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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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太子把休书送去给刘思怡的事情,扶风是在事后才知道。

    可是——

    这事情对于扶风来,也算不得什么,毕竟那个被送休书的人,不是刘雁舟。

    要是是刘雁舟,只怕就算是安宁在侧,也拉不住吧。

    她继续寻找安宁,在京城的大街巷各处寻找,可是

    没有踪迹,那天一闪而过携带一人的那人,也许就是刘文斌,可是却再也不见。

    那是安宁已经不见六天。

    而已经被下狱的丞相一家,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皇帝的诏书——

    于三日后,将在菜市场将进行处决。

    扶风听见这消息当即就进宫了,那个时候时间还不晚,进去也见到了皇帝。

    “皇上斩就斩,真的不理会几十年的朝臣情谊?”扶风看着上首坐着的男人,问出这话的时候,却是自己也觉得有几分可笑。

    他要是真的有情有意,在当初的时候,就不会对自己动了。

    皇帝看着下首的扶风,道:“此刻朕已无儿无女了,还在乎情谊?扶风,这不是你想得到的吗?”

    “微臣不想得到什么,也许是皇上您理解错了。”扶风站在那里,看着皇帝,只感觉可笑之极,这居然是她以前拥护了几十年的皇帝。

    “朕有什么错?”

    皇帝像是被刺激了一样当即就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扶风,面上都是怒色。

    扶风面上有笑,道:“这有没有错,我想,皇上您应该比我还明白吧。”

    要是真的没错的话,丞相一家此刻能落到现在这样的局面吗?

    皇帝怒目圆瞪,扶风却是转身直接出了宫门。

    皇帝站在上首一伸直接就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砸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当一个皇帝,在扶风的面前,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朕当初就该早早地把你给弄死!”

    扶风走出些距离,还能听见里面的怒吼。

    扶风就算是听见了,也只是有些无趣地摇摇头,却是没有折回去什么。

    因为有些话,有些事情,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去做,只是

    那个水一样的女子,真的就要这样死了吗?

    扶风出了宫门一路走,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哪,结果走着走着就到了太子府的门口,门口有两个守门的厮在那里站着,看见了扶风急忙跑了过来,扶风就势也就下马了。

    厮帮着扶风牵住马,一边朝扶风:“将军,太子殿下刚进府呢。”

    “嗯。”

    扶风只是应了一声,就走了进去,一个厮去牵马,一个领着扶风往里走,一边时候:“太子爷去了书房。”

    扶风摆摆,示意他退下去,不用他带着自己走。

    那厮就退了下去。

    扶风每走一步,都觉得步子有些沉重。

    太子会救刘思怡吗?

    休书已下,只怕什么都不是了。

    本是不想那么快就过去的,可是太子府本就没有多大,也就这一会的功夫,居然就已经到了书房那。

    扶风见此知道避不过,就走了过去,太子正在屋里翻找是,东西,听见声音转过身子来见识扶风,招呼扶风过去坐,一边问道:“安宁的下落可有了?”

    扶风在旁坐下,:“暂时还没有,只是扶风听到了一个消息。”

    “哦?”太子扬眉。

    扶风:“臣听老臣相一家将在三天后于菜市场斩首示众。”

    “嗯。”太子点了一下头,也放下了自己里的东西,扶风见此问道:“太子妃你不在意了吗?”

    太子一顿,却:“此事已与我无关。”

    “多年同床共枕的妻子,您无关便就无关了?”扶风面上有几分异色。

    太子看扶风:“扶风,你应该知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有亲和疏。你喜欢安宁也许能为安宁做任何事,或者安宁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可是我——”

    “多年的妻子没法让你做到这个地步吗?”扶风面上有了几分冷色。

    是自己错看了吗?

    还是本来就是这样的德行?

    “也许有一天我能见到一个我很喜欢的人,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可是却不是今天的刘思怡。”太子的话语也平和了一些。

    “你父皇现在的态度如何,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扶风也没纠结这个事情了,转而把话头转去了皇帝的头上。

    太子笑笑:“也许就是预料到,估计我会求情,要是我真的求情了,事情才不会有转。”

    “刘思怡,你是不会救了?”扶风扬眉。

    “此刻出言相救,于她于我,都不利,既然不利,就不必多用口舌。”

    扶风应该是第一次发现,人心很难,或者应该,像太子这样的人的心思,才是最难琢磨的。

    “我会尽快找到安宁的。”扶风起身,朝外便去。

    要想救刘家那一百多口人,只有先把安宁从刘文斌的上救出,那样才不会让皇帝有理由给那一干人治罪。

    可是,就算她是扶风,平时能有通天的本领,在京城里转悠了那么久,也没能把刘文斌和安宁找到。

    三天的时间,快也快,慢也慢。

    在第三天的傍晚,扶风驱马回府,却看见一个孩子在将军府门口一直转悠,扶风只觉得有异,就让左右看门的人去把那孩子捉了过来,搜了一下只看见身上有封信,打开一看只见还是那熟悉的笔迹,扶风都能把刘文斌的笔迹给记下来了。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明日酉时西城破庙,还需安宁,勿带亲随。

    扶风看完就把信揣自己的袖袋里面了,朝着府里进去了,当晚,没有再去去京城巡视,应该是自安宁丢失以来,最平和的一天。

    当晚太子府的人照样在京中搜查,可是还是一样地没有搜到。

    第二天天刚明时,大牢里关着的那些人,收到了这入狱以来,牢房给的最好的伙食。

    像是看习惯了生死,牢头给丞相端上那断头饭时,神色不变,只:“丞相大人您一路走好。”

    一想沉稳的丞相,听见了这样的话语的时候,身子莫名地抖了一下。

    皇帝把自己下狱之后,真的是都没派任何人来问过一二,拿着圣旨来把一家入狱的是一个太监,来什么时候处斩的也是同一个太监。

    他颤巍巍地捧起那断头饭,还朝着旁边和自己关在一起的刘思怡看了一眼,最后却只能无奈地:“爹对不起你啊!”

    要不是这一生一直都在追逐权利,至于落到现在这样的一步?

    要不是为了扶植自己的势力,想把儿子也弄入朝堂之中,哪里至于出现这样的一幕?

    他扒拉了一下饭,明明应该是丰盛至极的饭菜,在此刻却是让人觉得酸涩无比。

    刘思怡用筷子扒了一口,可是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她口中有饭,却呜咽起来:“我、我不想吃。”

    只要想到这是自己的最后一顿饭,就觉得心口一阵疼痛,她没料到自己在太子心中,居然是这样的可有可无。

    不管怎么,也曾在太子身边几年,他休弃就休弃,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也不曾为这事情出过任何一次头。

    就算没有出头,也没有来牢中看过自己一二。

    她在几年前只京城有名的才女,多少人慕名,多少人想求娶?

    可是最后却是指婚给了太子,本以为这是一生荣宠,没想到却是如此悲哀。

    “我不愿如此啊!”

    她呜咽着。

    丞相没拿住饭碗,饭碗摔在了地上,里面的饭菜全部都打翻了,他老泪纵横:“我的一生啊!”

    都奉献在什么上面了?

    如果这就是一生,这该是多么的悲哀啊?

    牢头就在外面,捡了此番模样,朝旁边的兵卒道:“重新去准备一碗。”

    砍头只有这一次,而这也是最后一顿饭,没有以后了。

    当那碗饭重新送到老丞相的面前,刘思怡没忍住,哇哇大哭起来,本来在口中的饭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都哭了出来。

    “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啊!”

    “哎。”

    老丞相抬起了那碗饭,早擦去了面上的泪水,脸上都有了几分从容。

    他吃完那碗饭,转头看刘思怡,刘思怡趴在地上,不知是不是还在哭泣,丞相:“下辈子还当我女儿?”

    “要。”刘思怡哽咽。

    “下辈子不让你这样难了。”丞相伸把刘思怡抱在怀中:“不进金丝笼,不用万千宠爱,得一知心人足以。”

    “嗯。”

    牢房外还是那些衙役,听了里面的话,面上并无任何变化。这要处斩的人中,有朝中达贵,也有无名地痞,天天多了去,显贵人求平安,地痞求显贵。

    总是如此这般。

    巳时末时,开始压赴刑场。

    一共一百多口人,压往菜市场的,也就只是刘家三代,总共也就十多口人,至于其他人,还是一样地关押在监牢里,看那样子应该是要流放。

    到了刑台,压赴上去便就跪下了,监斩官在上首坐着,便就开始等着午时三刻了。

    丞相认出监斩官是自己的门生,只是笑笑,没有什么,他扬起头,只看见烈日当空,半点不可直视。

    刘思怡的目光在法场上四处巡视,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她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低下头的同时却又有几分庆幸,没来真好。

    至少不用看见那般难看的自己。

    明明都已经是没什么关系的人了,自己还要去计较什么呢?

    她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监斩台上,旁边的侍卫声地提醒道:“大人,这时辰快到了。”

    “了是午时三刻,那就该是午时三刻。”男子怒斥那人,着一边起身就往着刑台而去。

    走到了丞相的面前,朝着丞相就跪了下去,口中叫:“老师!”

    “起来吧。”丞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话语中都有了些语重心长:“皇上让你监斩那是看重你,可不能在这上面失了圣心。”

    “可是要学生监斩的可是老师——”

    “不管是谁,都没有刀下留人的法。”丞相皱眉:“圣令以下,万万没有更改的法,时候快到了,你就快些去吧。”丞相面色平和,朝着那男子:“以后辅佐新帝,可要尽心尽力。”

    “学生、学生明白了。”男子起身,转身去了监斩台上,面色冷峻。

    太阳已至正首,旁边的侍卫再次提醒:“大人,时辰到了。”

    监斩官拿起面前的令箭,提起朱笔,在上面画了一画,朝下首丢去,一边冷声道:“斩!”

    牌子丢在地上,还跳了一下,再次落在了地上,而刑台上,刽子也把人犯背后的牌子取下,拿起砍刀,倒酒祭刀,酒水洋洋洒洒,都溅到了旁边人犯的身上,直接湿了衣衫。

    要是在平时,遇上这事,刘思怡早训斥了过去,可是在现在,全身上下到处冰冷。

    她深刻地知道,再等一会,那被酒水祭过的刀子,就会直接砍下自己的头,那好看的脸蛋,和自己平时引以为傲的秀发,将会和自己的身躯分离。

    刘家这犯的是灭门的大罪,只怕死了之后也不会有人给他们收尸。

    她听过,尸体会留在这里暴晒,之后被拖去山上。

    山上有野狼,野狼将会将尸体分食。

    这样的画面就这样全部都跃在了她的脑中。

    只感觉后背一凉,有酒滴在背上,一回头只见自己身后的刽子扬着那冰冷的刀站在自己的身后,而那刀柄处落下了些许酒滴,就这样滴在自己的身上,她只感觉滴在背上犹如利刃刺体,明明还没落刀,却是此番模样。

    从没体会过身首分离是何感觉,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场中的锣鼓声,和着刀朝着自己逼来的冷意,和着一声——

    “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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