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与那些扮妖娆的艳丽女郎来比, 林老虎最喜的其实是温温柔柔的清粥菜,可奈何愿意做那一行的, 多是会以浓妆来引人注目,再寡淡的五官,被那妆品污染一通, 就都让他觉得异常不适, 难得见到如此自然的美女, 他的心中忍不住泛起了波澜。
“你愣着干嘛, 快过来啊。”
语气轻悄婉转, 听的易夏有些恶心。
倚靠在门边, 她双手环胸道:“你就是青帮的老大?”
酒囊饭袋,身体早已被美色掏空,帮派没在他的手上败落, 也真算是行了大运。
林老虎咧了咧嘴, “不是老大,是大当家。”
这两个称呼听起来没什么不同,可S市分堂有多个\“老大\“, \“大当家\“却只有他一个,在这里, 他的地位可以是至高无限。
话毕,又连忙再催促道:“放心吧,好好伺候我, 不会亏待你的。快过来。”
易夏嗤笑一声,也不多什么, 将房门反锁后,径直朝他走去。
离床边五米远的距离,她站定,对上这位\“大当家\“探索的眼神,好整以暇的开口道:“被子里的枪收起来吧,我都看到了。”
林老虎愣怔,他虽这些年沉迷酒色,可曾经风里雨里闯社会时练就的警觉却从未消失。
这美女不太对劲,他在初看到对方反应时就察觉到了,也因此,枕边藏着的手/枪早已被他悄悄转移到了被中,原算等这美女再离近些就将她制服,没想到对方居然发现了他的算。
电光火石间,他的心思连转了十八个弯。
掏枪、拉栓……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迅速,却不料保险栓刚刚拉开,手背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冲击过来,疼痛之下,他的手掌不自觉放松,随即枪把便掉落于地面。
“你……”他明明没见对方动一下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话还没问出,更诡异的一幕于眼前呈现。
只见刚刚掉落于床边的手枪如同长了腿一般,一步步朝那美女的方向移动,行进的速度均匀又缓慢,直让他以为自己是见到了鬼。
揉搓了一下眼睛,林老虎咽了口唾沫道:“你……您是易大师?”
易夏瞅他一眼,“你着人\“请\“了我那么多次,竟然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吗?”
这话一出,林老虎浑身直冒冷汗。
他倒不是不知道那易大师的长什么样,只是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美女与照片中瘦佝背的女学生联系在一起,其实细看之下,样貌变化并不算大,最大的变化是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气质。
抬手用被子将自己上半身包裹严实,林老虎尴尬道:“您能否先出去一会?”
坦胸露乳的情况下与大师见面,这场面实在不雅。
易夏也不想看这辣眼睛的画面,闻言,并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好。”
*
五分钟后,林老虎穿戴整的齐步入了正厅,一身正式的西装使他立刻变得人模人样起来。
冲身后挥了挥手,直到室内只剩两名自己的心腹时,他才坐下开口道:“易大师,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啊。”
“只要您能帮我解决麻烦,我手下的房产随您挑一栋过户。”
易夏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糕点,听到这话,暂时停下了手边的动作,“你先一下自身的情况。”
林老虎\“哎\“了两声,丝毫没有因年龄瞧对面之人。
毕竟手下听来的信息已经充分表明,任何看不起这位的人,最后都是被脸到脸肿的地步。
清了清嗓,他认真道:“大概从一个月前吧,我就觉得自己是被灾星缠上了,日日都非常倒霉。那么宽的马路牙子,我和一堆弟走在路上,掉下来的花盆谁都没砸到,偏偏就砸到了我的头上,您看看,您看看,这个豁口子现在还在我脑袋上。”
“丢钱包、踩狗屎、股票下跌……这些个事我也就不了,前些日子我去接货,差点被人给暗算而死,本以为去庙里拜拜求个平安符就好,没想到求了之后,反而更加倒霉了。”
到这里,他有些难以启齿,“我的身体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出了毛病,去男科医院检查,那些大夫都我身体虚弱,养养就好了。可老子…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一步步混到现在这个位置,哪可能身体虚弱啊!”
易夏点了点头,“是不可能。”
听到了对面的附和,林老虎长叹一口气,“所以啊大师,您赶紧帮我看看我是不是遭了什么阴私。”
将果盘中最后剩余的一块西瓜扎起,易夏仔细看了眼他的面相。
阴气绕顶,面门青黑。
这哪里是被什么灾星缠上,分明是被讨债鬼给缠上了啊。
见对面低头,林老虎赶忙问道,“怎么样。”
无法掌握个人命运的感受着实可怕,他真担心自己将有一日死于非命。
易夏摇头,目光不经意的朝面前的橙汁瞥了一眼,其后笑道:“没有人算计你。”
只有鬼算计你。
瞧见对面之人明显不信,她用自己曾在微博上看过的知识解释道:“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水逆,水星逆行,会使某些人感到诸事不顺,度过了这个时期就好了。”
林老虎讶然,他倒还真听过这个法。
只是——“我都倒霉成这样了,真的只是水逆?没有方法使我避开这个区间吗?”
易夏站起身,“事事发展皆有规律,越是的灾祸越是不可随意破,只因天道全部看在眼里,难道你想以后遭报应吗?”
一句话问的林老虎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懂什么天道不天道的,但除非脑子坏了,否则谁会想要遭报应?
认真盯了对面许久,见她面色坦荡,不似谎,才轻轻\“嗯\“了一声,“谢大师指点。”
易夏扬了扬唇,“那没事我就走了。”
话毕,不待对方应答,直接转身朝门口而去。
盯着易夏的背影,林老虎没提先前答应过的\“房子\“,也没有出声叫住她。
室内久久无声,直至摆钟报响了十点的时间,才听身后的一人站出来破沉默:“老大,那丫头没动果汁,还不识抬举的没给您允诺,咱要不要……?”
林老虎心神一动:“什么果汁?”
“加了药的。”
林老虎一个大嘴巴抽了上去,“你他妈简直要害死老子!”
刚刚的那番谈话,他一直在观察着对面的表情动作,本在那女大师扫了一眼玻璃杯时,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却不想自己真拾了一群长着猪脑子的手下。
那是大师!是能随便就下药的人吗!
——
夜半三更。
领着一堆人从酒吧而出,林老虎刚搓了搓手,就觉身上被批了一件衣衫。
回头一看,正是他最信任的左右手之一马东东,等待车开过来的过程,他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其聊着天。
“那女大师是你带过来的?监控上显示你有揽着她的肩,门口的两个守门弟还你们是情侣关系,这是怎么一回事?”
马东东苦笑,“您已经听了?我那是中了邪了!”
“哦?”
心中再过一遍早已演练好的辞,马东东无奈道:“您不知道,刚一去到那里,我们的人还没拖她走上两三米,就全部被放倒了,其后她挟持我替她开车,我不肯,她就拿出了个铃铛在我面前瞎晃,之后发生的事,我虽有意识,但是却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林老虎点头,这法倒也能与那些归来弟的辞对的上号,那十来人都:他们被石子后,就不由自主的跌倒在地,随即浑身抽痛、无法动弹。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直至此时他们都仍在休息室内哀嚎不止,直言这痛苦简直是能要人命!然而撸起他们疼痛的部位却什么伤痕都看不到,不由让人怀疑他们全都在装腔作势。
连这样的怪事都能发生,那马东东身上的事,也就不算什么了。
三辆轿车接连从街道内驶出,看到远处车灯明亮,林老虎将衣服还给马东东,“你自己穿……”
话未完,口中便只剩尖叫。
“啊啊啊!!!”
浓浓的灼烧之感自面颊传来,那滚烫的液体顺着下巴滑入脖颈,使他无法睁眼,也不敢揉搓。
“老大!”
“大哥。”
“虎哥,东哥!”
“快抓人啊。”
“急救电话。”
马东东伫立在一旁,头皮以及手背皆有刺痛之感,所幸的是他反应较快,从远处喷射来的水枪没有呲射到他的脸颊。
后退一步,他的目光朝行远的车辆看去。
这一行,果真是不能做的。