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楚妤迷惑了一瞬, 立马将身子往里一转,闪开了他的温柔进势。
陆九卿却也没恼, 身子一歪,紧贴着她的背将她从后面抱住,棱角分明的炙热薄唇贴于她的耳畔,随着一团热雾喷薄而出,楚妤的耳朵从莹白如玉的耳垂儿直红到耳朵根儿。
她挣扎了两下, 可身子被陆九卿从后背拥得死死的, 由不得她妄动。
接着, 她便觉得脖子上一烫!那细嫩如藕瓜的白腻颈部便被烙上了一枚粉粉的印记。
“唔——”她轻吟了一声,那点儿疼痛倒是没多少,更多的是羞愤。她每日还要照顾爹娘, 他竟就这样给她在脖子上种了颗红印子, 是生怕她不够尴尬么!
“陆九卿!你闹够了没有?”楚妤声音已有些急燥了。
陆九卿却又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口中怨怼道:“明明方才是你诱惑我来着。”
“我!我什么时候诱惑你了!”
“之前亲你那下时,你脸泛桃红, 心如脱兔, 眼神迷离的……”他挑衅的将头压低了些,蹭贴在她羞赧的脸颊上:“我还以为你已做好以身相许的准备了。”
楚妤猛得一下扭过脸去, 语气委曲道:“你真当我是……我是……”只是这话了两次, 硬是没出口。
一听便知不会是什么好话,陆九卿伸手捂住她的嘴,略带几分急切道:“住口, 不许胡!”
罢,他又坐起身,捎带着将身下的楚妤轻轻一拉,让她也坐起在床上。
“罢了,不闹你了,你什么时候愿意了,我再要你。”
楚妤如释重负般理了理衣裳,张了张嘴正欲点儿什么,这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儿急促的叩门声。
“什么事?”陆九卿向着门外低喝一声问道。
门外立时响起了下人的回应:“禀世子爷,是庆怀王来了,是……是来探望国公大人。”
屋内的两人皆面色一怔,来此探望国公?但转念一想,陆九卿便想通了,看来这是王太医一时糊涂,真将他当时在车里糊弄他的话,转去糊弄别人了。
“快请王爷去前厅,仔细拿茶点招呼着,我换件衣裳这就过去!”匆匆嘱咐好,陆九卿回眸看了眼楚妤,又不放心的叮咛了几句。
“这事儿最好是不要穿帮,我先去应付下,你先回屋呆着,没事儿不要出来。”
“嗯嗯。”楚妤慌乱的点点头,赶忙下了床,理了理衣裳便出门回自己屋里去了。
***
庆怀王在前厅才用了没有两口茶,就见陆九卿急急赶来了。其实他心中倒也没多急,只是当着王爷的面儿,诚恳的功夫还要做足着些。
眼见他那急急火火的样子,庆怀王赶忙将茶碗儿往座椅旁的方几上放下,将手客气的往前推了推,笑道:“呵呵,贤侄不必急,不必急。本王只是偶然听到陆国公大病的消息,过来看看。”
庆怀王乃是亓文帝的亲兄长,更是陆九卿的长辈。陆九卿走至他跟前,拱手作揖行了一礼。
既而故作惊奇道:“王爷,您为何不去国公府,反倒来了这处别苑?”
庆怀王指了指身边的座子,示意陆九卿先入座,陆九卿便撩了一个袍子前襟,坐进了椅子里。
这时王爷才露出几分埋怨的颜色,伸着手指不满道:“贤侄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王与你爹可是世交好友,就连你都是本王从看着长大的,你爹生病这么大的事儿,你竟也不派人来王府知照一声!”
“若不是王太医恰巧今日来王府里为王妃诊病,本王还尚不知情!”
闻听此言,陆九卿立马又拱手行了一浅礼,以示抱愧。只是这回没有站起身来。
“王爷,其实家父的病并不是太重,昨日侄去宫内请王太医来,也仅仅是因着府医近来自己身体欠佳,为家父诊病时便也力不从心。”
到这儿,他又关切道:“不过王爷方才王妃患病了?不知王妃眼下身体如何?”
庆怀王笑了笑,“王妃无碍,王妃只是前日略感了风寒,几剂药下去便已恢复的差不多了。”
着,王爷也奇怪起来:“不过为何陆国公不在国公府内养身体,却来了这别苑?”
“噢,王爷,只怕是您这一趟是白来了。家父那日犯病的确是在此处别苑,但王太医施针过后已有好转,眼下已搬回了国公府。”
“噢?”庆怀王脸上露出几分遗憾之色,但想到国公府其实就在此处的两里之远,便也觉得无妨。
“无碍,无碍,那本王再去国公府探望便是。”
庆怀王往厅外看了看天色,想到过会儿还有旁的公务要处理,便起身笑道:“本王不便在此处多做耽搁了,还是先去国公府吧。贤侄莫要送了。”
是这样,堂堂一位亲王,陆九卿如何能不尽全礼数。赶忙跟着起身,恭敬相送至门外。
正巧路过正院儿时,庆怀王顿住了步子,眼神疑惑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亭子。
陆九卿随之不解的顺着他的眼神往那处看去,却见里面坐的正是楚老爷与楚夫人,两人相向而坐,楚老爷背对着他们这边,而楚夫人则面向着他们这边。
看起来楚夫人的气色的确已有和缓,起来昨日来时还人事不醒,这会儿才不过施针一次,加之汤药两副,便能下床走动,也实属奇迹。
楚妤方才回了房,没能看到母亲这幕,若是她知道楚夫人已能下床在院子里走动,该会激动坏了吧!
饶是陆九卿极想上前探望未来的岳丈与岳母,但想到庆怀王在身边,便也只好先沉住气儿。
“王爷,您……”这是在看什么?
庆怀王敛了敛脸上的颜色,也自觉先前失态了。只是他仍难掩眼中的怪骇之色。
“贤侄啊,前面亭子里二位老人是?”着,他转过头来蹙着眉头看向身旁的陆九卿。
纵是心中不解,但陆九卿还是有礼的回应道:“回王爷,这二位老者乃是侄一位友人的父母。因着来京看病,故而将此处别苑暂借予他们住。其实侄今日也是来此探望二老的。”
庆怀王听完,又将眼神落回那位楚夫人身上,眼中模糊不清。虽觉有些失态,但最终还是问道:“贤侄可知这位妇人姓谁名谁?”
陆九卿疑惑的再次看了看楚夫人,心道难不成楚妤的娘与庆怀王竟是旧相识?他虽听楚妤过,楚夫人娘家姓白,但是眼见庆怀王如此激动,他只得先敷衍下。
“回王爷,侄只听闻这位夫人似乎与夫家相同,亦姓楚。”着,他抬眼看了看庆怀王,又笑道:“难不成王爷认识这位楚夫人?若是如此,侄倒可再去问上一问……”
“贤侄,不必了!”庆怀王伸手阻拦,最后看了一眼,便转身毫不犹豫的往府门外去了。
陆九卿亲自将庆怀王送上了马车,之后便见那马车往西边国公府的方向行去,他心下不免生忧,庆怀王这趟去国公府,可会穿帮?
但就在他正转身想回去时,却见那辆王府的马车突然调头!又往西边驶去。
那马车自他对面而过,一路向西,这时陆九卿心下才舒了一口气,看来王爷是临时改主义了,不去国公府了。
***
王府的马车辘辘往西而行,车夫甩着马鞭,也是想不通王爷为何突然又改了主义调头。
而马车中,庆怀王一双老眼已是越显浑浊……
昭文二十二年,已年逾三十的他,终于迎来了一个喜讯,那便是他新纳的妾阮氏,终于怀了他的骨肉!
庆怀王后院儿妃妾虽多,却是直至而立之年尚无一子一女承欢膝下。这时得此喜讯,不管一年后生出来的是个郡主还是世子,都足以令他欣喜不已!
奈何就在胡人犯亓,临安正值多事之秋之际,圣上派他去驻守南疆半年。
这半年,发生了临安之耻。
待庆怀王再回临安之时,本以为正好赶得上阮氏的临产,却此时才得知身怀王府子嗣的阮氏在数月前,已被献给了胡人首领!
他当即举刀杀了那个因争风吃醋而陷害阮氏的妾,只是任他派了多少细作去胡人那边儿探,都查不到阮氏的下落。
之后不多久,亓宣帝登基,由凉国公与老平安侯率领的大军讨伐胡人,并大胜赢回了战俘与献女!
又重烯希望的庆怀王亲自去将接回的献女逐一排查,却仍是难寻阮氏的踪影。
几经辗转后,他终是得知了那时的真相。
原来阮氏当初怀着身孕被献给了胡人首领,阮氏为了保住腹中胎儿,便不敢声张怀子之事。以至于在肚子终于瞒不住时,胡人首领以为那个孩儿是他的,自此也对她百般疼爱。
而当胡军大败之后,胡人首领舍不得将已临产的阮氏送回,便下令找了个胡女替代冒充阮氏,送回了大亓。
正因如此,庆怀王在回来的人群中,并未得见阮氏的身影,只见到了当初被罚与阮氏一同送去给胡人的一个贴身丫头,那个丫头是一位姓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