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争的残酷
会议已经结束,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训军司定下计划,分期招兵。而此时,大街上,已经开始进行招兵工作。在一处报名点上,一个男人阴沉着脸,他的脸上写满了仇恨。
“下一个。”一声呦喝传来,男人向前跨了一步。
“姓名?”士兵飞快地抽出一张白纸,询问道。
“戮狩。”戮狩轻轻吐出自己的名字。
“家庭情况?”士兵询问道。
“无家可归。”戮狩冷冷地吐出四个字,对于他而言,家庭是最为重要的东西,但是现在,一切都破灭了,化为碎片,灰飞烟灭。
“有没有工作?”
“没有。”
“现在居住在哪里?”
“四处流浪。”
“你的修为是多少?”
“39级。”戮狩淡淡地道。等级的提升即需要看个人的天赋,也许要看心法的强弱。心法是一个人修行的根本,心法根据强弱分为一品至九品。品级越高的心法所能够提供的元素就越加丰厚,修行者所能够达到的高度也就越高。除此之外,修行者还应当选择自己的攻击段,是武学,还是魔法?亦或者纯粹依靠符文攻击,纯粹使用阴阳术的术士?这一些,都根据修行者本身所修行的心法。戮狩家境普通,自然不可能提供什么强大的心法修行。因此到了现在的年龄,他也仅仅只是39级。反观精灵公主雅莉,她的年龄比戮狩都还要,仅仅只是岁,但是修为却已经达到了5级。戮狩现今已经是30岁了,修为却仅仅只有39级。
“年龄?”那名士兵轻挑眉头,继续问道。
“30岁。”戮狩回答道。
“好。明天上午,七点钟准时到达新兵营,迟来了就不要在跟我们提参军的事情了。”那名士兵带着一抹微笑道。虽然30岁只有39级的修为,但是在平常世界39级已经算的是非常不错,放在军队中甚至能够成为一名十夫长,或者是旗兵,统领数人的将军。
“恩。”戮狩接过那一张入伍许可证,脸色寒冷的不像话。
时间急速流逝,不过片刻,月亮就已经挂在了天空,洒下了一抹抹银色的光辉,把地上的狼藉统统掩盖住了,好像这里什么都没发生。
“雅莉公主,您确定真的,要,慰问遇难的人们?”李亚图不可思议地问道。此时此刻他的嘴巴张大的能够塞进一个榴莲。要出来历练可不是你这么历练的啊大哥啊不是大娘!也不是,公主殿下!祖宗啊你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我们怎么办?李亚图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向了白启云,平日里他跟白启云关系最好,两人的交情如铁一般难以斩断。白启云回了他一个“你自己加油,你自行体会”的眼神,这一刻他们的交情无论以前有多么海枯石烂都变成了塑料交情,李亚图沉住了气,心里暗暗想着以后白启云如果在过来问他要酒喝他就撒一壶“好酒”给他好生品尝。
“恩。是的,我也想要,亲眼见证战争的残酷。”雅莉的脸蛋甚至鼓起来,双眼中尽是认真,就差在脸上写下两个大字“认真”。
“白启云将军,请你跟我一同护送公主殿下前往探查。”李亚图一脸和蔼的表情看着白启云,及时把准备跑路的白启云叫住。白启云会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清了清嗓子。
“恩,这是自然。”白启云换上了另一张优雅的笑容,“您请,雅莉公主。”
“谢谢。”雅莉微微欠身,表示谢意。
“走吧。”雅莉就在李亚图和白启云以及一大堆精灵护卫和人类护卫的簇拥下,在月色之下越走越远,离城中主道越来越近。李亚图随一挥,一个圆球一般的东西被他抛到了空中,圆球散发着炽热但温度不是很高的火焰,一瞬间照亮了这个凄冷的夜晚。大街上显得或多或少有些萧条,无家可归的人们躺在冰冷的街道上,或者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四周都有着一些污血血迹,甚至于还有些尸体就那么摆在地上,一排排地摆在一起,蒙上了象征着安息瞑目的白布,捆上了麻绳。
“关鸿的工作做的还是挺到位的。”望着那一排排做了特殊处理的尸体,李亚图心里暗自闪过一道念头。在这种时候想到的是工作,并不是他不在意这些人的生死。只是,有些事情,他曾经一个人独自面对过。无论是谁,都曾经有那么一天,弱而又无能的自己,独自面对那来自巨兽的恐惧。见惯了生死,他也已经看淡了。不,不是看淡,而是他已经麻木了,他只能强迫自己不要想着这些东西。总有那么一天,人类会想着苍天,会想着那些怪物发出惨烈卓绝的决斗邀请,届时人们将会把自己所失去的东西一件件拿回来。李亚图在心里再次叹了口气,在死亡面前,生命永远那么脆弱,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战死沙场,为了人们的复仇大业贡献出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可以对得起军人这个身份。
“呕。”人类士兵与李亚图两人倒还好,习惯了在皇宫中娇生惯养的雅莉和那些精灵护卫一个个脸色发白,忍不住呕吐的欲望,看样子下一秒就会有一大团的呕吐物出现在地面上,恶臭越飘越远,越飘越远,越飘越远。。。。。。。咳咳,自己都在想什么呢。李亚图暗自汗颜,给自己丢了两个卫生球。
“想吐就吐吧。士兵。”白启云淡淡地道,他抬了抬,一旁的士兵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袋子,递到了一众精灵里。一众精灵匆匆地了声谢谢,就开始呕吐起来。清冷的大街忽然热闹起来,充斥着络绎不绝的呕吐声。白启云无奈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拿起一葫芦酒,浅浅的品尝。
“谢。。。。谢谢。”雅莉脸色发白的道,纤一挥,一道赤红的火焰一闪而过,瞬间把精灵中的呕吐袋全部烧掉。甚至连渣渣都没有留下来。
“那是森之精灵一族的月之轻语吧。”白启云看了一眼那温度不算高又一闪而逝的火焰,缓缓道。
“您知道的真多。这确实是我族圣器月之轻语激发而来的双属性火焰。”雅莉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道。
“难怪总感觉你身上怪怪的,原来是月之轻语啊。该死的,才想起来你们信奉的图腾就是月光啊。”白启云再度无奈地轻轻敲了敲自己光洁的额头,道。
“恩。”雅莉再度点头。森之精灵一族信奉的图腾是月光,原因是因为他们的居住地古月森林。传中那片森林是强大的古月女神下界之后创造的一片神迹,那片森林因此富有生命的气息。森之精灵一族就在那种环境下形成了。他们因此信奉古月女神,尊月光为图腾。森之精灵一族一般都是双属性元素修行,一种便是木属性,另一种就很奇特了,他们称之为月光属性。这种怪异的属性还有着一个总的名称,诸如什么生命属性毁灭属性这些东西,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神赐属性。
没有办法,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怪异,只能够归功于神了。月之轻语传也是古月女神中的乐器,后来遗留在了这片世界,成为了森之精灵的三大圣器。
“果然,我还是不适合战场吗,我怎么能如此脆弱。”雅莉的眼神瞬间变得暗淡无光,她扫向街道的眼神是那么的无力。
“不。公主殿下。恕我直言。你的想法是错误的。”李亚图忽然开口了,他的眉毛拧在一起,好像打了死结一样永远分不开,“战争是残酷的。战争最能够锤炼一个人的心性。没有多少人能够面对他。我们被迫接受战争的洗礼,我们必须学会成长,我们也必须学会坚强。战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对战争的恐惧。我们在现在就放弃,那又何谈面对巨兽,夺回属于我们一切?那些为了保护家园的将士不就白牺牲了吗?所谓战争,就是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步一个脚印踏向敌人!杀与被杀就是战争的本质,不是胜利就是死亡,对于我们而言,战争无可避免。”李亚图盯着雅莉,沧桑的脸庞在这一刻再度衰老许多,他的眼眸是那样深邃,深邃的让人害怕。眼神却又那么的空洞,让人看上一眼就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抽离了出来,“我们别无他法。我们要坚强,面对这一切。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巨兽,他们近乎无敌。可是我们就要因为他们近乎无敌就放弃希望吗?握紧中的刀,被鲜血染红双眼的自己,才能够真正有勇气面对真正的战争。所以,坚强起来吧,公主殿下。”
“嗯。谢谢城主大人。”雅莉瞪大了双眼,瞳孔中闪过了一道道名叫决然的光芒,“我会正视我的恐惧!”
恐惧是魔鬼啊,盯着魔鬼盯久了,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就会变成魔鬼了呢。白启云心里缓缓划过一道念头,出现之后又迅速沉淀下去。
“你没事吧?”雅莉看向了到在一旁的一名流浪者,主动走了上去,声询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有点,有点。。。。。。悲伤,而已。。。。。。”那名流浪者直勾勾地盯着天空,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可是眼神中透漏着对未来的茫然与空洞,显得他是多么的无神。看他的年龄他应该才是4或者5岁的样子,这个时候的雅莉她可是在家里面无忧无虑地玩耍着,但是他们却已经遭受到了巨大的苦难。一丝不忍悄悄划过雅莉的心头。
“这是一些救济品。希望你能活下去,加油。”李亚图接过士兵中的一些食物和水,轻轻放到了年轻人面前,“如果可以,来参军吧。军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叔叔,你觉得,他们还会回来吗?”年轻人忽然扭过头来,空洞的眼神看向李亚图。那样的眼神什么都没有包含,甚至于这个年龄段该有的一丝天真纯洁都没有,看得让人心碎满地,“为什么会有他们,这种东西,存在啊?”他的话语带着不解和疑惑,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李亚图深吸一口气,站立了起来,“走吧。我们不是神,是人。我们帮不了那么多人。您要认识到这一点,公主殿下。”
“嗯。”雅莉狠心的点了点头,瞬间把视线抬高,她怕自己再看下去忍不住哭出来。她从娇生惯养,她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面对这一切,可是现实残酷地把她的所有信心击溃,把她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也一并击碎。
“为什么,会有,巨兽那种东西?他们,很吓人吗?”雅莉忽然觉得自己出来所谓的历练仅仅只能够拖别人后退而已,他甚至没有见到过那吓人的巨兽,却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啊,是啊。体长最少百米吧。很少有巨兽体长只有几十米的。通常都是百米级别的了。有那么点吓人。”李亚图缓缓道,他尽量用最轻柔的语气出来,但是那些数字着实把雅莉给吓坏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巨兽出现。我只知道是因为陨石的坠落导致这些巨兽出现。”
“我们什么也没有做错。所以错的人不是我们,错的是这个世界。”李亚图缓缓吐出了这最为沉重的一句话,他感觉自己的心情瞬间沉入谷底。他渐渐地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封锁进了厚重的石棺当中,被生锈的铁链封上,沉入到了那不知道有多深的海洋当中。
“可是那个错误的世界还在那里啊,我们能够做的,也就只有改变这个错误的世界罢了。”忽然之间,一道异常年轻的声音传入到了众人耳朵里。如果是那之前欺负戮狩的一群精灵在这里,他们绝对会异常惊讶。
“放开一切的束缚,用自己的力量,点燃一片燎原大火,把这个错误的世界,焚烧殆尽。”寒雨暄站立在那里,背后是无尽的虚空,无尽的黑夜。他却像是一根火把,彻底地把这片黑夜,尽数照亮。宛若那黑暗前的黎明,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