觉得秦卿闷。

    最后,只留下了一位,那位富家公子也不言语地坐在秦卿身边,给秦卿递了一次食物、两次水、最后还递上手绢。

    秦卿轻缓地接过:“有劳了。”

    由于秦卿没有像今日这般骑过快马,所以导致他两只腿内侧的皮肤被马鞍擦伤,当晚临睡前莫言之才发现秦卿受伤

    莫言之的手停愣在秦卿腿上擦伤的地方:“你受伤了为何不告诉我?”他的眼里闪过几丝心疼的色泽。

    “只是伤,并无大碍,过几日便会好。”秦卿轻声回答。

    草屋内很简朴,只有一张木板搭起的床,秦卿身上的宽大披风,现已垫在两人的身下,做为床垫来使用。

    “若是不上药,再过半月都不会好。”莫言之缓缓地坐起身,将秦卿腿上的裤子拉下,并将秦卿的衣衫拉高到腰间。

    随后,再从怀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莫公子,我已经上过药了。”秦卿半坐起身,从身上那凌乱的、皮绒交错的围猎衣衫里,拿出一盒与莫言之手中药盒相同的药膏。

    “这药膏是我外面那些友人给你的?”莫言之接过那盒药看了看,确定是宫中御药。

    秦卿承认地点头。

    “多涂一些,才好得比较快。”莫言之低着头,手指上沾了许多药膏,细心的涂抹在秦卿受伤的部位。

    草屋内的视线很昏暗,桌上火光微弱的油灯,似要被风熄灭一般,纷乱的倒戈着。

    “莫公子不嫌麻烦替我上药,这份心意秦卿已经收到,这种事也实在不宜莫公子亲力亲为,我自己可以来”

    秦卿的话还未完,腰间的兽皮腰带便被莫言之从容地拉开。

    由于秦卿皮肤太滑,衣衫也自然的顺着两侧滑开。

    莫言之抓住了秦卿想要拉合衣衫的手,将秦卿的手,轻缓地拉至秦卿身后,并单手环搂着秦卿的腰:“别乱动,你皮肤如此细滑,若是再弄伤,恐怕会留下疤痕。”

    秦卿被莫言之如此搂在身前,莫言之那温热的胸膛,以及身上传递而来的体温,填补了秦卿身前的空虚与寒冷。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莫公子了。”秦卿婉拒无用,也便只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