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少年”与恳伯
黄昏时刻,一匹快马火速出了杭州府,直奔北方,那里驻扎着杭州前卫所,不多时,杭州前卫所中李桯易一马当先,后方扬起漫灰尘,马蹄声震耳欲聋的呼啸而过,大队人马在李桯易的带领下直奔西北而去。
柳安醒了,他只觉身体酸痛无比,尤其是后脖颈,好似被人狠狠锤了一下般刺痛,这一身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悠悠睁开眼,却见一片黑蒙,双被绳索捆住绑在身后,身上没有一处可以动弹的地方,车辕声传来,不时颠簸一下,好似正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
“恳伯,他醒了。”
“还没出杭州府地界,让他再睡一会儿。”
“好。”
柳安身躯一震,一只就这样摸了过来,探到了自己后脖之上,触感冰凉细腻,刺痛感都消减了几分。
“好汉且慢!”
那一顿,耳熟的声音传来:“你有何话?”
见有了转,柳安连忙道:“好汉莫要再打晕老儿了,老儿年纪已大,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啊,老儿绝对不叫喊,只求好汉能松松绳子,行行好,我这身老骨头都要散了。”
“一个老淫贼话还这么多!把嘴闭好了,要是敢乱喊乱叫就别怪本少爷心狠辣!”
语气虽然冰冷,但那少年还是将绳索松开一些,火辣辣的刺痛感略微减缓,柳安也松了口气。
虽然被蒙着头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柳安还是听出来面前这人就是隔壁画舫上的两人,便开口道:“两位好汉绑老儿做甚,老儿一没钱二没才,家中只剩下了一个孙女儿相依为命,老儿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丫丫长大成人啊,两位好汉放了老儿吧”
着着柳安就抽泣了起来,听着似乎十分伤心的样子,那少年心一软,转头问道:“恳伯,莫非咱们绑错了?”
恳伯冷笑着道:“少爷你莫听他瞎掰,他就是柳安,你见过哪个老儿身边有后巅峰的护卫的?”
那少年脸一红,恼怒的踹在柳安身上,怒道:“你敢骗我?老淫贼,老淫贼!”
“诶哟,诶哟!好汉饶命啊,老儿是真的就剩下一个孙女儿了,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啊,老儿确是柳安不假,但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儿虚假!”柳安气若游丝,喘了几口气虚弱的道。
“你怕什么?我们又没要杀你,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听我们的话,自然会放你回去!”
少年气呼呼的坐了回去,拿下腰间的水囊口喝了起来。
听着咕嘟咕嘟的水声,柳安只觉喉咙干渴无比,舔了舔嘴唇道:“这位好汉,能让老儿喝点水吗?”
“正好给他下点蒙汗药,这老头儿话真多。”少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里面装着白花花的粉末。
柳安一听都要给自己下蒙汗药了,连连摇头道:“老儿不喝了,不喝了!”
“不喝?”少年嘴角一扬,将蒙面的黑布掀开半寸,掐着柳安的嘴就往里面灌了起来:“要喝的是你,不喝的也是你,本少爷今就发发慈悲,让你喝个够!”
“唔唔!”
柳安口鼻皆有水灌入,呛得浑身直哆嗦,赶车的恳伯头也不回的道:“注意点分寸,别给弄死了,王爷拿他有大用。”
好在那少年就是,并没有真想折磨柳安,给他倒了几口后便停了下来,可就算这样,柳安也是被安排的不轻。
“好汉,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我家中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孙女儿呢”
外面马蹄声陡然大作,柳安的嘴巴突然被捂住,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从哪来到哪儿去,统统出来!”
“官爷,老朽是宁波府人,家里的少爷得了重病,想带他去京师求医的。”恳伯露出惊慌的神色,身体微颤,似乎怕极。
“少爷?让开,我们要检查一下!”
推搡之声响起,柳安只觉突然一阵温热柔软之意传来,身上被盖上了一层毯子,幽幽的体香顺着鼻孔涌入胸腔之郑
“咳咳!的得了花实在是站不起来,请官爷见谅”
“花?!赶紧走走走!玛德,真晦气!”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驾!”
恳伯连忙扬起马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发出一声嘶鸣,车辕再度转动起来。
暗骂这群当兵的棒槌,柳安气的身体直打哆嗦,人家什么就信什么呗反正,活该一辈子当个兵!呸!
砰!
柳安肚子一痛,被脸颊羞红的少年一拳打中,疼的蜷缩起来,便听那少年叫道:“老淫贼你抖什么!”
“我,我内急不行吗”
“憋着!”
倒了八辈子霉,落到这种不讲理的贼人里,柳安真是叫不应叫地地不灵,有苦没处啊!
入夜,马车徐徐停了下来,昏睡的柳安惊醒,被人提着下了马车,毫不留情的扔到霖上。
很快火光便亮了起来,柳安也透过蒙面的黑巾隐约看到火堆旁的两个人影正在悄声着什么,还取出了干粮吃了起来。
柳安侧躺在地上,四肢几近麻木的他浑身冰冷,挣扎着向火光一点点蠕动过去。
不知蠕动了多久,柳安觉得脸上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无比的柔软,还有香气传来,跟之前闻到的香气一般无二。
唰!
蒙面的黑巾被掀开,猛然的光亮让柳安有些不适应,眯起眼,看看自己正被那少年抓在中,而那少年此时正恼羞成怒的盯着自己。
“公,公子是你啊。”柳安笑了一下。
“老淫贼!老淫贼!老淫贼!我杀了你!!”
柳安奇怪的看着那暴跳如雷,怒不可遏的少年,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生气。
要不是恳伯拉着她,恐怕柳安能被她活活撕了。
柳安看了看四周,好像是一处破庙,上面的佛像上爬满了蜘蛛,外面色漆黑,只有身旁的火堆噼啪作响。
“两位好汉,你们还没抓老儿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