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所预料得那样，强大的药效背后，是药效过后的副作用。

    跟两个人玩体力战，这显然不是钱老的强项，他渐渐也恼怒起来，动作越发地快，却也越发的凌乱无章。

    这样，很容易就让对手看出破绽，黎念看准时机一个横扫把人撂倒，再上前把人控制住。

    然而钱老的模样，就像是突然又变了一个人。

    他脸上的皮肤开始松弛下来，眼珠子凸出，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花白，呼吸越来越困难，变成了一个老人，比之前更老的老人。

    看上去少说也有八十岁。

    药效过后的副作用，竟让人多老了二十岁。

    饶是槿和黎淼，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了。

    为了一时的青春，竟用二十载的青春来作为交换，代价如此惨重。

    看着只是还吊着一口气的钱老，垂死挣扎吗？

    不，他已经没有这个本钱了，连垂死挣扎对他来说，都是奢侈，前一秒还健壮的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各项生理功能都在衰竭的老人。

    “不——”他们可以听到钱老蜷缩一起那扭曲的面孔，让人触目惊心，青筋爆起的脸和手，更让人看着觉得骇人。

    “他是要死了吗？”黎淼开口道。

    这人要是死了，那他们可能就算白忙活了，因为像钱老这么穷凶极恶的犯人，他们更希望可以通过法律的程序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毕竟就这么让他死掉，便宜他了。

    槿淡淡看着钱老，嘴上道：“不知道，就算不死，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槿正打算上前给钱老带上手铐，虽然他是苟延残喘，但没死的一刻，他们就有把他送上军事法庭的义务。

    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钱老倒下的位置，恰恰好压住了他们刚刚扔掉的枪。

    第985章 醒了？

    一个已经连行动能力都差不多丧失的老人，确实很难让人再提起对他的高强度警惕。

    而他们也因为这个小小的不警惕，差点葬送了命。

    钱老背对着他们蜷缩着，身体微微颤抖，让人难以生出别的怀疑。

    黎淼亦是如此，他并不觉得许槿在这种情况下，还不能将钱老制服。

    然而事实上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就在槿把人翻过来的时候，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她，脸色还没来得及变，就看到钱老已经扣动了扣板。

    黎淼的视线被槿挡住，完全看不清发生了什么情况，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

    千钧一发之际，有个身影，从不远处直接扑过来，扑在了槿的身上，将她包围住，扑倒在地。

    然而，一声枪响，伴随着一声闷哼，落入了槿的耳中。

    那个原本不知所踪的男人，在这个危急的时刻，突然出现，替她挡了原本对准她脑袋的子弹。

    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不算多，却让人觉得始料未及。

    槿还没有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眼眶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因为刚刚那一瞬间，除了耳边滑过的枪响，她还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不仅仅是刚刚的，还有在这之前的。

    “顾琛！”那一声，槿喊得有点撕心裂肺，她承受不住第二次失去他。

    黎淼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首先把钱老手中的枪一脚踢飞，再凑到顾琛身旁给他做紧急施救。

    所幸的是，刚刚的子弹并没有射中要害部位。

    但至于顾琛身上的其他伤口，黎淼就没办法确定了。

    然而，中枪的人却异常从容，首先是检查了一下怀里的人儿到底有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下来。

    而这心一放下，人也跟着昏迷过去了。

    ——

    顾琛再醒来时，只觉得天花板的白色刺眼到让他觉得深夜也让人难以适应，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气味以及头顶有些灿烂得过分的灯光，都准确无误地告诉了他自己所在的地点。

    他在医院里。

    右肩轻轻动了一下，清晰感觉到的痛处刺激着他的神经，却让他心底生出了一丝愉悦：他还活着。

    此时此刻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因为一偏头，就可以看到他的女孩儿在旁边头挨着床边睡着了。

    只是原本睡着的人儿，因为他的一个小小的动作，蓦然醒来，第一时间就去查看他的情况。

    “你醒了？”意料之中的喜出望外。

    槿很快就按下了铃通知医生到来，此时是深夜十一点多，值班医生来过检查了一下情况，终于断定没有大碍。

    等医生走了，顾琛才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要一起来床上睡吗？”

    “……”早知道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这么不正经，槿一定会觉得他伤得轻了。

    “闭嘴睡觉。”槿下一句这么说，然而动作很是诚实。

    顾琛住的是双人病房，但旁边的病床是空的，那是槿每晚守着他睡的床。

    第986章 养伤

    在顾琛醒来的这个晚上，槿把两张床拼在了一起，两个人睡得很近。

    但她却不去碰触他。

    因为他身体多处的伤口还没怎么好，她怕会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

    顾琛住的是军区的医院，同样在他还没醒就守着他的，还是顾父顾母。

    儿子死而复生，他们比谁都高兴。

    醒来后的顾琛养了几天伤后，就开始在病床上给人做关于他一年左右的时间内作为卧底的报告。

    他是英雄，自然值得讴歌。

    而至于那个当初逃回来的叛徒，早在顾琛醒来之前就让人察觉出了端倪，现在，估计也只有准备上军事法庭的份儿。

    而养伤的同时，也在戒毒。

    毒瘾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甩掉的东西，即便一开始顾琛自己就在偷偷地强制戒毒，但保险起见，他还是需要在这里戒毒。

    顾琛醒来的第十天，精神状态已经差不多恢复，除了脸色苍白以外没别的毛病，身上的伤口也在渐渐结痂愈合，槿每天都会亲手给他弄各种营养大餐，在伙食上没有半点委屈。

    这天，黎淼带着飞狐队的几个成员来探望这个以前的指导员，顺便，还是为了看一眼，猴子那货说的话的真假。

    顾槿到底是男是女。

    只是当看到人家的第一眼，几个汉子就想回去给自己的眼睛补补课了。

    以前是怎么把这货看成个男的？

    大眼睛樱桃嘴的，赤果果的一个妹子啊。

    于是，在领来的几个汉子没见过世面般的表情下，黎淼淡定地问起了工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