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于蓝

    为何这两位原本已经离开的老者会出现在这里，沐鸢歌已经不想去深究。

    提起裙摆，沐鸢歌直接跨进后堂的时候，青舒刚好看过来，用一种无措目光示意她该怎么办啊。

    先下去吧。

    沐鸢歌微抬眼眸，清泠的美眸微转，同青舒对视了一眼，自己则处事不惊的站在堂中央，看着上面坐的安稳的两位老者。

    青舒自知自己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儿，行了一礼便快步的离开了这里。

    两人擦肩而过之时，沐鸢歌收到了青舒担忧的目光，她笑了笑，觉得这丫头可能太神经过敏了。

    后堂之中，寂静无声。

    铜丝盘花的香炉中，淡淡的一缕檀香悠然而出，漂浮在厅堂中，淡雅舒心，不出的令人平心静气。

    沐鸢歌转身步履款款的走到香炉边，打开了那炉顶，那只白皙纤细的指，却是从旁边的红木盒中，轻

    捻了一些香料，加在了檀香之中。

    不香腻，却是浑身一震，给人一种神清气爽之感。

    坐在上位的两位老者嗅着鼻端的这抹香味，微皱的眉头也慢慢的舒展开了。看上去还算是满意。

    先前那个稳重的老者放下茶杯，在桌子上发出一丝轻微的声响，首先打破了这种平静。

    “你看上去挺不错。”

    他从茶杯上收回目光，转而打量了沐鸢歌一眼，可以是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

    沐鸢歌听到这句话，回过头看着看着，一挑眉毛。

    貌似她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对什么都是一猜就知道，所以为什么要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稳重老者耷拉着的眼皮子一抬，目光在后堂中的各处摆设药材以及桌子上的医术上扫过：

    “我看了你这堂内的东西，你可能不像外界所言的那般。”

    沐鸢歌轻笑一声，一甩衣袖，衣摆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她挺直了脊背，蒙着一层面纱的她，只

    能看到那双清冷的美眸。

    “我要真如外界那般，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和我打赌了。”

    张扬，自信，绝对吸引。

    这都是沐鸢歌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魅力，不得不，她是一个尤物，哪怕脸上有瑕疵，也注定会引来更多人的目光，并因此而驻足。

    因为她的这种特质，沉稳的看着，沉默了片刻，认真的道了一句忠告：

    “物极必反，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个词。你所处环境乃是风口浪尖，稍不留意，便会折断，难道，你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这话的，沐鸢歌一时间听不出来他到底是夸赞自己还是在嘲讽自己了。

    “那又如何？我并不觉得，一点儿的阴谋诡计便会让我退缩，止步不前。”

    沐鸢歌的坚定且认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有些焦躁，脸上蒙着的面纱，让她觉得闷燥不已。

    白色的面纱随着她往下扯的动作直接落了下来，落

    在心中的同时，沐鸢歌听到了他们到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这这是”

    从刚才开始，就没话的暴躁老者终于坐不住了，他猛的一拍桌子，顶着沐鸢歌脸上的红斑猛瞧。

    沐鸢歌有种错觉，若不是这老者还有点儿自知之明，怕是现在就扒到她脸上研究一番了。

    看着他们脸上的震惊，沐鸢歌出奇的，心里有种一雪前耻的快感。刚才这两个老头儿在那么多人面前怼桑自己，现在可不得轮到她来除难题了？

    “被人下毒，毒已入骨三分，二位老者可有办法，解这一毒？”

    白皙的皮肤上出现的红斑，就像是上好的美玉出现瑕疵，而这瑕疵还是人为所知。

    偏偏沐鸢歌还不自觉，笑的这般张扬，就像不恨这给自己下毒之人，朱唇微勾，抿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稳重老者对视沐鸢歌似笑非笑的目光，心里莫名有种念头，有种他的医术，好像比不上面前这个黄毛

    丫头的想法。

    他苍老的面容抖了抖，嘴唇嚅嗫了两年，还是吐出了几个字：“晚了，无解了。”

    话音落下，他旁边的暴躁老者同样道了一声：“无解。”

    一时间，后堂中寂静无声。

    沐鸢歌看着他们露出了窘迫的模样，猜想他们大概是觉得没面子。毕竟后辈问前辈可否解毒，前辈却支支吾吾的不出来。

    就在这一刻，沐鸢歌觉得自己挺恶劣的，她歪了歪脑袋，露出一副无辜且无害的微笑，却是出了让两人都震惊的一句话。

    “可是，我能解。”

    我能解，这三个字就像是不断地在他们耳边回荡，躲避不了，只能愣愣的看着面前不到双十年华的女子。

    “丫头，还是不要大话的好。”

    暴躁老者有些焦躁的捋了一把胡子，对沐鸢歌的这个回答很想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稳重老者大概知道是他刚才的话刺激到了沐鸢歌，理解她的年少轻狂，也理解一个女孩子家家，脸上留下这种东西该是多么难过。

    所以他想给沐鸢歌一个台阶下，便了句：“我们知道你想证明自己的本事，可是这脸上的红斑，我们都无药可解，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沐鸢歌美眸低垂，看不到她眼中的闪烁光芒，却是听到一声悦耳的轻笑，随之而来的，是她毫不客气的点破了他们的后话。

    “是真的无药可医，还是你们觉得那一味半枝莲，世间难找呢？”

    “你知道半枝莲？”

    两位两者眼睛微睁，对沐鸢歌的审视一变再变，实在没想到今天来厚谦堂的这一趟会出现如此多的变故。

    空气中还浮动着沐鸢歌刚添加的那抹香料，萦绕在鼻翼间，醒脑提神的同时，让两位老者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就好像闭塞在脑子里的那股屏障豁然间被打破，一

    种青于蓝的感觉，倏然涌现。

    “我不仅知道，而且还有信心将这毒，给逼出来。”

    物极必反，风口浪尖，她沐鸢歌向来有自知之明，更是知道自己所处环境，她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躲避。

    看着这般的沐鸢歌，两位老者年面面相觑，都有心生感慨之意。

    “原本，我们是想收你为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