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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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手这么凉,还敢热?”慕鸿歌近距离的注视着秦卿,并低声地拆穿了秦卿,同时还惩罚般地捏了捏秦卿的腰。

    秦卿无法躲闪,腰间被捏得麻麻痒痒。

    他停放在慕鸿歌手臂上的微凉双手,也渐渐地收回,并言道:“我……”

    “莫言之带你离开花楼前,可曾见过你面具下的容颜?”慕鸿歌自然且直接的断了秦卿,眸色沉静的注视着秦卿脸上的巧面具。

    秦卿沉默地、轻缓地点头。

    慕鸿歌的气息就停留在秦卿的唇畔,不慌不忙地缓言道:“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我想看看你完整的容颜。”

    昏黄的夕阳下,光华渲染出一片迷离之色,两人的华袍都身染彩霞。

    秦卿轻缓地摇头,眼中略带不安之色:“不可以。”

    这低似无声的拒绝难以耳闻。

    慕鸿歌沉默地注视着秦卿,轻揉秦卿腰间的双手也随之放缓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

    言毕,慕鸿歌便缓缓地放开了秦卿。

    秦卿唇边的热息抽离,脱离温暖怀抱后,温热退散,微凉之气来袭。

    “我走了,他日再会。”慕鸿歌平和地伸手,温柔地抚过了秦卿的脸颊,拇指轻缓地划过秦卿的唇角。

    那热热的手心传来的温度,令秦卿的脸颊也略微的发烫。

    “再会。”秦浅声回应。

    慕鸿歌简单地向秦卿道别后,便不慌不忙地收回了视线,平缓地离开了厢房。

    秦卿缓缓地关上门,沉默地看向桌上的笔墨纸砚……

    他从不否认慕鸿歌的体贴,事到如今依旧设想周到。

    这夜,在莫言之还未回来前,商船上的伙计为他们备来了美酒佳肴,满桌的菜肴甚是丰盛。

    秦卿坐在桌前等待莫言之时,从怀中拿出两块玉佩,静观着手中的玉佩。

    这两块玉佩分别是慕鸿歌与楼雁青曾经送他的。

    他眸色沉静,,神情眼波在烛火的映衬下略微温从万分。

    此次慕鸿歌与楼雁青为他护航,这份情谊,太过厚重。

    令他受之有愧。

    此刻,门外传来靠近的脚步声。

    他轻缓地收回了玉佩,自然地看向门边。

    房门被平稳地推开,一席锦蓝华服的莫言之落落雅然地缓缓步入,俊朗的容颜上即便是表情不多也依旧赏心悦目。

    在见到秦卿后,莫言之的唇边才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秦卿也礼貌地起身走近莫言之,温和地接过莫言之脱下的狐裘披风,并轻问道:“都谈好了?”

    他随口的询问,并无丝毫逾越之意。

    “嗯,谈妥了。”莫言之也随之缓应,那从容的眼神,平静的言语,犹如深海幽夜般沉静。

    “你先坐下吃饭,饭菜都刚送来不久,趁热吃。”秦卿眸色温和地回视莫言之,并轻缓地整抚着手中的狐裘披风。

    莫言之平从地点了头。

    而秦则是将狐裘披风整放好后,便在莫言之身旁坐定。

    “先前,二当家来过。”秦卿一边平静地交代实情,一边用公筷给莫言之夹菜。

    但他没提及二当家真实身份。

    只言道……

    “二当家送了些笔墨纸砚过来,是我前两日向管事要过的物件。”秦卿将详细情况仔细地道出,语毕后,才换过自用竹筷,吃了第一口饭菜。

    他从来都是用公筷夹菜给客人与自己,而自己吃菜时,则用另外的竹筷。

    这也算是花楼里的规矩。

    为了避免引起客人的反感,或者是令客人产生不干净的厌恶感。

    虽然花楼里不一定每一位倌或是姑娘都如此,但无论如何他觉得此举是对客人的尊重,即便是现下离开了花楼,他也依然保持如此习惯。

    “你不必太感谢他,这是他应该做的。”莫言之一边不慌不忙地抽空看秦,一边不容反驳地拿走了秦卿手边的公筷。

    秦卿沉默地盯着被莫言之扔在一旁的筷子,转而欲言又止地看向莫言之。

    “你嫌我脏?”莫言之眸色深幽地看秦卿。

    “你知晓我并非此意,你不嫌我便足以,我又岂会嫌你。”秦卿平静的解释,嗓音轻慢似静夜幽风般缓然。

    “既然不是,那便坐我腿上来,拿出行动证明给我看。”莫言之唇边露出了笑意,眼中略带几分得逞之意。

    秦卿放下手中竹筷,站起身走近莫言之,并缓缓地坐在莫言之腿上。

    他刚坐下,便感觉到莫言之稍微放低了腿,使得两人高度相仿,也让莫言之更为方便地搂紧他。

    他接过莫言之手中的筷子,稳稳地拿过桌上的碗,心翼翼地夹菜喂莫言之吃。

    莫言之配合地吃下秦卿喂的食物,两只手分别抚玩般地捏揉着秦卿的腰腿处,那修长的五指发力巧妙,弄得秦卿衣袍略微凌乱。

    秦卿腰间软麻感加剧,体温逐渐的攀升,呼吸也略微发烫,就连握拿筷子的手也都稍有不稳。

    两人浅声交谈间,秦卿为了证明并非嫌莫言之脏,也便用莫言之的碗筷吃了几口饭菜。

    “其实我知晓你很想念添喜,虽然你从不在我面前有所表现。”莫言之近看秦卿,并将秦卿搂紧了一些。

    秦嘴里轻嚼着饭菜,垂下眼,避开了莫言之的视线。

    是的,他想念添喜。

    “此次航行是因天气有所耽误,实际航途无需如此之久,往后你想见添喜,我会派船送你往返。”

    莫言之此言是要秦卿不必担心两地距离,以免秦卿心生困愁。

    秦卿细嚼慢咽地吞下了食物,重新抬起眼,温和地看向莫言之:“现下将军出征了,即便是我想见添喜也见不到,只能等将军凯旋归来再。”

    莫言之似有似无地点头,且靠在秦卿脸庞吩咐道:“给我夹一块剔骨的鸡肉。”

    同时,缓揉慢抚着秦卿的腿。

    秦卿将鸡块喂给莫言之后,手中的碗筷便被莫言之单手拿走。

    碗筷放回桌上发出轻响声,格外的清脆。

    莫言之双手并用地稳搂着秦卿的腰、腿,将嘴里含着的鸡块送至秦卿的唇边。

    秦卿安静地靠着莫言之,青青地注视着莫言之的双眸。

    两人的目光平行交汇、纠缠。

    秦卿呼吸略微不稳,气息也逐渐的发烫,唇齿间的温度也攀升。

    莫言之含着鸡块的嘴唇,线条、幅度迷人,那鸡块轻碰了秦卿下唇几下后,便稍稍地移开了。

    仿佛在提醒秦卿“快来吃”。

    秦卿沉默片刻后,才微微地张开嘴,凑上前,轻缓地含咬住了莫言之喂送的鸡块。

    两人的双唇也自然地贴碰在一起。

    鸡肉入口鲜嫩带汁……

    秦卿将莫言之喂来的鸡块都吃进了嘴里,那鲜美的鸡肉被莫言之含得温热,残留着莫言之唇舌的温度。

    “味道如何,是不是你所品尝过最好吃的鸡肉?”莫言之唇边的笑意扩散,脸颊上的酒窝浅浅的,白皙精致的面孔俊朗逸然。

    秦卿轻靠莫言之,缓嚼慢咽地默视莫言之。

    莫言之见秦卿没回答,那轻捏秦卿腿侧的手,拂过秦卿的脸颊:“怎么,害羞?”

    手心的温度,与唇边热息,以及彼此贴近的距离,都令秦卿眼中神色随着烛火剪影细微波动。

    秦卿并非羞怯,是不习惯,这是他第一次接受如此亲密的喂食。

    “你知晓我不是。”

    秦卿吃完鸡肉后,才给了如此轻声的回应。

    “那到底味道如何?”莫言之揽在秦卿腰间的手收紧了些,停留在秦卿脸颊的手,改为细微地捏玩秦卿的下巴。

    一抬一捏地轻然把玩,让秦卿呈现出细微地点头动作。

    秦卿平静地眨眼,动了动唇道:“好吃。”

    “那还要不要再吃?”莫言之似是故意反问,末了还含着浅笑声言道:“我喂你。”

    秦卿不知该如何回答,下意识地缓慢地、轻咬了下唇,思考般的目光停留在莫言之带着笑意的唇边。

    “像刚才那样用嘴喂你。”莫言之补充且利诱秦卿。

    与此同时,那捏揉着秦卿腰与下巴的手,力道巧妙地稍加用力。

    秦卿一只手捏着莫言之腰侧的衣袍,一只手停留在莫言之的肩头,那被咬过的下唇透着诱人的湿红感。

    “还是我喂你比较好,你之前都没吃多少。”

    秦卿体贴的回答,换来莫言之几声浅浅轻笑。

    随即,便听到莫言之缓声道——“那我就吃你。”

    莫言之看了看秦卿的嘴唇,便从容不迫地咬含住了秦卿泛红的下唇。

    两人气息交融。

    哗啦“吱啵”一声。

    两人的嘴唇分开了,莫言之故意响亮地吸弹了一下秦卿的下唇。

    秦卿稍稍捏紧了莫言之肩头的锦袍,手指嵌入了肩头那丰软的裘绒点缀中,秦卿此刻下唇发麻。

    “你再不吃饭,菜便凉……”

    菜便凉了。

    秦卿言未毕,莫言之的双唇便不慌不忙地、悄无声息地贴上了秦卿微启的唇,将秦卿想言之语都稳稳地封堵在唇间。

    虽然这晚秦卿整顿饭都吃得断断续续,但莫言之至少没解他的腰带。

    大船抵达东洲渡口,已是隔日的傍晚。

    渡口前停靠了许多带有莫府家徽的马车。

    马车都是两人屈驾,四马并驱。

    车身雕花交嵌围绕,车轮铁质加固,马车队伍一行共有十多辆,整齐的排列等候着,比起西洲送行的场面更气派。

    秦卿在众人侧目中,跟随着莫言之下了船,并上了马车坐定。

    马车的车帘放下,挡住了晚霞余辉。

    秦卿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莫言之,并轻言道:“先前上车时,我看到渡口围了不少人,他们都是来接你的?”

    他知晓,那是围观的百姓。

    但不曾想到莫言之在东洲如此有名望。

    “平日里,我回东洲可没那么多人围观,他们都是来看你的。”莫言之放下了侧帘,眸色深幽地回视秦卿。

    言语间,透着半真半假之意。

    令人难以分辨其言辞真假。

    待马车开始缓缓移动后,秦卿才轻缓地撩起侧帘,看向马车外。

    渡口官闸放行,马车从官道进入集市。

    秦卿眸色平静地欣赏着沿路的景色,道路两旁有许多杨柳,湖畔的河堤宽广,集市上商铺、阁楼颇多。

    围观的百姓衣着都光鲜靓丽。

    迎面而来的风,吹得秦卿面纱波动,发丝也轻然晃动。

    但很快,秦卿便因围观人群的骚动,而缓缓地往下了锦帘。

    片刻后,马车稳稳地停驻在莫府门前。

    莫府门第宽广,门前两尊镇府石狮高大威猛,引入府邸的台前长毯铺地。

    高门阔府的门匾,金漆浮华。

    府邸玄关的金绸灯笼,底座空花木雕包嵌,飘逸絮帘随风而荡。

    天色渐暗,门庭烛火明耀。

    莫府的老管家率领总管事,在莫府前恭敬的候着。

    莫言之刚下马车老管事便笑脸相迎,毕恭毕敬且乐不思蜀道“老爷,可把你给盼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可想你了。”

    “我离家这段日子,爹娘可安好?”莫言之站在马车前,蓝、黑锦绸华装裹身,黑色的豿绒外袍丰软亮泽。

    “老爷跟夫人前日才从北洲会友归来,府上一切都好,少爷可放心。”老管家详细的禀报,身后一行家仆恭敬如初。

    寒风中,莫言之身裹的裘绒随风逸动,那俊逸的容颜更是醒目得令人屏息而视。

    这东洲的气息,要比西洲严寒数倍,夜风中携夹着少许的雪花飘落。

    秦卿则是安静地站在莫言之身旁,那一身不染风尘的锦蓝华袍与莫言之互相辉映,极为登对。

    虽然秦卿覆面的面纱已收起,但连着披风锦帽已拉上头顶,暗影将其面容完全掩盖住。

    云纹的帽沿边沿溢出的发丝,柔亮且轻软,缓动的衣摆轻然飘逸,即便是静立之态也依旧引人瞩目。

    秦卿越是不出声,越是安静,旁人越是好奇。

    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在莫府外的围栏外挤来挤去,但都不敢出声叫秦卿,毕竟西洲第一名魁是莫少瞧上的人。

    随后,秦卿便跟随着莫言之,在老管家的引路下,以及众管事的跟随下步入了莫府。

    刚入莫府便有衣着明艳的丫鬟向他们行礼。

    从引廊通往府堂的路上,不少过路的家仆、家丁见到他们都低头站定,待他们走过之后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