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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动了动手指,在平板上给自己的助理发了一条微信,叫他送一碗姜汁红糖水来,给她暖暖身。

    然后站起身,跟着温柠走到了餐桌。

    温柠沉默地吃着面,他也沉默着,只是时不时会抬头看一看对面的女孩。

    “刚刚在车上,我……”良久,顾城佑开口。

    是他冲动了,在她的记忆里他们才认识不过几天,他不该、也没有立场这样对她。

    “没关系。”温柠放下筷子,她已经吃完最后一口面。

    有些话的意思她不想知道,也没兴趣去猜。

    或许他捏她下巴的时候,问她“你就那么喜欢他?”,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只不过是太无聊,逗一逗这个好脾气的老同学,

    年轻有为的顾公子,脑子里在想什么,所作所为是什么意思,她不敢妄自猜测。

    以后离得远远地就好了。

    温柠没有看他,拉开椅子,走到sunny身边,眉眼又温软起来,轻轻地抚摸着,温声哄着:“我要走了,你要乖乖吃饭哦。”

    小腹的疼痛又泛滥起来,温柠咬了咬唇。刚刚吃了点热的东西本来好了些,现在怎么又开始痛了。

    可能是今天在山上吹了一下午凉风,来古堡的路上,顾城佑车开得太快又开了窗,寒气进了腹中。

    她身子骨太寒,又来了月经,这样折腾怕是会疼一晚上……

    拧着眉,温柠慢慢地起身,等会去医院看一看吧。

    刚站起身,一阵更强烈的痛感又袭上她的小腹,她晃了晃,眼前的景物开始被黑色晕染。

    顾城佑从她离开餐桌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盯着她看,察觉到女孩的异样,他迅速冲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温柠,你怎么样?”

    又一阵疼痛袭来,温柠忍不住蜷起自己的身子,好疼,真的好疼,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就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手指揪着自己腹部的衣料,指尖发白。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只是她听不清。

    怀里的女孩额头已经沁出了汗,整个人都快缩成了一只虾米,脸色白得吓人,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模模糊糊地喊疼。

    顾城佑心口一紧,抱起她迅速往古堡外停着的迈巴赫走去。

    她这个样子他曾见过。

    初二的时候,为了捉弄她,他曾把她爸爸送给她的手链扔到学校游泳池里。

    她当时一言不发,毫不犹豫地跳进水里去捡。

    捡上来之后,全身湿透的她如同之前几万次捉弄一样,没有质问他没有跟老师告状,只是一眼都不看他,紧紧地攥着手链往家跑。

    他看到她垂下的眼眸中的晶莹泪花,一颗不成熟的心也颤了颤,不放心地跟上她。

    她原本是一路小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步伐越来越慢,再到后来,她好像特别累,扶着路边的围墙走,好像整个人都在颤抖。

    然后她晕了过去,他冲上去的时候,发现她的红格子裙上早已晕染开的大片血迹。

    送她去医院的之后,他才第一次知道,温柠的身体天生就比较寒,也第一次知道,有的女孩子有痛经这个坎。

    更知道,温柠要是痛经起来,那得有多痛。

    顾城佑一双一向漫不经心的桃花眼中染上大片的恐慌,他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到最高,在车上找了一个小枕头。

    “你别咬自己的嘴唇。”顾城佑伸手撬开她的唇,将柔软的枕头塞进她的唇里,“咬这个。”

    他看过温柠因为疼痛把自己的唇咬出血的样子。

    踩下油门,将车速提到尽可能地快,迈巴赫在爱丁堡的秋夜疾驰,奔向离古堡最近的医院。

    车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温柠整个人已经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一动不动,只是剧烈地颤抖,面颊边的发丝已经汗湿,快要滴出水。

    感觉到有外力在拉她,温柠哽咽着抵触:“我不要动!”

    一动就好痛!像是有一把尖锐的刀毫不留情地刮着她的小腹!为什么会这么痛!

    顾城佑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揪住,女孩身体已经是冰凉冰凉的,满脸都是汗珠。

    他咬咬牙,还是使了把劲把她蜷缩着的身体拉开,抱着她往医院跑。

    那一瞬间女孩尖叫出声,掐着男人的手臂,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肌肤。

    正文 chapter 124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喝了再睡。”

    顾城佑的脖颈处被划出一道长痕,浅浅的血渍渗出。

    他只是微微动了动眉,然后把怀里的女孩抱得更紧了些,似乎想要把身体的热量都传递给她。

    “温柠,你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

    喂过温柠吞下止痛药之后,她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额角脸颊旁的发丝悉数汗湿,黏在她苍白似纸的脸上,双眼紧紧地闭着。

    顾城佑看了她良久,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目光缥缈,看着她清秀的五官,又仿佛在看那个读初中穿着校服背着浅蓝色书包的小女孩。

    那时他觉得奇怪,一般那个年纪的女孩都喜欢明亮的颜色,或是鲜艳的红,或是明俏的黄,或是公主心的粉色。

    她却钟爱冷色,蓝色,藏青色,白色。

    他曾问她为什么,她笑得跟那些冷色一样,礼貌而疏离:“我也不知道。”

    她的眼睛瞳色很浅,给人清澈感,眼睛虽然很大,形状却让人感到很忧伤,垂下眼眸的时候,看着她尖尖的下巴,很容易就联想到楚楚可怜的隐忍这样的词句。

    那时他不知道她这么小的女孩,又家境优渥,隐忍从何而来。

    直到那次送痛经的她去医院,他拿着她的手机想要打给她的父母,她出声阻止时,他才明白这沉沉的隐忍背后的因果。

    “你生病了,不通知你父母,谁来照顾你?”他当时觉得奇怪。

    女孩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

    “打不通的,他们在国外旅游,待会我自己回去就好。”

    他看着她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联想到学校的各种需要邀请家长的活动,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的父母,顿时明白了。

    “他们从小就不管你的吗?你一个人住?”他的声音带了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