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概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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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鸢歌刚离开鬼王府,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月色皎洁。

    不对!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月圆之夜,他的炎毒必定发作,沐鸢歌有些犹豫。

    炎毒发作的时候,没有多少理智可言,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平日里都不算是最严重的,唯独在月圆之夜,那是炎毒最严重的时候。

    垂在身侧的捏紧了拳头,咬了咬嘴唇,扭头跑了回去。

    刚跃入院墙便听到一声痛苦到极致而扭曲的惨叫,沐鸢歌知道,此时的北寒宸已然近乎癫狂。

    走进书房,一把利刃便架上她的脖子:“你不该出现在这里,赶紧走。”

    “除了我,你认为还有谁能对他的奇毒有助益?”沐鸢歌挑眉斜睨着他,月光下,那双眸子勾魂摄魄。

    暗影这才将中的长剑放了下来,沐鸢歌一步一步朝着屏风后走去,北寒宸极力隐忍着不断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指尖两支银针对准了北寒宸的双臂飞了过去,刺入的瞬间,北寒宸的一双墨眸骤然瞪大,额头上青筋暴起伴随着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眼睛也迅速蔓延上了血红。

    “你对主子做了什么?”暗影见状,箭步上前挡住了沐鸢歌。

    “不想让他走火入魔,你最好让开!”沐鸢歌中再次飞出几支银针,分别刺入北寒宸的几处大穴。

    “让她留下!无论有何动静都不准进来!”北寒宸勉强恢复过来的理智对暗影开口,气息却是凌乱粗重。

    暗影随即退了出去,北寒宸全身都浸泡在冰块中,就连他的身子也是忽冷忽热。

    沐鸢歌看着他,双不知所措的垂在身侧,冰块覆盖的北寒宸,上衣已经被冰水和汗水湿透,每一寸肌肤都一览无遗。

    “事急从权,概不负责!”沐鸢歌完,伸将北寒宸一把从浴池中捞了出来,借着几分力道便把他带上了床榻,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

    “啊!”沐鸢歌一声哀嚎,北寒宸将她整个压在身下,差点把自己的肋骨都砸断两根。

    顾不上许多,沐鸢歌将北寒宸平放在床榻上,动作迅速的抓过被子盖住他的身子,走到另一侧,用银针刺破了他的双脚大趾拇。

    北寒宸仍旧极力克制着自己,原本那张几乎完美的容颜因痛苦越发扭曲。

    沐鸢歌将银针沿着他的腰部一直到脚背上的重要穴位都扎上了银针,随后将被子的一角塞进了北寒宸的嘴里。

    “会很痛,你最好咬着。”沐鸢歌从未真正接触过炎毒,所有的一切,都是根据记载所进行的。

    乌黑色的血从脚趾尖一点点流出,没流淌出一滴,北寒宸的身子便会痛苦加剧一分,双死死的抓住了床沿,上等的檀木床,竟是被他生生抓出几道指沟。

    沐鸢歌的额头上也不停的渗着汗珠,时不时的用擦了擦。

    等到沐鸢歌将银针全都取下,房间的烛火也被点亮,她这才看清了北寒宸的脸,苍白如纸,薄薄的唇瓣惨白到甚至有些青紫。

    那样的痛苦之下,他居然都能一声不吭,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能忍?

    掌也因为太过用力被划破一道口子,沐鸢歌无奈的摇摇头,作为医生的职业操守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让她不得不对北寒宸伸出援。

    包扎好了伤口,北寒宸已经睡熟,沐鸢歌准备离开,刚站起身却被身旁的一只掌抓住。

    “今日之事你若敢出去本王便杀了你!”北寒宸虽然虚弱却声色俱厉,唯独没有睁开眼。

    明明都已经支撑不住了还在想这种事,为病人保密,那是医生的职责所在,更何况,出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你大可放心,我要是会早就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救你?走了,你好好休息。”沐鸢歌挣脱了他的离去。

    她抽的瞬间,北寒宸似乎觉得自己的心也似乎空了一些,随后,席卷而来的倦意将他淹没。

    门外,沐鸢歌朝着一旁的暗影看了一眼:“记得告诉你家王爷,有病别闹,记得吃药,折腾了半天,你给他换身衣服吧,免得受了寒对身子更不好。”

    “多谢沐姐,我会提醒王爷的。”暗影双抱拳颔首道。

    交代过后,沐鸢歌才离开了鬼王府,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自己要是再不回去,恐怕又得被抓辫子了。

    回到尚书府,沐鸢歌才发现,昨夜那般紧张,自己身上也被汗水湿透了,原本就贴身的夜行衣,被湿透之后更是犹如抹了浆糊贴在身上,难受得紧。

    “青舒,快去准备水,我得好好泡泡,累死我了。”沐鸢歌赶紧换下了衣服,青舒闻言便匆匆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沐鸢歌浸泡在浴桶中,回忆着那本古医书上对炎毒所记载的每一个字,想着想着竟没有留意到身旁传来的响动。

    “沐姐,王爷”

    “啊!无耻!滚出去!”暗影的声音猝不及防的传来,沐鸢歌顿时环抱住身子缩进浴桶怒喝,就算是个大龄剩女,自己也是清清白白的。

    “沐姐,我我”

    “鬼王府的人除了万年冰山脸就只有偷窥女子的癖好了吗?”沐鸢歌打断了暗影的话,怒火有增无减,暗影尴尬的站在一旁背对着她,脸却是红到了脖子根。

    暗影只能离开,良久,沐鸢歌跃身离开浴桶,转瞬之间,衣物已经将她的身子包裹了起来,心里仍旧气恼。

    这都是些什么人?人前冰山装正经,人后重口怪癖好。

    沐鸢歌刚回到房间,青舒便拿着一张纸条递给了她:“姐,刚才有人留下了这个纸条。”

    接了过来,沐鸢歌看了青舒一眼,纸条没有丝毫二次折叠的痕迹,她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

    只是北寒宸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还在昏睡的吗?怎么会邀约自己?

    “青舒,跟我一起去一趟鬼王府。”沐鸢歌将纸条放上烛火烧毁后淡然开口。

    “是。”

    此时临近午时,沐鸢歌带着青舒便出了门。

    不远处的角落,一抹阴鸷的笑意划过一张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