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美人有毒(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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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寒东:“······”

    他总觉得眼前这两个人现在好像看不见他了。

    “咳咳。”

    他用力咳了两声, 然而没有什么用, 柳夜白用一种恶狠狠的表情看着沉鱼,嘴唇却快要吻上了她的下巴。

    乔寒东忍耐的闭了闭眼, 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夜白兄!”

    于是那俩个人的亲热动作总算是停止了, 齐刷刷的转过头来看着他。

    明明不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但乔寒东却莫名觉得自己有点背脊发寒, 沉鱼一贯冷着的眼和脸, 柳夜白则是沉重面色看着他,眼里清清楚楚的欲求不满。

    乔寒东用力揉了揉眉心, 摇了摇头, 放弃般缓缓道:“夜白兄, 你没救了。”

    “嗯。”

    柳夜白淡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对他下了逐客令:“寒东兄,你先离开吧,我和沉鱼再呆会儿。”

    乔寒东嘴角抽了抽,心想你恐怕不是再呆会儿吧, 你整个人都要溶在美人乡里了,真是活见鬼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侯爷是个这么蠢的人呢?

    他有心再提醒两句, 但看着柳夜白那模样似乎也听不进去了, 干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临走之前还帮他们把门关上了。

    柳夜白看着房门合上, 便重新陷入了蜜里调油的状态,狠狠的扑住沉鱼,搂着她的腰,一口咬在她脸颊上,自然,只是轻轻的咬了一口,并未用多大的力气。

    沉鱼淡定的推开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方手帕擦了擦脸,擦完之后又叠好放了回去。

    柳夜白要不是现在有点虚脱,绝对能当场把她扑倒在床上,可惜,他现在顶多只能亲一亲摸一摸,还得看沉鱼姑娘愿不愿意。

    “你,爷是不是跟你犯冲,怎么总是出意外呢?”

    沉鱼把他重新按回了床上,盖好被子,也没接他的话,而是从枕头底下拿了一本传记话本来,随意的翻开了一页准备翻看。

    柳夜白看了看她手里的话本,又看了看枕头底下,有些好奇的问:“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放在枕头底下?”

    沉鱼眉头一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闭嘴睡觉。”

    柳夜白被梗了一下,又不高兴起来。

    “你怎么这么嫌弃我?爷长得英俊又有钱,还是堂堂侯爷,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投入我怀呢,偏偏就你这么冷,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他着着便抱怨起来,总而言之还是对昨晚没有吃到嘴有些介怀。

    沉鱼眉头越发沉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嫌他太吵了,柳夜白虽然在抱怨,但还是能看懂她眉间的意思的,便讪讪的闭了嘴,不再话,免得讨她嫌。

    实话,有的时候连柳夜白自己都觉得自己挺犯贱的。

    像落雁那般温柔可人的解语花不好么?非得看上这么一块冰渣子,不仅冰,还扎人,一点温柔体贴的地方都没有,活生生像他才是卖笑的那一方一样,可若是舍掉吧,他又不舍得,最后只能自己闷着自己,自己自作自受,因为沉鱼这性子是不会改了。

    柳夜白觉着她便是面临生死之际,恐怕也就这副鬼样子了,想要她笑一笑或者露出嫌弃之外别的表情,这辈子怕是不能。

    他心中有些郁闷,又兼之身体无力,最后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看着沉鱼的侧颜,她看书的时候更安静了,或者更冷了,但是很好看,就仿佛冰雕玉琢一般,生生透着晶莹剔透的光泽,这世间再没有比她更高冷的姑娘了,柳夜白静静的看着她,想着若是以后都这样看着,便是安安静静的也很美好。

    他心中的那点闷闷不乐的情绪就这么慢慢消散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

    沉鱼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但是待他还是极好的,或许像乔寒东的那样,其实她也是喜欢他的吧,毕竟也只待他一个人这么好,其余之人便是连见她一面都不乐意。

    柳夜白想着其余的人,便觉得沉鱼姑娘已是待他极好了,便是有时上两句,露出一两个嫌弃的表情,可总归是没有真正的对他怎样过,而且也是肯亲近他的。

    侯爷从来不怀疑她喜欢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因为只要看着她的眼睛,一切便都有了答案,不像落雁那般,温温柔柔但眼眸深深,沉鱼的眼睛很冷,可很干净,一眼便能望到眼底,她没有那种对于物质的渴求,甚至连一般人的攀比富贵之心都没有,其实这一点柳夜白还挺奇怪的,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养成这性子的,总不该是天生的吧。

    他脑海里旋转的都是关于‘沉鱼’二字,甚至连他自己也没发现,或许从某个时刻开始,眼前的这个冷冰冰的姑娘已经无法被任何东西所替代了。

    柳夜白在望仙楼里养了三天的病,第三天终于恢复了龙精虎猛的模样,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他很想继续之前没完成的事,但沉鱼一直静静的,也不提起,他便不太好意思直,只期望这姑娘能早点想起他们还有什么事没做,以全他的心愿。

    但第三天的时候康静侯府里来了人,侯爷喊他回去,要柳夜白即刻回府。

    柳夜白嗤笑的挑了挑眉,暗道这个父亲倒是挺关心他,三天了才发现自己没有回家。

    “沉鱼,你等着我,等我回家处理完了事物,再来找你。”

    侯爷其实根本不想回去,他恨不得以后就住在望仙楼里,但偏偏那个死鬼父亲还要喊他回去,他与自己的父亲不亲近,也不算太听他的话,可惜人在屋檐下,还是得微微低些头。

    于是柳夜白便与沉鱼道了别,回了康静侯府。

    本以为只是随意的一些事情,回去应付一番便可,然而柳夜白这一去又是七天,没有再回望仙楼。

    望仙楼里的人都在传着沉鱼姑娘莫不是失了侯爷的宠,被抛之脑后?但无论楼里的人怎么讨论,沉鱼却还是每天呆在她的房间里,也很少出去,加之又不用接待客人,简直闲得不能再闲,看不出分毫紧张或者不愉的情绪。

    甚至连带着另一个花魁,一向温温柔柔的落雁也仿佛心情好了起来。

    丫鬟厮之间都在传闻,是落雁也喜欢侯爷,眼见着沉鱼失了宠便有些幸灾乐祸,左右谁都得不到侯爷的喜欢,因此也是开心得很,那笑都比之前更柔了几分。

    真相无人知道,但落雁确实比前几日要开心些,若是柳夜白永远不再回来,那她便能一直这么开心下去,就如同从前一样。

    落雁不在乎沉鱼喜不喜欢自己,看不看得上她,又或者厌恶她也好,那些都没关系,但那些接近沉鱼的男人她却都是看不上的,那些人既然能来这个地方,又怎会是什么好人,这样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她沉鱼姐姐,她恨不得一个个都消失掉,只可惜她是个女人,不然定要比那些男人,特别是那个什么柳夜白好一百倍。

    可惜落雁的开心只维持几日便戛然而止。

    柳夜白确实没来,但康静候府却派了人来,要带走沉鱼。

    落雁眼见着她被那些厮仆人围在中间,虽然面色依旧冷漠,但很明显康静侯府的人定了主意要带她走,落雁心中沉了沉,便以自己也爱慕侯爷的名义拉着沉鱼非要一起走。

    那些人眼看着她眼中坚定不已,索性他们也不是真的要带走沉鱼偷偷的杀掉,因此便让落雁也跟着一起去了。

    左右是闻名盛京的两大花魁,若是笑一笑,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了?

    落雁便成功的和沉鱼一起被带到了康静候府。

    可到了之后,却有些出乎意料,康静侯府里不止有柳夜白和康静候,还有其他的人,除去乔寒东那一众狐朋狗友之外,竟然还有许多坐在高位上的人,惟独柳夜白是跪着的,他跪在中央的位置,仿佛在审讯一般。

    但他虽然跪着,背脊却挺得笔直,面对康静候的时候脸色平静,并没有寻常人家的父子亲情或者愧疚。

    看见沉鱼被带来之后,他才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莫怕。”

    只是看见她身边的落雁之时愣了一下,随即又转过身去。

    沉鱼和落雁虽然是花魁却只是平民百姓而已,原本见着康静候是得行跪礼的,可惜沉鱼姑娘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哪里,眼睛冷冷的,面色冷冷的,这在座之人中竟找不出一个比她还冷的人,活像她才是强势的那一方。

    落雁和她不一样,她是极为懂礼貌的,可惜此刻站在她身边的是沉鱼,她对于柳夜白恨不得让他马上去死,更别提什么康静候了,因此她便含着抹柔柔的笑意,仿佛春风拂过一般,可惜也是直愣愣的站着,连个礼也没行。

    无论明里暗里,左右这两个人都是不怕死的,因此也不惧此时的光景,康静候在她们进来的时候脸色又沉了沉,也懒得计较她们的礼数,便指着她们问站在一旁的乔寒东道:“沉鱼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