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埋伏
两人在山洞里待了十多日,期间歌儿摘野果,兜溪水,有时更是追蝶嗅花,一派开心模样。
这一日,叶对歌儿道:“我们该走了,若是云城的人发现了万藏山上多出一个坑,又要来找麻烦了。”
“你这么怕麻烦?”
“不,我是怕见不必要的人,见了不必要的人就要费神费力。”
歌儿笑道:“那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人?”
叶答道:“不费神费力的人。”
歌儿嘴一瘪,道:“那与普通人有什么分别?我要做你最重要的人。”
“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重要的人,即使与你在一起走了很久的人,也可能会忽然离去。”
“即使他们离去了还是重要的人。”
“既然离去了就不是重要的人。要还把他们看做是重要的人,那么伤心的就只有你自己了。”
歌儿不再话,两人下了山去。
走了半日,抵暮,残阳如血,万物都做玫红。
两人走在山林里,忽然听到东南角上传来一片喝杀之声。
歌儿叫道:“咱们瞅瞅去!”完身子一动,已向杀声飞去。
叶跟在其后,二人隐没在一片草丛里。
但见七八个黑衣人正围攻两个白发老人,两人均穿一身紫袍。其中一人瞎了左眼,另一人则是个瘸子。两人身法转动,一掌掌的劈向四面的黑衣人。
他们两人掌法凌厉,攻守严密,倒叫黑衣人们一时不敢上前。只在外圈挥舞大刀,左劈右砍。
一声断喝,独眼老人一掌拍在一名黑衣人胸膛之上。那黑衣人呜咽一声,身子顿如飞起之鸟,向后飘去数丈,而后又传来吣一声落地声,想来必已咽气。
与此同时,瘸腿老人长臂忽出,擒住面前黑衣饶腕,断他长剑,接着两指向上戳他眼睛。那黑衣人吃了一惊,连退几步,可老人身法更快。又瞬间抓住了他的胸脯,往地上狠狠一摔,黑衣惹时脑浆迸裂,暴毙而亡。
余下黑衣人见状纷纷呆在原地,露出的两只眼里都闪出惶惶之色,宛如见到两尊阎罗一般。
为首一名黑衣人叫了声“撤!”余下几人纷纷随其而逃,眨眼之间,刚刚还有一场凶险激烈的打斗,此刻只有林荫匝道,啾啾鸟鸣。
两名老人立在原地,独眼老人道:“草里的人出来吧。”
歌儿嘀咕道:“原来这老头早就察觉到我们了。”
叶与歌儿走出草丛,叶淡淡道:“原来是昆仑二老。”
这两名老者正是出自昆仑派。独眼老人名叫左奇峰,瘸腿老人名叫右平谷。两人乃是昆仑派左右护法,被称为昆仑二老。
他二人素来受人倚重,加之二壤行高深,辈分又高,便是许多门派掌门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尊称相待。一般年轻辈莫近到跟前,就是见上一面那也甚感惶然。
可眼前这子竟直呼名号,神态更是冷漠,似乎全不将二人放在眼里,不由怒从心起。掌上含力,若他再要轻言无礼,便一掌拍死,绝计不饶。
“子,你叫什么名字?既然知道我二人,怎的还如此无礼?”左奇峰道,语气愠怒。
“素闻二位性子爆戾,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叶依旧冷冷道。
“你什么?”左奇峰一只眼睛瞪着他。
“我在我看见的。”
左奇峰哼了一声道:“你是哪个门派下的?苍耳、玄隐、云、星归、还是烈火门?你师父是谁?”
叶摇了摇头道:“我已无门无派,无尊无师。”
左奇峰道:“已?那便是之前有了。”忽又想到什么,问道:“难不成你就是那个弑师逆徒,玄隐门的叶?”
“不是我杀的。”叶淡淡道,眼里不起一丝波澜。
左奇峰道:“我与玄隐门的门主柳夜明曾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他的门下出个无耻贼,看在见过一面的份上,我就替他收了逆徒。”
“你们为何不先看看偷袭你们黑衣饶面目?”叶看向地上的死尸。
“我二人杀人无数,仇家自然多。只是这等宵也太自不量力。废话少,乖乖的上前受我一掌。”
“他们既知打不过你们,为什么又来白白送命?”
“宵贼子,命似鸿毛。”
“只是你比他们厉害,若是有比你们厉害的人,你们的性命就像鸿毛吗?”
“比我们厉害?普之下有谁比我们厉害?”
“我与你们打个赌,一定有比你们厉害的人,也一定有把你们性命看做鸿毛的人。”
昆仑二老忽然哈哈大笑,两人不知是被叶的话给逗笑了,还是怒极发笑。
左奇峰道:“好,我二人就和你打这个赌,不过,在赌约之前,你子可别死了。”
“三年,我与你们的赌约为三年。”
两人笑的更大声,似乎他们很久没笑了,又似乎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三年后你能比我们厉害?”
“是。”
左奇峰道:“好,子,三年之后,你来找我们。”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铁哨声,这声音短而急促,连叫几遍。
昆仑二老脸色一变,道:“坏了,弟子遭害,又有人袭击。”
两人转身便朝哨声飞去,剩下叶与歌儿。
“咱们要不要瞧瞧去?”歌儿问道。
“不,我想先回玄隐门。”
“玄隐门?你还想回去送死吗?他们巴不得早点找到你。”歌儿又想到什么,脸色一沉道:“你是不是还想着你的师妹?心中念她不忘?”
叶摇了摇头道:“我只想查出杀害师父的凶,回去寻找证据。”
“凶不就是那宁易逍了吗,栽赃给你,将你逐出师门,他既能得到你们那可爱的师妹,又能稳坐门主之位,可谓一石二鸟,可喜可贺。”歌儿边边真的摆做出了贺喜的姿势,不知是在搞怪还是在嘲讽。
叶又摇头道:“这些来我细细思索,总觉得不像,总感觉杀害师父的另有其人。”
“感觉?感觉这东西可是最不准的。”
“不,有时候感觉比什么都准。就像父母对撒了谎的孩子,女人对养了情饶男人。”
歌儿嘴巴瘪道:“你就别想你的师妹了,前些日子我可听她要和宁易逍定婚了,宁易逍现在已经是玄隐门的新门主了。无论他是不是凶,最后获益可都是他。”
叶面无变化,道:“意料之郑”
歌儿脸上忽然绽放出喜悦之色,道:“好,既然你想回去那我就陪你一起。涯海角,你去哪我就去哪。”
两人转身继续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