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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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眼见太子如此,惊了一下,当时本是突然站了起来,可是——

    站起来之后却又坐了下去,看着血流在脸上的样子,皱了一下眉,硬声道:“出去。”

    太子见此低了一下头后,行了个礼也就退了出去。出了勤政殿之后伸抹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血迹,想起先会皇帝什么都不顾的样子直接就朝着自己的头上丢来这个东西时,他眉头微拧,明显地有几分不乐。

    外面一直都等着的太监眼见太子出来面上还有血迹都被吓坏了,急忙上前忙递上了绢。

    太子接过擦了一下随放袖兜里便就朝前走了,瞅着那样子是打算直接就回去的样子。

    太监追在后面,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

    太子一路出了宫,当时直接就上了轿子,放下帘子的时候,本是一张温润的脸,却是在此刻,就难看了起来。

    他居然被打了。

    出来的时候外面有值守的侍卫,还有太监,而那些人,却是都看见了自己的狼狈模样,只怕

    这没一会的功夫,自己被皇帝打的事情就会传遍皇宫了。

    太子闭上了眼睛,心头闪过一丝愤懑。

    他想到自己和安宁时候时,那个时候皇帝不是这样的,好像随着两人慢慢地长大的时候,一切都在慢慢地变化了。

    皇帝不顾一切,要把安宁许配扶风就许配了,也许为了皇权可以,但是

    但安宁真的喜欢上扶风的时候,皇帝其实就不该这样了。

    这不管怎么,那都是他的女儿不是?

    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地袭上心头时,太子只感觉自己的头跟着是疼了几分。

    回到府中之后,径自就去了书房,还嘱咐这在外面守着的下人,不许任何人打扰。

    不京城这边,要这一路出去的安宁,却是受足了罪。

    从就是在京中长大,在皇宫中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基本没出过京城,所受的最大的委屈,只怕就是和扶风一起练马,一起练武时了,结果——

    现在安宁才知道,那其实不算什么。

    为了早些能找到下落不明的扶风,安宁是急急地催促着一路跟行的人,日夜赶路,往着晔城去的。

    晔城往西是陈国,往东则是宁朝边境。有消息称在宁朝边境见到过扶风

    安宁只要想到那个消息,自然就是催促着随行急急地往着那边赶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多耽搁一天,都是在耽搁扶风的性命。

    她

    她不管怎么样,都要留住扶风的命。

    就算——

    就算真的有一天要死,扶风也该死在自己的上。

    安宁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些什么,脑子乱糟糟的。

    马车跑得又快,一个不心脑袋瓜子就磕在了车辕上,安宁捂住脑袋一时间都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要是扶风在的话,那就好了,扶风一定会帮着自己忙揉揉,一边问自己疼不疼。

    安宁想到那个画面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心头又疼了几分,眼泪珠子就这样掉了下来。

    跟着一起坐在马车里面的桃儿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撞见安宁这样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磕到了吗?”

    安宁看了一眼桃儿,便就把头埋了过去,低声道:“桃儿,我觉得心头好疼啊。”

    近日刺激不断,激得她晕头转向,求谁谁都不帮自己,险些激出心头的一口血气。

    要是最后太子不帮忙,安宁想,自己就算是爬,也要爬出京城,去晔城找扶风的。

    好在太子帮自己了。

    安宁靠在桃儿的怀里,想起了那晚太子来到将军府,和自己的话——

    “安宁,一路心,皇兄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是的,太子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他身为储君,因为皇帝的缘故,就算心中再担心,也不能陪着自己走,所以

    做到这一步已经够好了。

    安宁想到这里,眼泪又掉了些下来。

    桃儿看着安宁这样,忙伸给安宁擦了一下眼泪,一边低声道:“公主,您不要担心,大将军英勇神武,自是不会出事的。”

    安宁点点头,可是心头还是一样的紧张着。

    外面天色又暗了下来,外面随行的侍卫打马过来在旁边询问:“公主,是否寻个地方歇息一下?”

    安宁听到这问话的时候,掀起帘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天还有一点亮色,可是最多再过两刻钟,这天定会黑下去。

    “露宿?”安宁皱了一下眉。

    若是露宿的话,还不如连夜赶路。

    侍卫忙:“再赶六里路,就能到下面一个镇子了。”

    安宁一开始赶路是连昼夜都不分的,她虽乘着马车,可是身子也吃不消,同样的,这些和着安宁一起赶路的侍卫,时间长了也受不住。

    安宁抬眼看了一下那前来询问的侍卫长眼底下的淤青,便也就同意了。

    “既是如此,那就去那里找间客栈借宿一晚吧。”安宁应承到,便就放下了帘子。

    安宁靠在了桃儿的腿上,低声道:“我想扶风了。”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离开京城会是以这样狼狈的模样离开的。

    “我想扶风了。”

    安宁又低低地了一句。

    她完这话便就闭上了眼睛,桃儿拾起了一边的斗篷,重新给安宁盖上。看着安宁的样子,桃儿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夜里安顿下来后,安宁睡下却是被惊醒了。

    从扶风出事的消息传到了京城之后,安宁就无好梦了。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她会看见扶风就在血泊里面躺着,那么大的地方,居然只有一个扶风。

    旁边有断了的长枪,奔风就在一边,时不时地会扬起头来长嘶一声,蹄子似乎很是焦躁,在不停地动。

    扶风就躺在那血泊里面,动也不动一下。

    她多想上前啊,可是总感觉面前有什么东西挡着自己,让她走不过去。

    她拼了命地想奔过去,结果却是从梦中惊醒。

    而现在,这梦却是变了,她看见扶风在一个破败的土屋前坐着,旁边有一支拐杖,身上穿着的是粗麻衣服,扶风定定地看着一处发呆。

    安宁想过去,这次似乎是没什么阻挡一样,她轻轻松松地就过去了,走到了扶风的面前,她抬眼看自己,见到自己的时候,她问:“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她越过那么多的险阻,就是为了来见她,她问为什么来了?

    她猛地扑了过去,她想告诉扶风,自己在知道这些消息之后,这心头就一直都念着挂着记着,所以追着来了。

    她看见她有一支拐杖想问问是不是腿受伤了。

    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她都想问扶风,可是——

    在她扑过去的时候,面前的扶风便就消失了。

    此处什么都没有。

    她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的在空中抓,可是却什么都没抓到。

    她收回自己的时,却是无力极了。

    梦里一切都那么的真实,真实到让安宁以为自己是见到了扶风,赶了那么多的路,跑了那么久,终于见到扶风了,结果却发现,这一切全部都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

    扶风不在自己的面前,是的,不在自己的面前。

    眼泪珠子从来都没这样的容易过,他们滚出了眼眶,带出了安宁的心酸。

    “扶风”

    她蜷缩起来,很努力地抱住自己,低低地叫着那个名字。

    扶风扶风。

    她一遍一遍地叫着,一遍一遍地念着。

    以往会给自己温暖怀抱的人,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却不能走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在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上全部都是泪水珠子。

    这样的事情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安宁早上醒过来忙就伸擦擦自己面上已经冰冷了的泪水,和着以往一样,收拾好了就继续赶路。

    一开始从京城出来的时候,她是急着想着念着希望自己快些到晔城,之后找到扶风的,可是

    当真的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的时候,安宁却是开始担心了。

    她担心自己找到扶风却又担心自己找不到扶风。

    她内心纠结着,难受着,却也一步一步地靠近了晔城。

    从彭城到晔城,关卡处重兵把守,太子应该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状况出现,所以给了通行的令牌,那守城的将领看见那令牌的时候,当即也就放行了。

    可是——

    这令牌是在彭城通往晔城的时候才拿出来用过的,虽然好使,可是却也让京城中的人知晓了消息。

    太子专属的通行令牌却在边境出现

    消息传回京城,皇帝便也就明白些许了,当即便就让刘公公去将军府看看安宁在是不在。

    这结果自然是明了的。

    太子再次被皇帝宣进了宫中,一进勤政殿,就传来皇帝的爆喝:“你给朕跪下!”

    太子屈膝当即就跪下了。

    近来边关祸事连连,朝中因为边关的事情,文武两派一直争斗不休,西山大营没有扶风,也没有赵扩,这旁的将领自是想叼这一块肥肉,也是在争论不休的。

    此刻又出了安宁的事情,皇帝能不生气吗?

    看着低下那跪着的太子,皇帝心头的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声音高了几分:“你可知自己错在哪里?”

    太子抬起头来看皇帝,他也知道这事情是瞒不了多久的,可是

    等皇帝知道的时候,安宁早已经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了,这点不用自己担心,现在看着皇帝这暴跳如雷的样子,他:“我知道,我把安宁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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