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婚事?
“你个作死的兔崽子!一段时日不曾管教于你, 就敢跟人无媒苟合暗通款曲!老子断你的狗腿!”神出鬼没跟地底钻出似的谢大将军暴吼,还不忘转身往后发飙,“你们给老子外面等着,不准进来!”
懵逼的谢昭还抱着衣衫不整的美男, 非常没骨气的吞口水。她看了看地上自己甩开的衣服, 再看看宗若门户大开肌肉线条饱满的上半身, 以及自己身上胡乱套着的从对方身上抢过来的裙衫,伤痛地撇开眼。
这狗男女的场面。
突然眼前一暗,一坨坨物体劈头盖脸砸过来,让谢昭更加绝望的一道声音响起。
“把衣服穿好!”
是她妈的声音, 喜怒不辨。衣服丢下,爹妈都出去等着, 谢昭发抖。
“谁把他们弄来的?”
“……”
过了好久,“我。”宗公子声道。他原本是叫人接二老在客栈等着,谁想他们居然跟过来,他也很冤枉啊。
谢昭:你特么是活腻了是不是?!除了坑老娘你能不能做点其他事情!
换好衣服终于人模人样的两人面面相觑, 暗自焦心下来的解释。
率先冲进来的是谢昭她娘。谢将军紧跟其后。原本负责接线的宗公子的人还被勒令在外傻兮兮的站着。
谢将军把一脸老实巴交委委屈屈的拓跋王子提溜出去私聊,谢昭她老娘一个健步就冲上来揪住她耳朵气急败坏,“你不是跟老娘一直只是玩玩而已绝不失格吗?!!!”
“现在怎么把人睡上了?!!!从老娘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负责任,不娶何撩?逢场作戏甜言蜜语已经是亏心事儿了, 花言巧语哄骗污人清白最后始乱终弃那是要天雷劈断子绝孙!无媒苟合,我老谢家决不允许这样不正经不自爱的女人进门,她想珠胎暗结母凭子贵嫁进来老娘也不准!”
“听到没有?!”母老虎狂乱发飙, “你那拈花惹草的一套给老娘收敛起来,我谢家今非昔比,在外面乱搞,你爹无权无势,再护不住你那狗命!”
她娘真是出不了戏的好演员。
“……”谢昭沉默半晌,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星子。“你想多了,老娘。”
她沉重道,“你忘了,你生的是个不带把的。对姑娘始乱终弃珠胎暗结什么的,我是没有那个实力的。”
轮到她正视性别问题思想不跑偏,真是难得。
谢夫人愣住,猛然一拍大腿,“我就怎么有点不对劲!一听你爹咋咋呼就顾着担心你真跟姑娘胡搞……原来是忘了这茬!”火冒三丈地往石头上一坐,谢昭老娘按头,“老娘都跟着晕头。幸亏咱老谢家不在京城里,不然再把你当儿子养,我自个儿都要糊涂了!”
“等等……”思路开始凌乱整合重组的谢夫人突然抬头,一个凌厉眼神射来,“不对,刚刚那是个带把的!”
“好你个谢昭!阳奉阴违背着你老娘玩暗度陈仓!,是不是何娇花那偷学的!”
“……”
就这,她完全无师自通,还需要学何娇花那低俗套路?亲娘你太看人了!
山洞外拓跋王子跟谢将军友好交谈后双方不知如何达成一致协议,面上没有任何争锋相对的进来。
谢昭她老娘一时也没心情细致调查伪了儿子十几年的谢昭感情进度条究竟什么状况,四人短暂的暴躁后火速撤走。
第一顿友好聚餐,拓跋王子笑眯眯神情可梦幻。他非常贤妻良母地给谢昭布菜,当着二老地面感慨而言,“还记得曾许愿,‘如能出现在你家饭桌,满座言笑晏晏,心愿足矣。’不曾想,这么快就能得偿,实是幸甚。”
一直暗中观察着似乎是未来女婿的谢夫人侧目,看着他如此体贴又深情款款的模样,拧着的眉头松了不少。
看样子是个懂事的。皮相不差,秉性似乎也不差。
谢诨摸着胡子在风卷云残扫荡之时,余光见老妻盯着那子若有所思,而那子正一个劲儿地夹菜伺候他假子女儿,猛地一个激灵似通了任督二脉立马也挟了块鸡肉在发妻碗中,不甘示弱满面温情道,“夫人,你也多吃点。”
谢夫人刚细致观察完那边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举手抬足尽显斯文教养,这厢回眼却是一张讨好逢迎的粗糙大脸,本来就风吹日晒,解甲归田后还越发放纵自我山间柴河里游泳四处摸鱼,搞得黑黢黢胡子拉碴,更别提现下满嘴流油,手上还举着个鸡腿。
明明年轻那会儿还是军中一枝花人人垂涎的鲜肉,怎么才几年就把自己弄成这副硌眼睛的样子,为了几口肉几瓶子酒还有点零花钱,笑得这傻样……
幸亏谢昭生来不像他。不然真是没眼看。
不过谢诨虽然发了福糙了黑了,比不上那些玉树临风水灵,谢夫人自认还是爱这颗老咸菜男人的,就是……
总是不解风情跟个呆头鹅一样,硬学个温柔解意又憨又丑的……有时候吧,要是能保养保养那张脸,她男人那模样也是百里挑一的,偏生糙的……
算了。谢夫人暗自叹了口气,放弃似的摸摸自己的脸又想:他虽老咸菜似的糙,但家里面有她貌美如花也正好,不行不行……等会儿吃完饭,还是再敷一敷那雪花膏,非得叫上他一起。这有了年轻人一对比,她这颗在岁月面前受伤的心迫切需要补救。
他们老谢家就是少了肚子有墨脸皮上等的斯文人。好不容易生个阿昭,还给养成那副德行,闭上嘴安安静静坐着是鲜花一朵,一张嘴手舞足蹈就是只泼猴,还是窜天的那种。
老实,谢夫人一直想过有机会要给自家孩子招个斯文俊俏文化内涵丰富的对象,既然谢昭已经学了何娇花偷偷搞对象,生米熟饭也只好看看能不能接受。
虽然几年前那场包养闹得轰轰烈烈,后来又有拓跋王子身份罩身,这位宗公子委实和谢府有一番纠葛,但谢夫人一直没机会跟这子接触。她总觉着,这不过是谢昭混球波澜壮阔的纨绔事业里转瞬会被扑死的浪花。
哪晓得这浪花不动声色地,浪到最后跟谢昭滚成一团。对着那么不成器她当老娘都要吐血三升的脱缰混球,竟也能一物降一物爬上床,可见是个本事不一般的蹄子……啊呸,伙子。
粗略量,倒也不错。
谢夫人正心思活络着,一时间没注意拓跋王子又是怎样挣了表现。
等她回过神来,正见谢昭倒转筷子给了如玉公子手上一击。
啪的一声,足见多么肉痛。谢昭不耐烦轰走宗公子的餐食投递,怒道,“吃个饭你唧唧歪歪有完没完?!念经一样的,心烦!”
这不懂风情的浑人!怎么不把往日那些把妹哄男的手段使将上来?眉来眼去暗暗含情配上此景岂不气氛正好?!抛媚眼都能看成斗鸡眼柔情爱语你丫还觉得是老太婆念经,岂有此理,跟你爹一样只会煞风景!一直梦想着谢将军能点亮谈情技能的谢夫人眼珠子里都快喷出火。
宗公子不怒不愠,放下筷子,撑着下巴在旁边专注地看着谢昭,柔情似水满脸笑意。
被那样好看的人钟情的眼神所注视,简直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场景,谢夫人内心已经强烈倒向这位疑似已与谢昭暗度陈仓的美男子,只祈求自己的那个假子混蛋表现能稍稍达到女儿家的及格线,别活像个拔x无情的渣,还是那种百般蹂/躏糟糠之妻外头左拥右抱的浪子。
可惜,她注定失望。
正被美男子不动声色撩着的谢昭没有觉得多么幸福,也完全没有风花雪月的意思,毕竟这货坑她太多回,这上门女婿见丈母娘岳父的热切目光对她来完全是骚扰。
“你今天有毛病是不是?”谢昭嫌弃地盯着搔首弄姿的家伙,“不想吃就起开,别影响我心情。”
宗公子当即肉麻兮兮,“如斯阖家团圆之境,哪怕是看着我亦心满意足,阿昭,我真是全心欢喜,多看看你我这欢喜就又多一分。”
还阖家团圆,真是戏多,白莲花上瘾脱不下马甲,一装就特么没完。谢昭忍无可忍踹了那厮一脚,额上有点青筋要暴的冲动,“就你特么娘们兮兮破事儿多!你们女人……不,你们男人就是麻烦!”
所以她那会儿向来撩男不过三天,喜新厌旧片叶不沾身。要是撩一个撩久了,肯定像现在各种粘不拉几腻兮兮浑身不舒服。
谢夫人这下真是有种暴殄天物的怒火了。简直是自己家的猪没关好跑出去糟蹋别家一颗好白菜的心情。
硬要形容起来,就是她生的确实不像个女儿。简直一抠脚挖鼻大汉娶了如花似玉的娇滴滴婆娘,天天儿媳妇秋波明眸对着她家那子王八绿豆眼百依百顺,结果这混球不亏心不还天天拈花惹草对老婆特不耐烦特不温柔。
可见她这当老娘的教育有多不成功。
萧太后要是活着,估计不会留谢昭那条狗命。幸亏,她死得早。
谢夫人当即一拍桌,震得忙于加餐饭的谢将军父女二人一愣,“你们二人如今怎么算?”
嗯?“算?”谢昭懵逼地端着碗拿着筷子,“什么算?”回家跟老爹老娘种种田不就完事?
宗公子的脑回路貌似是跟谢夫人一道的。他非常顺服,以‘唯您马首是瞻’的崇敬语气道,“我父母已逝,如今不过孤身一人,终身大事怎么操办自然是以您二老的算。”
瓦特????谢昭瞪大眼,这才觉出不对劲来:“等等……”这啥展开?方向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但她老娘狠狠撇了她一眼,凶恶堵住她的嘴,“闭嘴!跟何娇花一样不靠谱的,这事由不得你任性!”
我任性了啥?谢昭看了一眼自己老爹也朦朦胧胧的状态,委屈地觉得拓跋那朵黑心莲特么暗底下肯定又不动声色坑了她一把狠的。她还没弄清楚动向,她老娘已经接着独断专横地拍板了,相当具有一家之主的威严,“米已成炊,事已至此,便挑个日子和阿昭把婚事办了。”
谢夫人转脸凝着表情郑重看了宗若许久,“只是有一件事不得不。谢府是个什么情况想必你也清楚,既然跟阿昭扯上关系甚至为她不惜以身犯险,为着你好,拓跋王室那边恐怕需你自己处理妥当……”
后面议论了啥谢昭没听清。她看着她爹那一副恍然大悟并深觉有理频频点头的样子。
她觉得她耳朵可能出了点问题?
把婚事办了?
婚事?办了?
先不这是个啥展开,这特么为什么会展开成这样?
在这一碗米饭二十几口鱼肉的空隙,你妹的,她究竟是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