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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景婳出现在镜头里,笑着拍起手为小女孩唱起生日歌,唱完后跳到女孩身边,亲了亲她的左边脸蛋。
女孩瞬间羞涩地眯起眼睛。
男人走到女孩跟前,蹲下来,注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很柔软:“许愿吹蜡烛吧。”
女孩乖巧地点头,闭上眼睛,小唇瓣动了动,默念着什么。再睁眼时,眼前仍然是笑意温柔的男人。
她开心地笑,忍不住伸出小手摸了摸他亮晶晶的眼睛。
…………
温柠怔怔地看着这一帧帧色调温柔的画面。
这是年少时的他与她。感动和温暖像是要溢出屏幕,化作洪流将她淹没。
只是再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这洪流像是突然结了冰,再也无力前行。再涌上来的,却是令人难耐的酸涩。
温柠垂下眼帘,门外传来张嫂的声音:“夫人,柠柠,吃饭了。”
景太太应了一声,关掉显示器,牵着温柠走下楼。
正文 chapter 63 但是华尔兹是要有舞伴的。
在景家吃过午饭后,温柠告别景太太和张嫂,抱着sunny回到了自家别墅。
别墅的院子里没有花草、虫鸟,空空荡荡,了无生机。
温柠将食指贴在指纹识别器上,叮当一声,门被打开了,满室的废弃扑面而来。
客厅里的大多数东西都被罩上了一层白布,门窗紧闭着,空气中的尘埃在门口处不经意泻进来的几丝光线中翩翩起舞,像是在欢庆着这尘封空间的开启。
温柠有些难过。
自从她失忆以来,无论是在伦敦陆家,还是在奥斯陆的别墅,抑或是她刚刚才踏出的景家,每当她踏进玄关,色调都是温暖明媚的,有狗有猫,有虫有鸟,有开的妖艳的玫瑰。
怎么到了她自己家,就是这样一片荒凉了呢。
她咬咬唇,慢慢地走上旋转扶梯,推开二楼的一扇门。
据希尔给她留下的卡片上的内容,这扇旁边墙壁挂着一幅油画的门后面是她的房间。
房间设计以蓝粉色系色调为主,陈设家具都是欧洲中世纪的风格样式,典雅复古。房间的窗户前放着一幅画具,画架上帆布纯白,颜料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画架一侧。
画架附近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温柠仅仅扫过了一眼,便仿佛被某种力量吸引,再也移不开目光。
这幅画跟她刚在伦敦陆家醒来时看到的画有八分相似,只是笔法技巧更成熟些。
都是一个雪夜,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离开的背影,只是这幅画上,没有陆家那幅上面的小女孩。
同样的悲伤,就像莫奈画笔下的冰河,这悲伤流动在所看之人的眼睛里,垂直而下,砸在心上。
画的角落有一个单词——Farewell
温柠突然觉得脑中一阵疼痛,她慌忙按住自己的太阳穴,想要放松神经。
于是她转身,避开那副画,捂着心口坐在床脚,深呼吸。
过了一会儿,头上的疼痛渐渐消失,温柠这才慢慢站起身,打开床边书桌下的一个抽屉。
抽屉里有一本相册,样式很新的样子,年代似乎不是很久远。
相册的封面上贴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华尔兹”三个字,左下角画了一个小小的心形。
这应该是她少女时代的字迹。
不过,她以前真的跳过华尔兹吗。
温柠突然想起之前有一天,在挪威,陆辰勋带她去听音乐会,她觉得那些节奏很熟悉,也猜想过她是不是跳过华尔兹。
但是华尔兹是要有舞伴的,那么她的舞伴是谁呢。
温柠突然一阵心悸,她深呼一口气,准备翻开这本相册。
只是,在她撩起封面的瞬间,她的嘴巴被一张沾着些香气的粗布捂上,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正文 chapter 64 “这个家族姓陆。那个孩子叫陆辰勋。”
“小姑娘,你醒了?”
温柠揉揉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事物。
她身处一一张复古的椅背很长的椅子上,身前是一座红彤彤的装饰用的壁炉,壁炉上方,一块狭长的大理石板镶嵌在墙壁中,上面放着些银质烛台,烛火摇曳。明明是白天,这空间却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日光都没让穿过。
声音是从她身侧的老人唇齿间传出来的,老人衣着考究,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手持一把做工精良的拐杖,像极了中世纪英国的绅士,站在她的身侧,微笑着看着她。
温柠眸中闪过淡淡的不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被miyao迷晕了然后被人带走的。
只是她现在手脚都没有被拘束,也没有遭受什么折磨,就这样很轻松地坐在椅子上,实在是有些诡异。
老人似乎看出她内心所想,笑容和蔼:“你确实是我绑过来的。你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给你讲个故事。”
温柠疑惑地看着他。
“从前,一个大家族里有两位少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旅行,一起学习马术,哥哥样貌英俊,从小就很优秀,什么事都能做到卓越。弟弟从小心中就充满了自豪,为有这样的哥哥而自豪。”老人目光渺远了起来,像是陷入了什么怀旧的情绪。
“只是后来有一天。”老人声音微变,“兄弟俩一起放学回家,在马路上,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推了弟弟一把。”他面色复杂,混合着沉痛和些许恨意,“于是弟弟被疾驰而来的汽车撞倒,从此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奔跑。”
温柠眼神复杂地看着身前的这位白发苍苍、目光沉痛的老人。
“再后来,哥哥找到了一生挚爱,幸福地结婚、生子。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弟弟也深爱着他娶的那个女人,比他早很多年。”老人眸中似有泪意,他叹了口气,走到墙边,倚在上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们的孩子渐渐长大,也像哥哥当年,优秀,俊美。只是弟弟却因为腿瘸,女人们避之不及,一直孑然一身,没有妻子,没有孩子。”
老人沉默良久,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悲伤与失落,他长久地看着壁炉中的红光。
“那……后来呢?”
“后来——”老人声音陡然拔高,“他们的孩子长大之后,为了站上家族权利的巅峰,竟然通过各种卑劣的手段将自己亲叔叔的股份稀释,将他在家族的势力一点一点地瓦解,将他逼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