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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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松开车到了城市南郊一处庄园所在,远远看去,庄园依山傍水,夜色掩盖下,成群绿荫随微风起伏,迎面扑来的空气夹杂着植物和不知名的花香,比起城市中闻一口百味陈杂的浑浊之气,这里称为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住在这里的人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富贵来形容。

    车子刚在门口停下,里面走出一位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他皮相不错,狭长丹凤眼,气质翩翩,若不是嘴唇有些薄,担得起英俊俩字,稍微关注娱乐八卦的人定能一眼认出,此人正是秦氏集团副董事长——秦君正。

    见秦松下了车,秦君正微笑着招手:“松来了,快进去吧,爸妈等你好久了。”

    “秦董亲自迎接,不敢当,“秦松轻轻摁下锁车键,车子尖锐叫声像是代替主人发出声不屑的耻笑,待到擦肩而过时,秦松身子一顿,像是自言自语,“随便叫妈可不是个好习惯。”

    秦君正:“……你。”

    夜色在他脸上笼罩出一片淡淡阴影,片刻后咬了牙紧跟着秦松向屋里走去。

    此时诺大客厅里灯光明亮,秦氏集团创始人秦光十分钟前脱下家居服,于深夜时分盛装扮,若不是时间仓促,他本来还想刮下胡子,再染染头发。

    他年约五旬,长相和秦松有八分相似,一眼看去DNA都不用就能认定是亲爷俩。

    身边一名中年美妇正柔声叮嘱:“一会松来了好好话,你爷俩那么久没见,让着他点,啊?”

    秦光面若冷水点点头,眉梢却有股掩不去的笑意。

    秦松和秦君正一前一后进来,秦松抬了抬眼皮,走到秦光对面沙发坐下,旁边中年美妇殷勤沏了杯茶,又悄悄走到一边。

    一时间屋内气氛压抑。

    秦光眉梢笑意渐渐淡去,沉声低喝:“怎么,见了亲老子不招呼也就罢了,长辈亲自给你倒水谢谢都不一句?”

    秦松脸色一正,看向中年美妇:“谢谢王女士。”

    中年美妇王女士保养良好的脸抽了一下:“呵呵,自家人客气啥,你爷俩好好聊吧,我和君正去别屋,可不许吵架啊。”

    着向秦君正使了个眼色,待到走出房间,秦君正咬着压根低声问:“妈,你干嘛找不痛快”

    王女士狠狠瞪了他一眼:“为啥,难不成和你一样拉脸子?让你爸看见会怎么想。”

    爷俩在客厅里面对面端坐,一个端着亲爹架子一副高冷范,另个一副有话快有屁快的不耐烦状。

    世人皆知秦光一生商海起伏,白手起家创下了大名鼎鼎的秦氏集团,膝下有一子叫秦君正,但极少有人知道,他亲生儿子只有一个——秦松。

    秦光当年还是普通商人时据婚内出轨,抛下发妻幼子和现任妻子王幽兰结婚,而秦君正是王幽兰和前夫所生。

    沉默良久,秦光没憋住率先开了口:“他是谁?”

    虽没有提名字,但秦松明白问的自然是白锦寅,从生平第一次电话求秦光那会起,他就没想过要隐瞒这事。

    “和你想的一样。”秦松不闪不避。

    秦光呼吸一下变得有些重,手在红木沙发扶手重重敲了几下:“你就真改不了了?”

    “改成和你一样?”秦松嗤笑一生,“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然后再跟别的女人跑?”

    “你……唉!”秦光重重一拍茶几,转而又像个被针扎了的气球叹了口气,“这辈子,你就放不下这事了是吧。”

    “不,我压根就没在意过,”秦松目光犹如实质瞪向秦光,“我放不下的是要不是当年你要离婚,我妈怎么会自杀,我还放不下的是,易晖死的那晚,你把我灌了个大醉,等我醒来,易晖尸体已经凉了,两个人,我生命中最爱的两个人之死都和你有脱不开的关系,你让我怎么放的下?”

    这话像一组连环拳,的秦光半天无语,气势和声音同时低下来:“你再怎么恨我,我也是你亲爹,我做的孽,没希望你能原谅,可我一手下的江山只有你这一个继承人……”

    “再生一个呗,国家开放二胎了,”秦松一本正经,用劝慰孤寡老人的语气,“我今天来是当面表达谢意,谢谢您刚才伸出援助之手,额对了,顺便一声,我和白锦寅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另外您的养子秦君正不是马上要和王家大姐结婚了吗?估计到时候我挺忙的,提前这在给您道个喜。”

    完,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礼貌告别:“扰您和王女士休息了,再见。”

    秦光一咧嘴:“慢走,不送。”

    秦松前脚走,王幽兰后脚走进来,心翼翼问:“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你爷俩又吵架了?”

    秦光从喉咙里恩了一声,身体慢慢靠在沙发背上,似乎一瞬间老了几岁,片刻后他猛然坐起,上位者气势重新归位,吩咐担忧看着他的秦君正:“给王胜南电话,我要见见这个白锦寅。”

    午夜时分,市电视台依然灯火通明,导演组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试图挽回补救办法。

    节目组官方微博下面炸了天,比赛中断了三次也就罢了,卡在最后结果不出算什么意思,到底淘汰了谁?

    这其中以谭梓风的粉丝最多,男神竟然要被淘汰了?关键时刻进了二十多分钟广告,然后,就没了?

    钻天猴坐在会议室一角,沧桑抽烟,他眼光高瞻远瞩,思绪飞到了下周同一时间要举行的第二场决赛。

    距离节目组会议室之上的二十三楼,气氛诡异。

    警方分成了两组,一组调查剥皮女尸,随着收集到的资料越多就越让人心惊胆战,就像蛋蛋描述的那样,凶手的确不是一般人类,她先是杀害了某楼层清洁女工,然后剥皮,就像吃火腿肠那样剥的层次分明,再套在自己身上,来到女卫生间门口,似乎用了幻术之类的东西迷惑住蛋蛋将其杀害。

    至于为什么没有剥蛋蛋的皮,有名脑洞大开的警察初步分析或许是嫌他太丑。

    另外一组以法医为首,目标是死后又复活的蛋蛋。

    心脏短暂停止跳动,死而复生的案例不是没有,但通常都是假死,被不动医学的身边人误认为死亡。

    为蛋蛋验尸的法医经验丰富,确认当时心脏脉搏和瞳孔无任何生机,在中年警官授意下,现场想为蛋蛋来次彻底的身体检查。

    蛋蛋宁死不从,一蹦老高。

    给出的理由很蛋疼:“我现在悲痛欲绝,菊花爆了,鸟被人看了,没心情做这个,除非你们也露鸟给我看。”

    法医和实习生面面相觑。

    就在实习生一咬牙准备满足蛋蛋这个条件时,走廊忽然传来一阵女子低低的歌声,那歌声很低很轻,却仿佛是情人紧贴着耳畔私语,歌里唱到——

    【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呀唱,唱一呀唱……唱山歌来哎,这边唱来那边合,哦~那边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走廊另一端走来一名女子,她赤着脚,蚊帐款式的长裙跟刚用了一大瓶立白洗衣液刚洗完那样白,她黑发如瀑,造型如古希腊女神,头上菊花,红玫瑰,太阳花,百合花插的满满当当,最中间是一支睥睨众花,一枝独秀的——天堂鸟。

    走廊灯光不怎么亮,窗外夜色暗沉,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成了精的花圈大半夜出来遛弯。

    她边唱边赤足慢慢走来,头上鲜花无风自动,摇摇摆摆,每踏一步都有一朵花瓣准确掉落在脚下。

    待走的近了众人才看清,她双手心翼翼捧着一盆开着粉嘟嘟花的仙人球。

    午夜歌声,诡异女人,气氛瞬间在这一刻凝固住。

    法医常年和尸体交道,胆子很大,鬼神之向来不信,他越众而出:“姑娘,大半夜不睡觉这是出来卖花吗?”

    女子仪态万芳一掀蚊帐同款长裙,优雅抿嘴一笑:“本公主看起像卖花的吗?”

    公主?

    而当事人蛋蛋,已经变成不死生物的蛋蛋,此刻险些把持不住,神秘女人身上浓浓的死气就像是二十个人躲在一个屋内抽烟,烟雾浓稠的近似实质将他隆重,女子虽然变了模样,但气息绝对就是杀害他的凶手。

    蛋蛋悄悄向后挪了挪身子,通过意识连忙向白锦寅发出示警信号,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告诉他,即使不死之躯力大无穷,也绝对不是眼前女子对手。

    法医慈祥一笑,愈发认定女子估摸着是个不知道怎么跑出来的精神病,他挥挥手示意其中一名警察想办法把她带走。

    这名警察没多想就走上前,手刚摸到女子胳膊忽然像个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墙壁上口吐鲜血,这时耳畔才听到了女子怒斥的声音:“大胆,本公主玉体岂是尔等这贱民能摸的?”

    在场警察除了法医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片刻惊愕之后立时明白过来,两名警察拿着防爆盾牌迅速逼上,结果下场一样,尚未近身就被女子轻轻一掌飞,体重一百多斤的汉子在她眼里仿佛像个气球。

    中年警官从储物间方向大踏步赶了过来,见此状面色一冷大喝:“开枪。”

    狭走廊内枪声四起,如此近距离下基本不用瞄准,女子不躲不避,当先几颗子弹中她的胸口如中破絮,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令人瞠目惊舌的还在后面。

    神秘女子眉头紧皱,看向胸口被出好几个破洞的蚊帐长裙,神情一点一点冷了下来,玉手轻轻从胸口扣出一颗子弹,放在眼前端详片刻忽然脸色大变,低低惊呼:“哇,好厉害的暗器,要是能送给父皇就好了。”

    众警察:“……”

    此女子不是普通人类!

    这时,有名警察心下有些慌乱,瞄准的方向从胸口要害处微微一晃,恰好把女子手中捧着的仙人球了个粉碎。

    女子呆呆望着汁液四溅的仙人球,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哭的双肩耸动,委屈极了。

    仿佛拿着心爱布娃娃的女孩正在草坪玩耍,忽然天上掉下堆鸟屎,恰好落在布娃娃的脸上。

    她蹲缓缓蹲下身子,心翼翼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朵粉色仙人球花,满眼泪花。

    片刻后,她玉臂忽然一伸。

    警察以为是要出手伤人,个个倒退几步,摆好阵型严阵以待,却只见——

    神秘女子手指就像弹簧刀那样弹出长长而锋利的指甲,在坚硬大理石地面上挖了个的洞,然后一边哭着一边把残破的仙人球埋了进去。

    众警察:“……”

    这是,在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