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秋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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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蝉

    夕阳低垂,绯红的晚霞在天际映出一片斑驳美艳的云波,沐鸢歌不由得,抚上了自己脸上的红瑕。

    沐鸢歌正出神着,猛的听到青舒这一番吹捧,不禁嫣然一笑,好笑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丫头。

    “就你会话。”

    “青舒的是真的嘛!”青舒撅了噘嘴,掰着指细数自家姐的好,真的是越想越有信心。

    “反正,青舒会跟在姐身边,看着姐走的越来越远的。”

    “那我便记下了。”

    沐鸢歌浅笑着,抬点了点青舒的脑门,却是将这句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正如青舒所言,早晚有一天,她沐鸢歌会站在这一方最高的那一阶梯,成为比国还要尊崇的存在。

    沐鸢歌与两位北寒国的约定,并没有刚才那一番情意而烟消云散,反而因为知道了她的斤两,两位国打算与沐鸢歌进行一场真正的较量。

    谁都不会谦让,谁也不会留,这才是对对方,对一位医者,最大的尊敬。

    京城中的流言传闻,总能以绝对的速度,在京城的大市坊蔓延传来来。尤其是沐鸢歌的消息这段日子就没断过,现在她又与仁济堂的两位国来了这么一出赌约。

    霎时间,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期待了起来。不论是看好戏的还是凑热闹的,都约定了这一日齐聚厚谦堂。

    对此,沐鸢歌只是微微一笑,任由这传闻去罢。

    这件事情有好也有坏,只是这坏,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毕竟她的名声也就这样了。反而是这好,很可能是她沐鸢歌一举翻身的可能。

    沐鸢歌了,她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而这,恰好是这条路上一个的翘板而已。

    外面这些流言蜚语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沐鸢歌,相反,她回国公府的时候心情还很好,就差一蹦一跳再哼着歌了。

    走过藤蔓盘绕的长廊,沐鸢歌抬眼就看到自家二舅正趴在草坪上的角落里盯着一个地方猛瞅。

    沐鸢歌好奇的歪了歪脑袋,她今天心情好,看到什么都觉得心情愉悦。

    所以,她直接一撩裙摆,另一只在长廊上一撑,翻身就从离地面有一米多高的长廊上跳到了软软的草坪上。

    “二舅,你看啥呢?”

    沐鸢歌过去的时候没看到地上有什么,便是一拍唐云海的肩膀,同时够头去瞅草地上的东西。

    结果,一只蝉?

    看到草丛中,那只黑不溜秋的,连用爪子走路都困难了的秋蝉,沐鸢歌不禁一挑眉毛,往唐云海脸上去看。

    直到这时,沐鸢歌才发现,今天的二舅好像和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有点儿不同。若是她没看错的话,刚才看到的那一闪而逝的情绪,应该是

    自嘲?

    她这二舅,好像有点儿故事啊!

    看着面无表情的唐云海,沐鸢歌在心里这般想着,却是在他旁边蹲下,和他一起看那秋蝉。

    “”

    唐云海侧过头,去看今天貌似很有好奇心的侄女。

    唐云海不禁叹了一口气,原本毫无情绪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无奈,他抬揉了揉太阳穴,随口问了句: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大概是他刚盯着秋蝉看得太入迷了,现在猛的回神,眼睛倒是觉得有些不适了。

    反倒是沐鸢歌听到这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脸,好像是摸到了嘴角勾起的弧度。

    她连忙把嘴角往下压,用一种困惑的目光,去看自家二叔:“我看起来很高兴么?”

    “你高不高兴,自己都不知道了么?”

    唐云海的目光从秋蝉上移开,去看身边这个一眨眼就变成了大姑娘的侄女,原本低沉的情绪好像也好转了不少。

    “不知道哎?不对啊,怎么现在反倒是你问我了?”

    沐鸢歌愣愣的接了一句,完后发现,自己好像被自家二舅给带偏了,明明刚开始,是她问二舅在干嘛的。

    丫头气鼓鼓的鼓起了腮帮子,便蹲为坐,也不管自己穿着一袭淡蓝的衣裙,更不管草丛上脏不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沐鸢歌双托腮,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歪着脑袋打量自己这个总是爱逗她的二舅。

    嗯!的确是不对劲!沐鸢歌点点头,笃定的继续看。

    二舅虽然还在笑,只是却不像平日里那样,笑得都不正经了。

    或许是沐鸢歌的目光过于明显,唐云海勉强的笑意不再,转而淡了目光,抬将那只蹒跚的秋蝉,放在了上。

    “歌儿,你看这秋蝉,可有想法?”

    “它快死了,强弩之末。”

    沐鸢歌的目光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那只蝉或许被唐云海的举动吓到了。

    在被放在上的那一刻起,便挣扎着,扑腾着两只薄薄的蝉翼,嗡得一声,就从唐云海飞了出去。

    正如沐鸢歌刚才所,强弩之末,这蝉从上飞出之时,却也只能在空中划过一道短弧线,随后又落在了草丛中。

    “呵”

    沐鸢歌愣了一下,目光从秋蝉上收回,去看自家二舅。

    可是唐云海的表情,依旧是平淡无波,就好像沐鸢歌刚才听到的那一声嗤笑,不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那样。

    “歌儿你看,这蝉在地下蛰伏了十几年,可出来以后,却只有这短暂的一年哦不,几个月的生命,那它为什么还要出来?”

    唐云海神色轻慢淡然,这话的时候不带一丝情绪可言。

    这样的唐云海,当真是让沐鸢歌不适应,她张了张口,想用自己在现代的知识和自家二舅科普一下蝉的生命历程。

    可是话到了嘴边,沐鸢歌又咽了回去。

    因为唐云海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之所以这么,

    不过是意有所指罢了。

    “我也不知道。”

    到最后,沐鸢歌抿了抿唇,轻轻的从口中吐出了这几个字。

    或许是受到唐云海沉寂般的感染,沐鸢歌心里的那抹愉悦慢慢的淡了下去,情绪回归正常后的她,总会给人一种淡漠的清冷。

    唐云海眸子转了转,死寂般的眼眸有了光彩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都了什么。

    他抬揉了揉沐鸢歌的脑袋:“好了,都是二舅的错,歌儿都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