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立场
“怎么,这时候又想逃了?”
萧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柳如画却觉得浑身不适。
她认识萧炎那会儿,因为萧炎父母去的早,萧炎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如果没有洛云的扶植,他不可能登上皇位。
在她心里,萧炎一直都是一个需要洛云扶持的孩子而已,从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成为包下自己的恩客。
一个在自己心里和孩子无异的男孩,现在成了自己见不得光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会接受得了这样的反差。
而且,她没有和其他女人共用一个男人的习惯。
想起他后宫中的那么多女人,她的脸色更加冷了下来。
“上元佳节,陛下不在宫中陪着各位娘娘,出来作甚?”
萧炎听她这样,忍不住低头靠近她笑道:“当然是为了来陪你,九姑娘一个人来放花灯,就一点都不寂寞吗?”
他靠近,她就像遇到蛇一样避之犹恐不及的后退几步:“皇上笑了,我是为了放花灯才来的,不是为了有人陪。”
萧炎拿过她中的花灯,一边朝河边走去一边道:“要宫里的那些女人,都没什么意思,我最近看上一个不错的,可惜她不
愿意进宫。”
又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爱慕虚荣想要进宫做娘娘的。
柳如画这样在心里想道,但是依旧面无表情的被萧炎拖着往河边走去,没有什么。
她不理他是常有的事情,萧炎也不介意,依旧自顾自的着:“你知道她是谁吗?”
柳如画不回答,他自顾自的接着往下:“她是洛云的侍妾,之前洛云还想向母后请旨,纳她做妾。”
这话完,萧炎成功地看到柳如画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整个人脸色苍白的恍若透明,明显是被这样的消息震惊到,一
时没反应过来。
光是洛云曾经向太后请旨纳妾这一点,就足够让柳如画震惊在原地了。
萧炎看热闹不嫌事多一样的开口:“当年若是洛云愿意松口纳你为妾,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王城?”
“与你无关。”
柳如画夺过他中的花灯,径直朝河边走去,蹲下,自顾自的放花灯。
萧炎却像是怎么都甩不开一样,似笑非笑的凑到她面前蹲下,问道:“许的什么愿?依照你对洛云的痴情,你该不会许愿,希望
他和那位姑娘白头偕老吧。”
花灯被放入水中,柳如画起身,热泪盈眶的看着远去的花灯,就像是看着她对洛云远去的感情。
在她当初离开晋王府,在她被萧炎买下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和洛云再也没有可能了。
可是现在,知道他原来想要纳另一个姑娘做妾的时候,她才明白,她和洛云从来都没有过可能。
但凡洛云对她有意,他当年都能留住她,他们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原来,从来都是她一个人在这场独角戏中妄想。
“哎,你怎么了?我就随口一句玩笑话,如画,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萧炎看到柳如画的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才忙脚乱的去替她擦眼泪。
但是被柳如画一打开了:“不需要你假好心。”
她红着眼睛看着他,里面的悲痛让他觉得触目惊心,一时居然不出话来。
柳如画,你就这样放不下洛云?他究竟有什么好的?
“柳如画,你以为洛云是什么好人吗?当年你父亲出事,你以为全是我的责任吗?要是没有洛云推波助澜,你以为你会家破人亡
吗?”
一时气昏了头,萧炎看着柳如画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跑上去冲着她大喊。
柳如画回头,看着这样的萧炎,觉得有点可笑:“萧炎,你现在这话,你觉得自己有良心吗?没有洛云的筹谋,你能做上皇帝
的位置?明明是恩将仇报,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正义感爆棚?”
她不管自己家破人亡的原因,而是在这里谴责他忘恩负义。
萧炎急了:“你怎么和沈子黛一样?明明已经被害的家破人亡了,却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
柳如画这时候才脸色大变:“沈子黛?洛云喜欢的那个姑娘叫沈子黛?”
这不是,这不是刚才萧棋介绍给自己认识的那位姑娘吗?
萧炎冷笑:“起来,她的遭遇好像和你差不多,都是因为喜欢上了洛云这样的男人,所以最后闹得家破人亡。”
柳如画很快就冷静下来,她看着萧炎,认真道:“当年确实是我父亲欺君,想要联合五皇子弑君,是他咎由自取,洛云做的,只
不过是提前布局,保住了陛下和王城人民的安危。”
“是我父亲先做错了事情,最后我家被满门抄斩,洛云还能不计前嫌的去皇上面前为我求情,我对他只会感激。”
萧炎笑了,觉得陷入感情中的女人真的很可笑:“所以你不觉得洛云有问题,就算他害你家破人亡,你也不会怪他?”
鸡同鸭讲,大概就是她和萧炎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柳如画不想多,转身就离开。
萧炎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她家被抄斩,她心里固然是悲痛的,可是自己父亲当年做下谋逆那样的糊涂事,就应该承担这样的后果。
谋逆是他自己选择的,又不是洛云逼他的。
身为庆国的将军,面对谋逆者,率先维护皇上的安危才是本职。
她真的一点都不怨洛云吗?不,偶尔她也会想,要是洛云当初没那么忠心,任由自己的父亲造反叛变,他们柳家就不会沦落至
此。
可是很快她就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可耻。
先皇陛下宅心仁厚,爱民如子,自己的父亲为了一己私欲想要谋杀天下人的陛下,这样的行为怎能纵容?
是她的父亲心术不正,所以才没落到什么好下场,她又怎么能随意迁怒他人。
只是萧炎一心以为她爱洛云爱的疯狂,不明白她在这件事情上,背弃自己的父亲,站在了大是大非那边。
萧炎这次没有追上去,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她心里除了洛云再也容不下另一个男人,自己何必在这样一个大好的日子里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