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心之所盼
心之所盼
白发人送黑发人,太皇太后一夜之间失去儿子和皇孙,这对一个老人来,是极大的痛苦。
纵使太子的死是他咎由自取,皇上的死属于刺杀后留下的病患。
可是在这位老人心里,沐鸢歌的存在,却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契,如果没走她这个契,这些事情或许都不会发生。
沐鸢歌治好了北寒宸的炎毒,得以皇位传位有了一个新的竞争者,皇上偏爱北寒宸,有心传位。
太子隐藏的野心勃勃,表面谦恭却也是因为皇位的原因,让他患得患失,做下无可挽回的错事。
而二皇子,也因为这个女人,差点儿命丧黄泉。
不是太皇太后不喜欢北寒宸这个皇儿,而是她失去了更多的孩子。
纵使生在皇家,可又有哪个老人不爱自己的子孙的?
她偏执也好,不讲理也罢,她老了,很多事已经看不清,她也不想看清。
反正她已经没有里面可以活的了。
太皇太后喊北寒宸过去坐,北寒宸不可能看到这摆明的排斥而无动于
衷。
“让人多搬几个椅子过来吧,二皇兄还在门外呢,咱们一家人都坐下来聊聊天。”
这话的时候,北寒宸的目光落在了太皇太后的身上,而暗影已经按照他的去做了。
坐在高位上的太皇太后,看着殿内一阵杂乱的不知道从哪儿搬过来了几把椅子放在了北寒宸他们身后。
拨捻着佛珠的动作更是加快了,正好代表了太皇太后现在的心情。
她没有办法去身为皇上的北寒宸要怎么做,她只是后宫的一位女眷。
是啊,女眷。却是除了皇后之外的后宫之主。
太皇太后的目光又落在了沐鸢歌的身上,却是没想到的是,这一刻,她与沐鸢歌视线交汇。
沐鸢歌没有任何闪避,清明的瞳孔对上她昏花老眼,是那般的明亮,向一盏照明的明灯,瞬间看透了她心中的阴暗。
“”太皇太后张了张嘴,想要对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
沐鸢歌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清明,让她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太皇太后的心思,最终也没能出来,她更是不再去看沐鸢歌,她怕
自己承受不住。
吉延宫已经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热闹了,平常没有人敢过来打扰太皇太后,皇宫就像是鬼城一般死寂。
它如今的主人,重新回归,这皇宫中霎时间,由黑白画变成了彩色,无声电影变成了有声电影。
北寒宸和沐鸢歌坐在一起,而对面则是安静如初的北寒勋,他坐在那里,静静地品茶,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宸儿回来了,这北寒也该是重新整顿的时候了啊。”
太皇太后一时无语凝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太过安静让一个老人会觉得可怕。
她只能挑着北寒宸最近的事情同他。
北寒宸面向太皇太后,沉声想了想,还是道:
“京城里的事,怕是还没有功夫,前方战事虽然已经平息,可是很快,就有另一波战乱将要开始。”
其实他这次回北寒,并没有打算坐这个安稳皇帝,只是被迫无奈,被北寒勋他们给接了回来。
“战乱?怎么还会有战乱?”
太皇太后不明白这些国家大事,她只是在听到自己的皇儿还会有危险
,心里有些着急。
“这些您都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前往前线,平息战乱的。”
北寒宸和沐鸢歌的,自始至终都是交握一起,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很轻静,又带着丝毫的默契。
而坐在上位的太皇太后已经无法保持最开始的自若,上的佛珠被她握得紧紧的。
“你是一个皇帝,去东渊御驾亲征也罢,怎么这次又要御驾亲征?”她失声喊着。
“有什么事,你可以让将军大臣们去做!唐家那两兄弟呢?这些事情,本来是他们该去做的,怎么能让你独自面对危险?”
太皇太后终于在这担心过度中变得口不择言。
这一刻,寂静的氛围中带上了丝毫尴尬的静谧。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沐鸢歌的身上。唐家两兄弟,是沐鸢歌的两位舅舅啊!
而在这瞬间寂静中,太皇太后也反应过来了自己都了什么,神色有些怔愣。
她闭上了嘴唇,抿了抿,昏花的老眼再次落在了沐鸢歌的身上。
沐鸢歌站起身,眸色淡淡的看着太皇太后:“我舅舅是北寒的将军,
护国守家是他们身为军人的职责。”
听到她这么,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这般,是同样认同自己的法。
可是沐鸢歌的下一句,却让她无地自容。
“但同样,他们是我的亲人,我也害怕他们在战场上会有生命危险。人都是这样,只有一条命。”
不是沐鸢歌没有为国大义,她只是一个普通,甚至是自私的人,只要自己在乎的一切安好,那就是最幸福与满意的了。
“但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我的舅舅们,很爱北寒,所以我希望,北寒同样不要让他们失望了。”
曾经先皇在时,可不就是因为忌惮唐家的势力,才将驻守边关的两位将军召回了京城。
而如今,皇上变成了北寒宸,他不会让将军心寒,但沐鸢歌就像是只刺猬一样,谁敢他们家的事,她就跟谁急。
这是不对的,沐鸢歌知道自己会后悔今天的冲动,让北寒宸陷入家人和爱人的两难境地。
所以她只能衬着现在还不后悔。
明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却还是要去做,她沐鸢歌一根筋也好,没
脑子找茬也罢。
她就是她,无论怎么变,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啊。
凝重的氛围在吉延宫中蔓延,太皇太后中的佛珠被她拽得紧绷着,像是下一秒便会崩断。
“哀家老了,有些事已经看不清。”
最终,太皇太后叹息一声,神色中有些许怀念。
她:“哀家想要的,不过也是平常人家最简单的儿孙绕膝,怎么就这么难啊。”
那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段果决凌厉,却在如今,脸上露出了脆弱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