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被发现了？”木子昂心中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几幕黑社会追杀的场面。

    “不是，常风的意思是我们几个今天差点被累死。”李浩然接着道。

    “有这么夸张吗？”

    “一点也不夸张，”章慧终于解决了打嗝问题，忙道：“暴晒了一天，还搬了很多箱货，累死了。哎哟，跟煮了的螃蟹似得。

    “呵呵呵，四位大侦探看样子出师不利啊。”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朱常风的话还没有完就被欧阳倩打断了。

    她瞥着白眼珠，看了看众人，“每一次真相的揭露都不是容易的，我们要有流血流汗的思想准备。”

    “呵呵呵，你们这一整天到底干嘛了。”

    “嗨别提了，”章慧嘬着五鹿牛奶幽幽道：“而是被派到了销售门市部，李浩然和朱常风负责装货，去市区做了一天的调查，累死了，他们几个梳妆打扮，满心希望能进个要部门，没想到竟成了苦力。

    “我觉得你们的思路是不是有问题。”木子昂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问题，什么问题？”李浩然是这场活动的发起者，他对自己的潜入计划一直很有信心。

    “你们应聘的是什么？”

    “暑假短工！”

    “既然是暑假短工，那么就明是他们某些部门出现了短期的用工需求，而这些部门肯定是一些不需要经过长期培训，要求又低的部门，”木子昂扫了众人一眼，接着道，“因此不可能是核心生产岗位或者有固定人员编制的职位，只能是一些外围工作。”

    “那有怎么样！只要找到合适的时，不以为然道。

    “呵呵呵，这个企业的生产和销售是分开的，首先你做销售很少有会到生产区域去；其次即使你去了，你也未必能够到他们有问题的工序去，他既然心中有鬼，自然百倍防范！”木子昂今天上午已经注意到，该企业的保安人数比一般的企业要多两三倍，检查也严许多，由此可见防范还是非常严格的。

    见木子昂分析的头头是道，章慧等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李浩然，“百密一疏，只要有一丁点会就成了。要是把这事弄到上，成为微博大v也是早晚的事。”木子昂不得不佩服李浩然的能力，三言两语便把已经有些泄气的众人鼓动的浑身是劲，仿佛明天各个都是络名人了。

    “回去歇了！”欧阳倩做了最后的总结，起身离开。只剩下木子昂面对着一桌子的垃圾嘀咕，这谁给报喽？

    对于章慧等人而言，跟他们这些研究生相比，木子昂还是属于雏儿一级的，因此他的意见自然也就没人当回事，这么大的一个企业找点漏子还不是跟玩似得。然而，两天之后，他们终于明白这事还真就不跟玩似得，大家你瞅瞅眼瞧着白脸变成大酱色，各个晒得跟非洲亲戚似得，晚上累的翻身都难，心中都不免有了一丝打退堂鼓的意思，只是谁也不好意思先提出来。

    章慧等四人还在硬撑着，每天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不是搬运货物就是参加各种活动，充当廉价的劳工，几天下来就是信心满满的李浩然和欧阳倩也明显沉默了许多。

    “有没有其他的法子？”章慧问道，见证了自己从一个时尚妹变成了乡下大妞，她的急性子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

    “对！再问问你那粉丝！”朱常风盯着欧阳倩接口道。

    欧阳倩瞥了瞥，略微沉思了一下，“也行，反正这么弄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唉，电视里看那些调查、暗访挺过瘾的，没想到实际作起来竟然这么难！”

    李浩然不想再什么，低头跟一个烧卖较劲，大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们确定他们真的有问题？”木子昂突然插嘴道。

    “当然有，你问微博大v。”章慧白了他一眼。

    “一个粉丝给了一些关于冰爽的事”

    “咱们直接把这消息发布了算了，一样能够造成轰动效果。”李浩然总想成为一个最后拍板的人，却不料这一次遭到了四人白眼。

    “你傻啊，”章慧话毫不客气，“这些事没有印证，万一是对发过来的，已经有好几个微博大v进去了，目前大v们人人自危。

    “你再跟那粉丝联系联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木子昂问道。

    欧阳倩又瞥了木子昂一眼，这让他很不舒服，“咋没联系，发了七八个邮件都没有回复。”

    时间仿佛又陷入了停滞，谁也不肯出那句话，“导师，让我回去帮他做几个实验！”朱常风低低地道。

    “我还有篇论文得赶出来！”欧阳倩瞥着一旁道。

    “各人找各人的妈！”章慧淡淡的道。

    “你不回b市？”章慧满心的以为木子昂定然会跟自己回b市，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

    “稍微耽误两天就回。”

    “你子有个屁事啊。”

    “呵呵呵”木子昂笑而不语，既然暑假里没有什么安排，倒不如自己给自己寻点刺激的事干干，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送走了章慧等人，木子昂立即去学校里的租车行，租了一辆变速自行车。整整一天的时间，木子昂一直在围着冰爽厂转悠，章慧他们的失败反而激发出了他的兴趣，现实中的游戏可比络游戏更刺激。他去之前一直有一个疑问，既然冰爽的问题出现在原料上，那么原料又是怎么来的，怎么运进去的。如果问题向下找不到解决的答案，反证亦不失为一个解决思路。

    晒了一下午，木子昂解决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搞清楚了原料是怎么运进去的，原来凉爽在黄海路东边的渤海路上有一个后门，只不过这里没有门牌和标记，而且隐身在一个院子内，要不是刻意的去寻找绝难发现。木子昂只花了一支烟，便从旁边的大爷嘴中得到了印证，这就是冰爽的后门，不过院子看守的很严，竟然有七八保安在那里转悠，里面还养了两条大狼狗。

    木子昂皱着眉头暗道，不过他们这么谨慎明这事就越蹊跷，他就越觉得有意思，在马路对面盯了大半天，院子门口处的铁栅栏始终关着，未见有打开过。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木子昂觉得实在没有什么线索决定撤了，就在这时从西边拐过来一辆皮卡车，车子最后停在了院子门口，七八个里掕着大水壶，浑身晒得黢黑的民工笑着下了车，或站或蹲在栅栏处吸烟聊天。半个时候后，又有一辆货柜车开了过来，栅栏门随即打开，民工们一拥而上。木子昂见民工们从货柜车内往外搬麻包，心中不禁一怔，难道是原料？

    这个想法在木子昂的脑海中闪过之后，他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如果这就是原料，那么每天的进料时间是什么时候？原料从哪里进的？另外，这些民工是哪里来的？

    在盯了三天之后，木子昂大致解决了第一个问题，货柜车每天会来一至两次，时间相对固定，上午的点及下午的5点左右。至于原料的来源，通过跟踪车牌，木子昂发现货柜车属于l县的一个物流公司，l县距离b市五百多公里，这只能明原料有一定的可能来自于l县，因为绿豆、花生历来是该县及周边几个县市主要的农业作物，因此还不能确定。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民工的来源，解决这个问题纯属一个意外，昨天一个民工去旁边的超市买烟和火，碰巧超市里的火用完了，木子昂借将自己的火送给了那位民工，两人借聊了两句，据他所讲，他们都来自市区一个叫勤奋的劳务派遣公司，该公司专门提供各类的劳务服务，每天都会有七八个人派过来卸麻包，麻包都被放进了一个大型的仓库。

    “里面装得是什么？”

    “应该是绿豆、花生这些东西。”

    “好的还是坏的？”

    “这咱不知道，再也看不见，就是看见了，咱也不知道好孬，仓库里霉味很大！”

    木子昂没有再问下去，要想解开真相，还需要自己亲自去解决。第二天，木子昂按照那位民工所，找到了勤奋劳务派遣公司，这地方其实就是一个短期劳务中介，找工的每天上交0块钱的管理费，就可以坐在院子里等着派工，但要是想被派上工，还要多少给管派工的塞点好处，碰到这种事抱团的好处立显，为此院子里形成了好几伙人，互相挤压。这些事可不是木子昂当时就知道的，直到散了几圈烟之后，才有个看不过眼的大哥给他点拨了点拨。

    “兄弟，要想能派上工，你就得入个伙，要不然，你天天白瞎这十块钱。”

    “那咋入？”

    “咋入，唉，先孝敬呗。”民工大哥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给那些伙里的头点好处，不然不行！”

    “呵呵呵，能麻烦大哥给引见引见不。”木子昂将一盒十块钱的南京拍他里。

    “呵呵，那个”民工大哥扬了扬下巴，“他就是我们伙的头。”

    木子昂抬眼望去，不远处一个黑脸的壮汉正懒洋洋的趴在门房里跟一个少妇逗乐子。

    “赵哥！”木子昂怯怯地打了声招呼，黑脸一回头，木子昂才看清楚他的右脸上竟然还有一条斜斜的疤痕，因为是黑脸，要不是近看还真看不出来，眼睛里泛着凶光，淡淡地看着木子昂，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赵哥你好！”木子昂赶紧将两盒南京拍上。

    疤痕脸没有言语，从兜里掏出一盒苏烟，慢条斯理地点上，“吁！”吐出一个烟圈后，才瞥了瞥木子昂，“你谁？”

    “呵呵呵，赵哥，想跟着您混口饭吃。”

    “呵呵呵，老赵，你子牛啊，现在人家都跟你混饭吃了。”正跟他骚拨的少妇，吃吃笑着。

    “你行不行啊，子，要是不行可没人帮你。”

    “行，别看浑身都是肉，呵呵呵。”

    “行不行你了算？”疤痕脸突然阴测测的一笑，脸上的疤扭曲成了一条令人恶心的虫子。“先把门口的那个石凳给你子够不够格在这混饭吃！”

    旁边几人见黑脸这样安排，各个脸上笑的很贼，很暧昧，俨然都等着看好戏，“赵哥！”当着一百多号人面搬石凳子，木子昂多少觉得有些尴尬。

    “去不去？不去那凉快哪呆着去。”疤痕脸冷冷地瞅着木子昂。

    “好，我去！”

    “哈哈哈哈”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爆发出了一阵放肆的狂笑。

    “赵哥，看来这子有把子力气。”

    “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干重活的人啊。”

    “唉，这年头为了吃饭，再细皮嫩肉也得干啊，呵呵呵。”

    疤痕脸眯缝着眼，瞅着木子昂将石凳子搬来搬去，“吁，几趟了？”

    “四趟了！”

    “算了，老赵，你跟一个屁孩较什么劲。”少妇嗤笑着，推了疤痕脸一把。

    “哼！”疤痕脸轻哼了一声，他就是要给院子里的那群民工们看看，想入他赵生春伙的人有的是，在这里敢跟他作对，没有好下场，“子，再搬两趟。”他咬着后槽牙，狠狠道。

    你找抽啊，木子昂心中暗骂，虽然知道疤痕脸等人在消遣自己，可不忍则乱大谋，这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那种，“好嘞，赵哥，您瞧好。”木子昂背一弓，上陡然用力，口中大喝一声，一百斤的石凳子已然扛在了肩上，竟然唱了起来，“正月里来是新年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啊。”

    “好，”疤痕脸见木子昂乖乖地听指挥，不禁也有些春风得意，领着三四个伴当站在院子旁观看，不阴不阳道：“，作死啊，敢跟老子做对，谁。”

    话音未落，突然人群中挤出一人，飞起一脚就把疤痕脸给踹了出去，“蹬蹬蹬”他踉踉跄跄横着摔出去七八米远，最后一头扎进了一位身宽体胖，正在奶孩子的民工大嫂怀里，“啊，啪！”大嫂抬给了他一巴掌，“都多大了，还跟你弟抢奶！”

    “哈哈哈哈哈！”院子里的上百号人顿时哄然大笑。

    “大哥！！！”木子昂看了出的那人一眼，不禁一愣，木应龙！

    “九！”钢镚和豹子跑了过来，从他肩上把石凳子接了过去。

    “姓木的，咱们向来是你走你的阳关道，井水不犯河水，”疤痕脸被人哄笑脸上大窘，从旁边人中抢过一把铁锹，指着木应龙大叫道：“你欺人太甚，兄弟们！”四五个壮汉应声围在他身后。

    “哼！”木应龙冷哼一声，抱着双臂淡淡地看着他，猴子、豹子、木匠等人也早已抄起了家伙。

    “大哥！”木子昂接过一个民工大哥中扁担，立在木应龙身旁。

    “你，你，你们，你们”疤痕脸见木子昂跟他们站在一起，以为自己被设计了。“姓木的，你跟老子玩阴的，咱今天就掰扯掰扯！”

    这个劳务中介每天都有一两百号人来这里找工，原先里面有五六个山头，大多是以老乡的形式进行组合，后来当地的混混赵生春见有利可图，便纠集了几个混混挤了进来，硬圈了个山头，通过用暴力打压其他山头成为了这里面最大的一支。凡是入他伙的人，除了每天上交给中介0块钱外，还要额外给他0快，来寻工的民工们虽然不愿意，但又不敢惹这个地头蛇，只好忍气吞声，直到木应龙他们来了后才有所改观。

    木应龙他们一伙本身就有一定的实力，而且木应龙从不收取入伙人的份子钱，为人仗义豪爽，又兼来自四个省市，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便笼络了一批人，成了疤痕脸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块上，还是单挑？”木应龙冷冷地瞅着疤痕脸。

    疤痕脸迅速的对现场的形势进行了判断，虽然自己控制着七八十号民工，但打起架了这些人根本不会动，能动的也就是自己的三四个心腹，而对方有七八个帮，实力相差悬殊。要是单打独斗，自己从个头和身材上都不见得吃亏，胜负还两呢，当即心一横，“有种的话，老子跟你单挑，输了的滚蛋！”

    “好！”木应龙昂然应允。

    “九哥，不行！”豹子等人知道，昨天木应龙搬货物的时候闪了一下腰，根本不适合动。

    木子昂从众人的目光中，看出有些异样，心中猜测可能木应龙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当即向前跨出一步，挡在木应龙面前，“子，你他奶奶的，还不配跟刚才爷就想收拾收拾你，来，来，我陪你玩玩！”

    “九！”木应龙叫道。

    “大哥，没事，”木子昂回过头冲他眨了眨眼，“兄弟绝不给你丢人。”

    “好，赵哥，你看由输了照样算！”木应龙微微笑道，此言一出，猴子等人大吃一惊，论身材论个头，木子昂都比对方差一截，自己这一方胜算不大啊，木应龙似乎知道大家的意思，轻轻摆了摆。

    “好！”疤痕脸将铁锹往地下一戳，“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来！”

    “呵呵呵，”木子昂嬉笑这，晃了晃脑袋，颈椎咯吱咯吱直响。“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